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總是要改變的，如果一直在以前，那就不會走出一步。”她含着意說話，她心裏知道，這蔚公子，對她，是有幾分情意的，少年情懷，總是有一種才子佳人的摯愛。可是，她不是他要尋的佳人，不能總活在過去，活在回憶中，只會讓人痛苦。

“我也不去想我以前的風雨，所以，我過得開心一點，等孩子生下來，就更是熱鬧了。”她的臉上，盡是滿足的笑。

他怔怔然，他喜歡的女子，就要爲人母了。

這時候，裴奉飛有出現在大門前，嫵音站了起身上前去迎接：“夫君，你回來了。”

今天這麼熱情，必是有什麼？他擡眼看見蔚凌玉，就明瞭，怪不得嫵音還將大門敞開。

他提着籃子，一手扶着她的腰輕緩地走過來打招呼：“蔚公子過來了啊。”

他站起來，拘束不安地叫：“裴將軍。”

“不必再叫裴將軍了，他身無官職在身，蔚公子不嫌棄就叫一聲老裴好了。”嫵音擡頭笑着看裴奉飛。

他寵愛地將她的發勾在後面，凌利的眼神看向他：“蔚公子今天不必上朝嗎？”

“沒事就過來看看了。”他心很痛，很痛。

她穿着寬鬆的衣服，依舊還可以看得出纖細的身段，所不同的是，那般甜笑，那般美麗。不是爲他，而爲另一個男人。

嫵音敏感的鼻尖一聞：“是什麼味兒？”

他將小壇了放在桌上，寵溺地看着她：“讓你流口水的醋酸蘿蔔，吃飯之後才能吃。”

“好。蔚公子是不是留下來一起吃飯啊？”她沒什麼誠意地問。

蔚凌玉歉意地委委身：“不必勞煩了，打憂了。”匆忙而逃，他不逃，會讓這份親身感受得到的愛意淹沒得呼不過所氣來。他知道，爲什麼皇上一直沒有動靜了，他必是在等，一個好機會。

裴奉飛關上大門，搖頭看她：“你啊，居然趕人走。”

嫵音挑眉，眼裏有一絲的慧黠：“我就不信，你不想，我做壞人，把好人給你做。”

“那是當然，誰叫他對你有非分之想。”

他躺在那躺椅上，懶洋洋地吹着晨風朝她輕笑：“過來，讓我摸摸小娃娃有沒有大一點。”

“那裏會那麼快啊？才二個月左右，還早着呢？”連她都感覺不到動靜，也沒有長出什麼肚子。

他拿起小鞋子：“好可愛，要是生一個和你一樣的小懶豬，那我就有得忙了。”

她不依地走近，坐在他身上，他身然地環住她，一手揭開那壇蓋子，拈了酸蘿蔔給她吃。

“都是讓你寵壞的。”好酸，好好吃，有一點點的微辣。

“好吃嗎？”

她點頭，將手裏剩下的一半給他：“你試一試。”

“你自個吃就好，我不愛吃這些，嫵音，盧先到天龍山也有一段時間了，一點也沒有消息，真是讓人擔憂啊？”盧先和他，一直是同生共死的好兄弟，他不擔心他，就沒有人再擔心他了。

“別怕，不會有什麼事的，他可是一員很厲害的猛將。

”

“我調教出來的。”他有些得意地說。

嫵音雙手掐着他的臉：“好臭美啊，什麼都是你的功勞。”

“嫵音，你知道嗎？那蔚凌玉在朝做了官，年紀輕輕的，就做到了侍郎。”不經意地說，手把玩着她的發。

“那又怎麼樣？關我什麼事？”尋個舒服的地方窩着，就會想睡了。

他低低地笑，抱緊她：“沒心沒肝的小東西，沒錯，關我們什麼事，是不是？”

要是說相配的話，蔚凌玉和她才真是叫做配，才子佳人，她的才情，她的見識，有幾個女子比得上。蔚凌玉的才華也是久聞其名，原本是三王子網羅之人，三王子失勢之後，也不知因爲什麼原因，就做了侍郎。

有幾個清高的女子，不喜歡這樣的少年郎呢，可是，她竟然說，關她什麼事，可愛的小女人。

皇宮裏，暖香殿。

那嫋嫋的薰香送來，薰得讓人心也軟軟暖暖的。

嫩玉正在走來走去，神色，有些緊張。

“主子，皇上過來了。”有人進來稟告。

她臉上馬上轉了喜色，皇上終於來了，趕緊照鏡子，妝怎麼樣，脣紅怎麼樣，頭髮怎麼樣，她眼裏漾上了笑，又將外面的大衣除了去，露出姣好的身段。

皇上回宮之後，並沒有召她，更沒有寵幸她。

她學會理解他，他很忙，不是這裏亂就是那裏亂，她知道，但是，後宮女子不問政事，她不會說的。

皇上要的是女人的乖巧聽話，女人的暖玉溫香，而不是朝上那硬邦邦的人，一天到晚在談什麼國事，煩透他。

也過了那麼久了，她讓人送了貼子給皇上，他今天就過來了。

她挑起紅脣，掩不住的笑，脣角上揚之處盡是無限的風情。

看到皇甫玉華馬上微微一躬身：“皇上萬歲。”擡起眼眸看他，單薄的身子有些春意，美豔嬌弱的讓人愛憐。

只是，皇甫玉華並沒有如了她的心意，他揮揮手，煩燥地說：“都下去。”

