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一直以爲我是丫頭的。”她沒否認而已。
“裴將軍?”她尖叫着:“她就是阿蠻公主?”
“她不是,她是我的娘子嫵音,蔚小姐,你滿意了嗎?”他挑挑眉。
嫵音敢保證,他是有私心的,讓那蔚蘭兒告示訴蔚凌玉,蔚凌玉在宮裏的什麼深情,他可是知道的。
她不會起那個心,愛一個,心早就填滿了。蔚凌玉再怎麼好,也不關她的事。
“原來,原來你們一直都在騙我,很好玩嗎?”她咬着脣,大聲地叫着。淚在淚眶裏打轉着,好是傷心和悲憤。
騙,幾何時有騙,一直都是她自以爲是。
“嫵音,枉我這般相信你,枉我和哥哥把你們救了,還這般對我們,你就是那個假冒阿蠻公主的吧,也不過是個破鞋。”她氣恨地說着。
“住口。”裴奉飛怒聲地叫:“容不得你來污衊半分。”
“裴將軍,我怎麼這樣對我,你罵我?”她眼裏含着淚。
他頭痛,女人,真是難懂:“蔚小姐,你的救命之恩我們自是不會忘記,能報答你的我們也會盡力,關於我的娘子,我不喜歡聽到半句不好的,請你記住了。”
“好,你要報恩,就把她休了。”她恨裏,藏着恨地看嫵音。
真是兒戲,這般的人,裴奉飛搖頭,緊皺着眉頭不悅地說:“蔚小姐,我這一輩子,都不會休了我的娘子,報恩是報恩,一事歸一事。我的娘子,比我的命都重要。沒事的話,請你先離開,敝舍不乾淨,不宜待客。”
“我恨死你們了?”她一跺腳,哭着跑了出去。
嫵音嘆氣:“唉,你又讓一個女人爲你哭?”
“打斷了她的念頭總是爲她好的。”他真不知道,一個人的報恩,怎麼就這樣輕易地說出口,要他說,他還真是情願去撞牆頭。
也不知道嫵音以前還聽過多少難堪的話,憐憫地看着她:“一路過來真是辛苦吧。”
“要懂得憐香惜玉。”她戲謔地笑。
有什麼,過來就過來了,她現在纔不去在乎那些流言蜚語呢。
“哼,嫵音,你可悠着點,只怕蔚凌玉還會來。”他心裏酸酸的,她比他還能呢。
她聳聳肩:“你放心,我夫君是一個醋桶,我可不能讓夫君不開心。而且,沒有人會喜歡一個大肚婆的。”再過不久,肚子就會大起來了。
他捏捏她的腰輕笑:“好了,別看戲了,滿意不滿意,去剪你的樹,下刀不要太狠了,累了,就坐着歇歇。”
“這樣沒事嗎?”氣走就算了啊。
“能有什麼事?”他倒是想不出:“這裏髒,快些出去。”
“是吧,但願她能想開了,這樣子對她也是好的,多想,只會讓她更痛苦。”她也認同。
但是有些人,就是輸不起。有些人,就是丟不起臉。
蔚蘭兒認爲,嫵音不過是一個低賤的人,如何能配得起英雄裴將軍。她認爲,裴奉飛會喜歡她的,畢竟,
是她救了他們,而且論家世,也能相配啊。
嫵音和裴奉飛,誰也沒有把這些事放在心裏,誰知道,這些不在乎的小事。蔚家兄妹,幾乎讓她至死。
往往,一些大事,總是不經意地藏在這些小事中。女人的嫉恨之心,是深不可測的。
她輕哼着歌,剪着花,一邊不經意地和他聊天,隔壁的小孔中,一雙眼睛,深深地看着她。
回到京城,他卻沒有接到任何的命令,皇甫少華那裏沒有派他去,天龍山也沒有派他去。
他不可能讓裴奉飛閒着的,可是,事實是如此。
真讓她有些心不安的,不知道皇上葫蘆裏賣的是什麼藥。
終歸是管不了那麼多,要來的,終是要來,還不如安心過她們的小日子,他們有一天,就過一天。
難得這般的悠閒,當然要開心地過。
月信沒有來,讓她更是相信自個有了身孕。天氣也漸漸地轉暖,和他買了布,開始做起小娃娃的衣服,剪成小小的布料,煞是可愛,一針一線,她都很用心。
只是,他不讓她一直做,怕累着了,總是不是吃這樣就是那樣。
讓她懷疑,他藏了多少錢,爲什麼總是吃不完他。
和他去買菜也讓人哭笑不得,起初那些人,都不認識他的,後來不知是誰叫了一聲裴將軍,就轟然起來了。儘管他一直要說他不再是將軍了,可是百口莫辯,熱情的百姓,照樣左一右,右一句地叫着,他護着她逃出那裏的時候,他的菜籃也不知裝的是什麼?滿滿的。
他不敢帶她去了,怕擠到她。
她也想開了,總是這般,也不是辦法,不躲不閃不藏,也不粘着他。她有了孩子,像是有了更大把握,皇上,怎麼也不至於這般吧。她肚子大了,也能打消一些他的心意,終究不是冰清玉潔的女兒家,嫁人生子了。
關於朝事,戰事,亂事,他也沒有多過問。她知道,其實他一直在暗中關心,不想影響到她。
這種舒心的生活,倒是讓人很喜歡。
他又去買菜了,說給她買些補身子的,估計再補下去,她生完孩子,就胖得走不動了。
有人輕輕敲門,她擡起頭,有些詫異,不知是誰呢?竟然用到敲門,裴奉飛是主人,自然是不必的。
蔚蘭兒,只怕是心傷了,也沒有過來,她也不會敲門。
皇上,更不會了,堂堂一國之君,豈用得着敲門。她希望他能明白,她已是有夫之婦,已是有孩子的娘,他抓的是什麼?唉。
但是,絕對不會是他。
也沒有什麼可怕的,門前不是還有二個守門的嗎?那可是監視她的,而不是監視裴奉飛的。
她扶着腰去打開門,那如玉一般的臉印在眼前。讓她有些驚愕:“蔚公子?”
