嫵音是嚇着了,他沒有拿她發過脾氣,現在卻是這樣吼她。
有些委屈,卻是抱住了馬頭,沒有下馬。
他嘆氣,一手將她摟入懷裏:“笨蛋,你還要怎麼說,你纔會想通呢?”
他淺淺的吻着她的後頸,吻着的耳垂。
溫溫熱熱輕輕柔柔地吻着,充滿了愛憐:“你不是說,要我和你一起過生日嗎?你不給我過,這世上,就不會再有任何一個人想得起了。不是說好我帶你去看荷花嗎?去蒼國,去很遠的地方,看遍每個地方的風景嗎?”
她咬着脣,淚卟簌地滑下,搖着頭:“放過我,好嗎?”
他狠狠地一咬,咬痛了她:“你這個該死的女人,要怎麼,你纔會放開這些呢?”怎麼說,也說不過她的固執。
以前就知道,她是一個很堅強的女子,現在更恨她的執着。
天上的烏雲凝聚成團,陰陰沉沉的,雨滴大滴大滴地又下了起來。
她不想再聽,再聽會崩潰的,他一句一句放在,打在她的心裏,好痛好痛。“下雨了,我要回去了,你快放開我,你沒看到,我的發也短了嗎?那發,就代表着是你,我把它剪了,我就要把你忘了。”
他放開她,任由她滑下馬背,但是,他沒有走半步,他看着她跑進廟裏避雨。
他在雨中,她在廟前,就隔着那水幕,相互倔強的對視着。
他在逼她,等她開口,她不開口,他不會進去避雨。
相見,不如不見,相逼,不如她離開。她一咬牙,衝進雨裏,不是往他而去,而是往一邊而去。
雨中,他嘆息着,讓雨聲擋了,讓人聽不到。
雨中,她哭着,雨模糊了她的眼,沒有人會清楚,她臉上的是淚,還是水。
深一腳淺一腳地往前走,淋着這傾盆大雨,要往哪裏去呢?
真的是無處可去,他沒有跟着她來,他還在原地淋着雨。
這是她走的機會,她卻覺得心空空無處可去。
她走進那城,擡頭看看京城那二個充滿着威嚴和繁華的二個大字。
這承受了多少年的風雨啊,很滄桑一樣,在這上面,她笑着送別他,他很高興,很高興。自已心裏,也滿是等待。
她堅信他一定會回來的,他是回來了,而她永遠也回不到過去了,天意弄人啊。
失魂落魄地,她踏上了那城樓,空寂得無一人,她溼溼的手指,輕輕地觸摸着那城樓。往下看,似乎是一種呼叫着的風聲,讓她要跳下去一樣,就不會這麼痛了。
她搖頭苦笑,她還沒有到自殺的地步,這裏,還不足以誘惑她。
一步一步,她又下了城樓,再接受大雨的洗禮,街上空蕩蕩的,在這裏,沒有一個她認識的人,這裏沒有人會收留她,她也不知要去哪裏了?不知爲什麼?她轉了一圈,竟然又出了城。
她走回了四合院,她哭着,她離不開他,她沒有地方可去。她怕天黑,她怕神像,她怕鳥叫。
她坐在門邊,她不敢進去,風很冷,天都
要黑了。
她最怕夜裏的雨了,在他走了之後,她就開始怕,夜裏的雨能掩蓋人的腳步聲,讓人分也分不清是什麼聲音?更多的危險和陷井等着她去踩,等着她跳進去。
抱着膝蹲在那裏,冷得微微發抖。
門吱的一聲打開了,他站在雨中看她,平淡地說:“我做好飯了,吃一些再走吧!”
她忍不住,咬着脣緊緊地抱着他:“我是不是很討厭,很討厭。”
“的確是。”他撫着她的溼發:“對於我來說,傷害你的人,都討厭,包括你自已,你連自已也傷害,更是讓人討厭。”
她撲在他的懷裏,盡情地哭着,他輕輕地拍着她的背:“哭吧,哭出來了,就沒有什麼事能煩到你了。”他的嫵音,回來了。他就在雨中抱着她,讓她盡情地哭。
托起她臉,他輕輕地說:“這麼狼狽,還走嗎?”
