心裏不是就認定發生了嗎？還有什麼比這個更難堪的事實嗎？

他過去，拉住她的手：“如果，你這一次傷心生氣，以後，什麼事我都聽你的。”

她看着他，未明未暗的凌晨，只能大概看到他的輪廓，看不到他幽幽深深的眼神：“這聽我的，得包括很多，很多。”包括，如果她不能再生孩子，他得，聽她的。

他點頭：“你再聽聽便是。來，到樹後面去躲着。”

他讓她藏在樹後面，怕遇上什麼不測，給她一把匕首：“要有什麼人，你就叫我，我馬上出來，千萬別再逞強。”放心不下她，可是幽朵兒設的局，要是看到嫵音，必然會說一些不堪的話，那他就是再怎麼說，也是枉然了。

她點點頭，緊緊地將那匕首抓在手裏。

這裏，畢竟是千軍萬馬的地方啊，她不敢掉以輕心。

裴奉飛直朝那紅帳之處走去，天矇矇亮，也沒有人守着。

當他走進去的時候，嫩玉就醒了，一睜眼就是笑，伸出如玉一般的手，在燈火之下如玉一般，卻多了很多的紅痕，不再圓潤。

她坐起身，露出美麗的身子，青青紫紫的。她看着他直笑：“裴將軍也有興趣啊，嫩玉陪你玩，裴將軍想玩什麼呢？喜歡壓着我呢？還是喜歡讓我壓着。”極其曖昧的話。

裴奉飛皺起眉頭，抓了件牀頭的衣服丟到她身上：“嫩玉，如果你還有一點人性的話，你就告訴我，那天晚上發生了什麼事？”

呵呵，她大笑，不諱忌地在他的面前穿起衣服：“裴將軍，你過來，我就告訴你。”

“嫩玉，你看看你成什麼樣子，這樣的生活，你還要過多久？”他皺起眉頭啊，深深地爲她嘆息，一個是人上人的女子，竟然變成了這樣子。

“你不是來了嗎？你帶我出去。”她有持無恐地穿上衣服。

裴奉飛一怔，這嫩玉，倒是有幾分厲害，知道他會來。

他愛嫵音，在乎嫵音的感受，所以，他會來的。原來愛，在她的眼裏，早就看透了。

她當然知道他會來，那麼嫵音那女人，必是要死要活的，真好啊，痛快啊，讓他和她一起死吧，不必感謝她。她早就看出了，那個嫵音，太是貞潔，所以，她不會再和裴奉飛一起的，她一定難過極了。裴奉飛不顧她聲名狼狽還喜歡上她，那必不會輕易放開心。最後的結，就抓在她的手上，他一定會找到幽朵兒蔚蘭兒問個清楚的，那就會來找她了。

“你知道我一定會來？”他眯起了眼睛，還當真是小看了嫩玉了。

嫩玉一笑：“我等你太久了，讓我失望了。我以爲你會早點來的，你讓我變成如此，都是你，連我，你也不敢靠近了嗎？”

“你究竟是什麼目的。”他問出了聲，沒時間跟她轉彎彎。

嫩玉收住笑：“沒有你，我豈能出得了這個鬼地方，裴奉飛你不是想

知道結果嗎？我就告訴你，你先讓我離開這個鬼地方，幫我殺了皇甫少華，我就什麼都告訴你？”

她還是如此的恨皇甫少華，他冷言：“我不是你的手下，我也不會聽你無理的吩咐。”人豈是亂殺的。就這樣讓他去殺一個人，嫩玉也太天真，太幼稚了。

“雖然這件事的真相對我很重要，我也不會因爲這些事而去亂殺一個人，你最好認清楚一點。還有，皇甫少華已經離開這裏了，你要殺他，是你們之間的事。”