“聽蘭兒說你們回來,這麼久沒過來拜訪一下,實在是失禮。”他深深的一躬。
嫵音輕笑:“哪裏失禮,蔚公子,是我們沒有去拜訪,失禮了。”說過之後,他並沒有走的意思,裴奉飛不在,她
實在也不想招待任何一個男客。
可是這蔚公子,怎麼說和她也有一段糾纏,也是他們的恩人,如果不是他一心護着她,只怕她的身份早就讓人查了,他在宮裏,也是受了不少的苦吧。怎麼出來的,她不去考究。
“那,蔚公子進來坐吧!”她敞開門,不再關上,大大方方地待客。看看天色,裴奉飛也快回來了。
在院子裏,她奉上杯花茶,卻是無語,不知說什麼好。
蔚凌玉眸子裏,藏着一些悲傷,輕輕地叫:“嫵音。”
她極其敏感:“蔚公子,可以叫我裴夫人。”
“裴夫人?”他心裏暗暗地含着這三個字,有些刺痛,酸澀地苦笑:“我無論如何也想不到,你是替身阿蠻嫁過來的,這般的大膽和才智,真是讓人佩服啊。”
她有些不好意思:“蔚公子,沒什麼?蔚公子,請喝茶。”
他嚐了一口,甘甜入喉,必是她巧手泡出來的吧,假公主,真嫵音,他真的沒有看過,如此大膽的女人,將生死置之事外,踩着大風大浪過來。
“很久沒有見到你?氣色越來越好了。”他發自內心地說。
她輕輕一笑:“天氣輕好,也就這樣了。”過的是豬生活啊,吃了讓她睡,睡了叫她吃,再不好的氣色,真是讓人懷疑了。
真美,以前也許會覺得她是一個很靈慧很傲氣的丫頭,如今看起來,不輸那牡丹半點美。
“那天蘭兒真是胡鬧,讓你見笑了。”他有些腆腆地,想說什麼?在喉口,吐不出來。轉了轉,終是吞下了腹中,不想看到她臉上沒有了笑。
嫵音並不介意,那關於她的事,蔚凌玉大概也知道了。“沒事,我夫君口快了點,還請蔚小姐不要介懷,回頭,我叫他上門陪罪去。”
她的甜蜜,她的滿足,他有一肚子的話,想說,說不出口。
看着那桌上做的小鞋:“好是可愛。”她的手真是巧啊。
嫵音眼含柔意:“是啊,現在得先準備着了。”
他停頓了很久,鼓起了勇氣:“嫵音你不怕嗎?”
她知道他的意思:“我怕什麼?我什麼也不怕,蔚公子,我和夫君風裏浪裏過來,什麼也不怕了。生死就這麼二個字,活着,就努力的活着,開心地活着。”
“嫵音,你這可是欺天下之罪啊。”他急得叫出聲,爲什麼她一點也不怕,還風輕雲淡地笑。
她聳聳肩:“我自是知道,現在也不會放在心裏,謝蔚公子的關心了,我家夫君是我的天,什麼他都會撐住的,我就是犯了欺君之罪,但有我夫君一起,什麼都不怕。”
“可是你,你不覺得可惜嗎?”他酸澀澀的,他不足以保護她,他不是她的良人。
可是,這種喜歡和欣賞,卻是比任何人都要早,在那小船上,他就開始欣賞她了。
他一直以爲,她是丫頭,可是那氣息,那談吐,他一直在欺騙着自已。
“那時的你,和現在的你,真是不同。”變得很多,更淡定,更開懷,更漂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