“不走了,我不走了,我哪裏也不要去了。我走了一圈,我竟然除了你,我一無所有,我又回來了。”她像個孩子一樣,把心裏的委屈都哭着說了出來。
他點頭:“那以後,就不要走了,天黑了,進來吃飯。”
她踮起腳尖,拉下他的頭,胡亂親着他的臉。
受不住這樣的誘惑,他捧着她腦袋,深深地吻住她。
雨打在身上,一點也沒有感覺,相互的感官都在昇華,沒有什麼能打斷他們,沒有什麼能介入他們,彼此的眼裏,只有彼此,吻盡所有的力量,吻走所有的恨和痛。她從來沒有放棄過愛他,只是,她不敢再愛。他的淚,熱熱的,落在她的臉上,吻走她了所有委屈和傷心。
雨是他們最好的樂意,輕輕地打着,那般的美妙,那般的動聽。
深吻持續到她無法呼吸,滿臉弊得通紅,他才放開她,大口地喘着氣:“我娘子。”
她咬着紅腫的脣,也急促地呼着氣,雙眼紅腫還凝着淚地看着他,吞下一些嘆息,輕輕地點點頭。
她是他的娘子,是他一輩子的娘子,他不離不棄的娘子,這深沉的愛,讓她放不開心離開他。
“我做好了飯,做了你愛吃的鮮筍湯,青菜,還有煎蛋,如果你不進來,那麼,我只能看着,等菜涼,等心涼,我並沒有把握,你會不會再推開我。有的時候,你很固執。”他坦誠地說着。
他心裏也不知道的,他到外面去轉,不知不覺地,手上就滿是她愛吃的東西了。
不知她回不回來,他不想再逼她。回來的時候,他看到那個埋首在膝間的女人,蹲在門邊,在那裏窩着,他知道,她不會走了,不然,她不會再回這裏來。他不想再嚇到她,悄悄地縱身從一邊入,讓她獨處一下,發泄一下,會更好的。
他輕聲地做着飯,一邊還會豎起耳朵聽聽動靜。
他合上門,牽着她的手進來,拿着一方毛巾擦拭着她的溼發:“換上乾淨的衣服,別溼着身子了”
他走到外面等她,心裏,好是高興。嫵音啊,這般的倔,纔會她吃那麼多的苦,她寧願相信自已身子不乾淨,也不會去辯駁找什麼理由。
很
香的飯,她靜靜地吃着,臉還有些紅,一句話也沒有說。
“好吃嗎?”他夾了一個煎蛋給她:“你說你喜歡吃這個的。”
她還是不出聲,飯菜的熱氣薰紅了她的臉,默默地扒着飯,如果不是他挾菜給她,她連菜也不會去挾。裴奉飛嘆了口氣:“嫵音,別又弊着你自已,我的面前,我容不得你出爾反爾。”
“我不會。”她低聲地說着。
好一會,她咬咬牙說:“裴奉飛,你再娶一個夫人吧。”
他重重地一放碗,筷子打在碗上,那樣的響,硬生生敲了個缺口出來。他鐵青着臉色離開:“這是你所謂的補償,真好。”
他回房裏,重重地一甩門,聲音讓四合院都震了震。那夜,嫵音沒有再到那間房睡覺,在幽朵兒以前住房裏,卻是一晚都沒有睡好。她的感情是要求獨一的,而他,也只會娶她一個,當她再說出這些的話,她下了很大的勇氣。
他卻是生氣了,讓她心裏不安,她永遠不會離開,可是,心裏,卻有個結。
早早就醒了,竟然沒有聽到他起來的動靜,他一向都是早起的,可現在還沒有起來,有些奇怪。
她側耳聽着,什麼也聽不出,太陽也出來了,照得屋子暖亮一片。
他肯定是很生氣了,她嘆着氣坐起來,去看看他吧。
穿好衣服過去,門是虛掩着,是等她嗎?
牀上的被子隆起,連頭也看不到。
她竟然想笑,太久沒出笑,也笑不出來了。他生氣的樣子,就像孩子。
走過去,輕輕地拉下他捂着頭的被子:“裴奉飛,起來了。”
他睜睜眼看她,又閉上,轉過身子。
男人,也會這樣子生氣嗎?她拍拍他的背:“起來了,好不好。”
“我不舒服呢?別吵。”他粗嘎地說着。
不舒服,可真是嚇着她了,嫵音坐在牀沿探手摸着他的額,火熱一片。
“你大概是得風寒了,我去請大夫。”她着急了,他本來就疲憊,她還氣他。昨天也不知道他淋了多久,或者是他身上還有傷,而她,一直也沒有注意到。
“嫵音。”他叫住走到門口的她。
她轉過身子看他:“我很快就回來,你等等。”
“你得回來。”他低沉地說着。
她點點頭,有些笑意:“當然會回來,給你買些早點回來吃,你別起來了。”
其實,他沒有什麼事,他只想,讓她更能正視着他的心,不要總是用什麼來傷害着二個人。
她心裏,總是有疙瘩的,過一段時間,他會帶着她去找嫩玉。
他對京城的嫩玉本無興趣想知,爲了想解開嫵音的結,在昨天早上的時候,也打探清楚了。
女人的嫉妒之心,是很可怕的,嫩玉,是嫉恨嫵音,恨她過得幸福,恨皇甫玉華薄倖,心裏只有她。一個男人很愛一個女人,就不會真的讓她枯萎而死,寧願放手,也會在以後想着,這花在別的地方還飄香,嫩玉的意圖,就是要嫵音一輩子不幸福,要報復她奪了屬於她的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