走了，他怎麼可以就這樣走了，而且，裴奉飛也不肯爲她殺人。

連她拿出這麼誘人的條件，把那結說出來，可以讓他破鏡重圓的的條件，他也不殺，男人，不是烏鴉那般黑的嗎？爲愛，不是可以做盡一切的事嗎？

“我可以讓你離開這兒。”他說。

那好，用他殺不了皇甫少華，離開這裏也是一件好事。

嫩玉點頭：“這是當然的。”不然的話，她何苦費那麼大的勁呢？何苦留下那麼多的線索呢。

看着他，她輕笑，她一殺了他，替玉華哥哥消除一個功高震主的人，她的心就沒有恩與愛，再不欠皇甫玉華的。

“你跟我來。”他防心極是強，嫩玉不是一般的女子，他也不靠近她，或是扶着她走。

嫩玉暗咬牙，跟着他出去，門外是二個放倒的人，一路上，都很順利。這皇甫少華居然走了，她那麼恨他，他居然就這樣走了，怪不得，昨天晚上，沒有人再敢來凌虐她，

也不遠，他走在前頭，天色，越來越是明瞭，清晨的空氣有些冷，吹得她的發四處散亂着。

他看到了那露在外面的白衣裙子，那是嫵音的，她，還是聽進去了，他的嫵音，從來就是明事明理的人，他沒有操過什麼心，她遇強則強，不強則嬌，他多喜歡啊。

嫵音啊，他回來了。

“你可以說了吧？”他轉過頭看着嫩玉。這裏已是安全的地方，而且嫵音也能聽到。

嫩玉腳下一個不穩：“哎喲。”一聲痛叫，整個人就摔在地上。然後楚楚可憐地看着他：“你倒是扶我一把啊，這個鬼地方，你叫我怎麼出去？”

“真相，你可以說了吧，你搞那麼多的花招，不就是要引我到這裏來把你救出來了嗎？現在已是安全的地方了，你若是不說，我便叫人，抓了你回去。”他心裏也好急，多等一刻，嫵音就會緊張一刻。

“你扶我起來，我就告訴你？”她看着他。

裴奉飛思量着，覺得沒有什麼就過去扶她。

她一手順着發，一種奇異的香味飄入他的鼻尖，他扶她起來，讓她背靠着大樹坐下，也不易看到嫵音，她也可以聽得更是清楚。

她眼裏有些笑：“你是不是很想知道，很焦急。”

“這是當然，不然，我就不會來玉羅山。”

她不是一早就算計好了嗎？唉，她的聰明才華爲什麼就不用在自

已的身上呢？非要用這些來算計着別人，這，多累。

“那天晚上，倒底發生什麼事？你不要跟我說，嫵音真的是如她想的那般，我壓根就不相信，你憑什麼打暈幽朵兒，你對皇上下藥，你爲的是什麼？”

“你怎麼知道我對皇上下藥了？”她看着他。

裴奉飛冷哼：“皇上的酒量，我焉能不知道，多少次的慶功，我不知，又豈有人不知呢？”只要查一查就知道了。

“很痛苦嗎？”她問。

裴奉飛不知道她說的是什麼意思，就那樣看着她：“什麼意思？”

“我就說你是一個粗人，你只懂得什麼是帶兵打仗，於情，於女人的心，你根本就不懂，你不痛苦嗎？當嫵音在宮裏，當你在宮外，以她的倔性子，她一定不會再回到你的身邊，一定不會再和你相愛，是不是很痛苦啊？”她輕笑着說。

這女人，爲什麼這樣，裴奉飛皺眉：“你倒是快些說，我沒有時間。”

“沒時間啊，是的，你還真沒有什麼時間。”她喃喃地說着：“我就痛快一些告訴你，反正你沒有什麼時間了。那天晚上，我確實是在皇上的酒裏下了藥，你知道嗎？你的女人求皇上，才二天，就受不住了，就去跟皇上說，她心甘情願陪他上牀了，皇上肯定是巴不得的。我喜歡皇上，我不喜歡他喜歡別的女人，我寧願毀了他喜歡的女人。”

她頓了頓，吸了口氣說：“就在那天晚上，我就答應了皇上自願到皇甫少華這裏，然後，他才見我，我把他醉倒了，我送他到明月殿，我要來個調包計，他永遠也得不到他想要的嫵音。因爲那一次我生氣了，他不該對我那麼薄情的，他不該一心要把我送走的。要讓人懷疑，我就不得不把嫵音身邊的幽朵兒打暈，讓人綁她到天亮，至於嫵音，她喝下酒，我讓她趴睡在桌上，銷魂一夜的人，可是我啊。早早的，我就要出宮了，在出宮的之前，將她搬上牀，太容易了。真好啊，這就是那天晚上的事，哈哈，不過，她永遠不會知道的，我心裏難過着，誰也別樣過得好，要怪，就她太得皇上的心了。”她笑得好美：“其實女人，真的不是棋子。”她的局，不是要下完了嗎？很漂亮，很完美，就再耐心等一會，裴奉飛一死，就圓滿了。

“你害得她好苦你知道嗎？”裴奉飛憤怒地叫着。

“難道，你希望發生嗎？”她反語。

當然不希望，可是：“你爲什麼要這樣子狠毒，那段日子，她過得很痛苦。”

嫩玉卻一笑：“那就好，我就不想看到她的笑，憑什麼都是女人，她可以過得這麼幸福，可以和你雙宿雙飛，可以得到我玉華哥哥的傾心之戀，而我一無所有，我明明就比她好來着。”

“你是什麼樣的心態，嫩玉，你到了今天這個地步，你誰也怨不得。”他冷冷地說：“嫵音哪裏得罪了你嗎？竟然要這樣對她，你知道，流孩子，是多痛嗎？”那是一個生命啊，一定是宛心之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