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親親她的臉:“真想是,我的娘子,我的寶貝。”
“我喜歡聽你這麼叫我。”她甜笑着,甜言蜜言真是讓人喜歡聽啊。
“寶貝。”他咬咬她的耳朵:“我陪你睡一會,然後,再去吃些東西,下午一起去砍些樹,去山上,我都帶着你,你要是想睡,我會看着你,不會讓你滾下山去的。”
“我不會再打瞌睡了。”她心裏,有一種心喜。
爲他的話,是不是有了孩子。最近犯困得很,也許在潼州城外的時候就懷上了,或者是,他真的累着她了。
不管是什麼?這般累,也帶着一種甜密的累吧!暖暖的氣息讓她又入睡。
睡到日上三竿,她才醒來,一擡頭就看到他的眼睛,帶着笑意。
“你怎麼不多睡一會。”
“我看着你睡得像小貓一樣,我就滿足了,原來看你睡覺,也很美,在我懷裏鑽來鑽去。”他取笑她,黑髮散在他的胸前,那般的迷人。
她拉高被子蓋住他:“也不怕着涼。”
他隔着棉被暖昧地打着她的屁股:“得起牀了,不然人家會怎麼想,我怕你沒臉出門。”
“爲什麼什麼都關我事啊?”她不滿地咕噥着,打着呵欠坐起身。
“小姑奶奶,也不怕凍着。”他按下她:“我是男人不怕冷,你倒也是大膽。”他撿起衣服穿着。
走到一邊將她的衣服從箱裏取出來,一整套都齊全。
嫵音看着差點丟在她頭上的肚兜有些臉紅,這下,他會覺得她很大膽了。
她抓下放在被下要穿,他卻壓住她的手:“我來給你穿。”
“要是引起火怎麼辦,不要,我自個穿,你背過身子去。”真沒有想到,他和她都是冷靜的人,居然可以這樣的大膽。
他嘆氣背過身子,有些扼腕地說:“爲什麼一時那麼大膽,一時膽小的像是小兔子呢?換好沒有。”
“還沒呢?別回頭。”她加快手腳。纔將裏衣穿好,他就回過頭了:“我給我穿,這可是我做夫君的權利。”
他手指很靈巧,將她裹得密密實實的,摸摸她的臉:“有些燙,必是在雪地裏凍久了,一會兒我熬些草藥,得喝下去。”
“沒事的,不要喝。”她搖頭。
輕敲她,提來長長的靴子給她穿上:“不喝就別跟着我上山,在這裏好好的休息。”
“不是,我不怕苦,而是,我怕真的有了孩子,不能亂吃藥的,我在書裏曾經看過,雖然我們還不知道,不過,還是得注意一點。”她說得很認真。
他擁着她,揉搓着她的發,輕喃:“嫵音,真好。”
“好什麼啊?現在也不知道,一會我去問問嬤嬤們。”她輕笑:“真是的,我餓了,我們去吃點東西。”
大夥早就窩在一起兒烤火吃肉了,盧先說過完了初三再下山。
嬤嬤們在煮湯,她自個去裝,裴奉飛低聲地問:“盧先,這般可不好,畢竟你在軍營,是有軍規。皇上已來過一次,別讓他抓到什麼把柄,我看,還得
早些回去好。”
“沒事,回去也沒有什麼大事,我就在這裏呆到初三再回去,我已決定,要向皇上提出退隱。上次有提過,皇上沒有表態。無論如何,我也倦了,不想再打仗了,裴大哥,絕對不會只是因爲你,我看到你和大嫂過得很幸福,我也想成個家了。”他有些腆腆地笑着。
裴奉飛笑着拍拍他的肩頭:“是的,該成個家了。有了娘子,有了家,也有了安穩之處。”
“你們笑什麼呢?”嫵音端着二碗湯過來。
他取過放在桌上,隨手提了張凳子讓她坐下喝湯。“我是說,勸盧先早點成親呢?”