靜悄悄的，門合了上去，嫩玉笑着抱着他的腰，將臉埋在他的背上，磨着那明黃色的龍袍：“玉華哥哥，可想死我了。”

她不想在他的面前自稱臣妾，那樣，和宮裏的女人有什麼二樣，她和他是不同的，她和他可是年少之時就開始相愛的人。她不在乎什麼位置，只要他最寵愛的人是她。

皇甫玉華臉上微微地動二下，低叫：“嫩玉。”

“嗯，玉華哥哥，我在呢。”她輕應：“你好久沒來看我了。”

“你真的這般想我？”他挑挑眉。沒有掰開她的手。

“玉華哥哥真壞，我不想你，想誰啊。我就天天想着你，天天盼着你。”盼星星盼月亮，終於把他盼回來了，又把她盼到了暖香殿。

他轉過身，看她如珠如玉的臉，有些不耐：“成何體統，放開朕。”

“玉華哥哥不高興了，玉華哥哥。”她撒嬌地叫：“玉華哥哥要怎麼樣纔會高興起來。”他坐在正位上，接過那不溫不熱的茶輕喝，利眼看了看她：“你真的要朕高興？”

“當然了，玉華哥哥，只要你高興，嫩玉做什麼事都可以？”

他放下杯子：“如今國勢雜亂，皇甫少華四十萬大軍在東邊作亂。”他沒有說下去。

嫩玉的臉變得有些狠，有些害怕：“殺了他。玉華哥哥殺了他之後，就一了百了，永遠也不必煩了。”

他搖頭：“他向朕提出的要求很簡單，只要你。”

利眸掃過她臉上的神，細緻地看着，不容得她想逃開。

嫩玉的臉色，騰地一下變得蒼白，手尖發着抖，狠狠地一抓，刺在掌心裏，也沒有感覺到痛。

只聽見他的聲音不高不低地響起：“嫩玉，你要怎麼做，纔會讓我高興呢？”

皇甫玉華的那一句話“嫩玉，你要怎麼做，纔會讓我高興呢？”她真的害怕，她在顫抖，爲什麼這樣說呢？她好怕，玉華哥哥在打什麼主意。

不會是要讓把她讓給皇甫少華吧，不，她不要。

她那麼愛玉華哥哥，一直爲他犧牲很多，他不會那樣對她的。不會的。

她是在自欺欺人，玉華哥哥的眼，明明就是有這種意思，她看懂了，她不敢相信。心裏，滿滿是失望。

“爲什麼是我，玉華哥哥，我不要。”她搖頭，她滿臉都是害怕。

她真的害怕那皇甫少華，那些不堪的回憶，讓她好怕好怕，連夢也不敢做起過。

他只是看着她，看着她驚慌，看着她害怕，看着她無助，看着她眼裏疑着淚。但是，做大事者，得以大業爲重。

“玉華哥哥。”她猛然地跌在地上，抱住他的腿：“玉華哥哥，不要，嫩玉不要。”

他看着她，犀利的眼光，要將她看穿：“嫩玉。”輕輕地叫。

她搖頭，淚如雨下。心在荒涼在揪痛，以爲，就在幸福深處了。這一句話打來，自認爲的幸福，那麼的，不堪一擊。

“嫩玉，朕已經允他了。”他的話，不重，不響，卻震住了她。

爲什麼，她那麼的愛他，那麼那麼的愛他。他總是，一次，又一次的，要把她推開。

他拉起她，讓她坐在腿上，十指輕輕地抹着她的淚。

嫩玉，真的是那麼值得嗎？皇甫少華，一直也沒有放棄。

是什麼樣的心情呢？他想不能，這般的執着，爲什麼和自已那麼相像，他執着於嫩玉，就像他對嫵音一樣。

可是，嫩玉不是嫵音，嫩玉的美，越來，越覺得太豔，太俗，他倒是不喜歡了。

而嫵音，卻是越來越讓人心動不已。

他越來越看不到，也想不到，嫩玉有什麼不同之處。不就是美嗎？宮裏的女人，美的多的是。

他的手指在她的臉上輕輕地划着，她卻覺得冷。

“嫩玉，嫩玉，你可是最愛我的，你說過爲我，什麼也願意。”他輕輕地提醒着她，隱下中的一些嘆息。

他也不想這樣傷人，可是有些事，逼得他不能不這樣做。

是的，她說過，可是，爲什麼就是皇甫少華呢？這般的讓她害怕，總是不休，不到死，他就會纏着她，太可惡，太可惡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