“這是好事。”她輕笑:“我還沒有看過這裏的人成親是什麼樣子呢?盧先,他跟我成親,他沒有揭開過我的蓋頭就走了。我還聽說過,還有用公雞來代替拜堂的,幸好,我還沒有到那份上。”她吐吐舌頭,在他的面前,纔會展示這些可愛。
“瞧瞧,這小氣鬼,以前的事,都算得清清楚楚。”他帶着抹寵溺,大口地喝着湯。是有些後悔,讓嫵音受了不少的委屈。
她還將碗裏的肉夾起悄悄地放在他碗裏,他看過去,她又裝作若無其事地喝着。
這種小小的甜蜜,都讓人會心一笑。
喝過熱湯,用過飯,大夥就一起上山去砍木,一步步,他都拉着她。
雄渾的歌聲唱醒這片沉睡的森林,大夥唱起了歌,齊心合力地拉着一顆幾個人才能環抱的大樹。
她還是第一次看這大樹,真的好大。
上面濃濃厚厚的積雪每一震動,都飄落下來。
裴奉飛砍了幾刀,還不行,要大家齊心合力一起拉。
“一二一,一二一、”大夥蹩足了勁地朝一個地方拉。
每個人的手,每個人的臉,都寫滿了力量,在一聲吹呼中,那樹轟然而下。
那白雪凝成幕,讓人看不清真實的世界。
強烈的雪風襲來,她背過身子,緊緊地抱着樹,真怕讓它吹走了。
“砍下了,砍下了。”大夥興奮地笑着。
頭上一陣雪花,樹在輕搖,她擡起頭看:“你又來作壞了。”
“真熱。”他坐在雪地上。
她搖着樹,好喜歡看這樣,讓雪飄下,將她和他圍住。
有盧先的加入,更快,不到二個時辰,今天的份量都超多了。木一直推滑下山腳,下面自然有人來運,他們只負責砍,運木那是士兵的事。
“如果一輩子這樣砍木也不錯。”
“小笨蛋,誰喜歡一輩子不停地砍,我們要過好一點的日子。”她哪知辛酸啊。
“什麼樣的日子,纔是好的呢?”好的,未必是想要的。
“我是挺喜歡這裏的,潔白一片,沒有戰爭,沒有事非,什麼都沒有。”
他笑:“我娘子就是喜歡簡單平靜的生活。”
十天,終會過去,等待的是什麼,也沒有去想。
裴奉飛讓盧先早些下了山,讓他去打探消息,契丹,他會和嫵音遵守諾言的。
不會去攻打,也要勸住皇
上,他知道很難勸得動他,也沒有那個資格。如果不行,那就只有讓盧先離開了,這樣子一來,皇上便無猛將可用。
最後一個辦法,就是讓盧先投靠到皇甫少華的地方去,有時候,手段和手腕也是必要的。
以前,他會不屑一頓這些,可是,要保護自已的寶貝,他不能再那般。
什麼可以不要,嫵音一定要。
木砍得差不多了,七天已經過去。
那天早上才起身,就有人大聲叫起來:“着火了,着火了。”
裴奉飛披了衣服就出門,濃濃的黑煙從山下衝上天。
這厚厚的是大雪,怎麼會着火,樹木尚還溼着,這必是人爲的。
“着火了。”嫵音也有不好的預感,趕緊穿上外衣。
他又進來,將她的靴子胡亂地給她套上:“我們去看看。”
他不能自已去,得帶着她,越是混亂,越是容易出一些狀況。
他怕她有了孩子不能跑,乾脆就揹着她走。
“別急,別急。”她安撫他:“你再急,火還是在燒的。”
“交木的日子就要到了,十天就要到了,要是不夠,嫵音你可知道,每個人,重則至死,輕則傷殘。”這可是皇上親自下令的數量。
她揉着他的眉心:“我知道,你急,也急不來的,就是燒了,那也沒有辦法還原回去,他是想要逼我們而已。”他說過,要她心甘情願,就這樣的心甘情願嗎?真讓人不屑啊。
她寧願,自個拿着刀,跟裴奉飛一起砍夠樹。
何必這樣呢?何必這樣呢?如此的讓她瞧不起。
大火燒得很旺,大堆的樹木在燃燒着。
看得他眼紅,這些木上,必是潑上了火油,不然,這般溼的木,如何能燒得着。
和他一起砍木的人,都牽拉下了腦袋,無精打采地坐在那裏,似得抽乾了所有的力氣和精神一樣。
火太大了,無從救起。
他放下她:“嫵音,照顧好自已,那裏也別走,別吸這些煙。”
她點頭:“嗯,我會的,你快去吧,不要擔心我。”她用袖子捂着鼻子。
滾滾的濃煙升上空,染黑了這片純白的地方。
“大夥別楞着啊,大家快動起來,上面有火油燒得旺,下面不會有的,能搶救得了多少就多少,快點,每一根,都是我們用鮮血和汗水換來的。”他大聲地叫着,抱起一根粗大的木樁,捅走那燒得正旺的樹木:“用雪來淹火,快。”
衆人才醒了過來,跟着他,推木的推木,潑雪的潑雪,盡力地搶救着他們的勞動。
嫵音看着烏黑的天,無言的憤怒在心裏。
她知道砍木多不容易,多少人的手裏磨得都是水泡,破了就流血,雙手連碗也端不起。裴奉飛雖然有力氣,可是一天不停的砍,再高大如山的人,也吃不消啊。
只有她知道,他是多累,她晚上用熱毛巾給他敷手,才知道,他的手紅紅腫腫的,厚厚的繭,都是這些磨出來的。一把火,一把火,這樣真的是可惡,把他的心血,都想燒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