肚子咕咕叫，讓二人都笑出了聲音，她肚子餓，他也不好過。

她想，如果一入潼州愛上他的話，會是什麼樣的不同呢？他們會不會從那時開始，半點也不浪費。或者是，他依舊四處爲戰而生，她依舊等在將軍府。

什麼都沒有如果，現實，就是如此。

回到了小木屋，燒了大桶的熱火，讓她泡暖了身子，洗去驚懼和害怕。

天黑下來，火升了起來，燃亮這深山老林的雪地。

嫵音穿上她最新的衣服，坐在他的身邊，看着一張張被火光印紅的臉。

純僕又蒼桑，這是最艱難的生活，他們笑開了，烏黑的臉上，印上了笑意。

火上畢剝地烤着那大野狼，香氣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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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個人的手上，都自個烤着自已想要吃的，架起的大鐵鍋裏，是沸騰的肉湯，散發着誘人的香氣。

如小馬一般的大狼，烤出了油，滴在火上，滋滋作響。

她不知道，別的山頭，他們是怎麼過年，不知道別的人家，是怎麼過年。但是，有他在，就會過得和和美美的年，他總是能從最貧窮最難的地方，找出一條活路，讓人也過得美滋滋的。

火映得她臉熱熱的，這裏暖洋洋，連風也吹不進來。

幾個老嬤嬤正在裝湯，端菜，男人們大口在口地喝着酒，那甘香的味道和肉味，四處散發出來，濃得讓人饞蟲直鑽。

臨時搬的大木桌上，擺滿了吃食。

過年啊，有過年的氣氛，好高興啊。

裴奉飛烤着雪雞，在上面酒上些酒和鹽之類的，香味更是濃了。

她眨着眼直看，等着想吃，太香了，肚子都抗議起來。

大家都很高興，喝了酒，就講起有趣的故事，她聽得很入神，原來，再平凡的人，每一個人，都有着他們的故事，有着他們的辛酸，每一個人，都是一個不讓人驚歎的路程。有生命，就有經歷，有經歷，就成就了故事，她覺得他們真的很可愛。

還有很多很多，不可思議的事，天馬行空，好是讓人驚歎啊。

然後，有人唱起了歌，歌聲有些悲傷，是想起了遠方的親人。畢竟是過年，如果不能圓，就會帶給人無盡的思念，如潮水一般，阻也阻不住，一個唱着，二個和起，到最後，都痛快地吼着。把他們一年的不甘，把他們所有的傷，所有的痛，所有的經歷都吼了出來。

“看得那麼入神，先吃點東西。”裴奉飛拿來盤子，放上一個烤好的大雞腿，酒香和肉香充溢着她的鼻尖：“我可是我烤的，不好吃也要吃完的。”她使勁地點頭。

他站起來，端起一碗酒：“

來，大家乾一杯，今天是過新年，我們不能在我們的家裏過年，我們也要過一個年，過了今年，辭了舊歲，明年，必是一個不同的年，大家只要不放棄，只要努力，就能回去，明年就能跟自已的親人過一個年。”

“來，幹了。”

“對，大口的幹了。”他爽朗地笑着。“先乾爲敬。”雙手捧着碗，一飲而盡，再反轉碗，涓滴不剩。

“好酒量，大哥。”盧先也一飲而盡。

裴奉飛帶頭唱起了歌，嫵音還是第一次聽他唱歌。

這裏太美，火太旺了，他喝了酒，有些失神，唱得很雄渾，渾身像是充滿了力量一般。

她深深地看着，吃着這烤得香濃的雪雞肉，很好吃，很幸福。

她想，她會永遠記得這個雪夜，那麼美，沒有星星，沒有風，有的是最純樸的笑聲。

到了最後，他們甚至圍着火就跑起了舞，手牽着手。

裴奉飛笑着告訴她，這是契丹人經常跳的，遊牧民族圍在一起，烤起火，就會這般。這樣表達自已的情感，是最直接的。

狼肉熟了，他割了一塊最嫩的給她。

熱乎乎的，好香。他湊過頭，嫵音夾起大塊的肉給他吃：“好不好吃。”

“好吃。”他搶過她手裏的盤子，夾了着給她：“這些可是大野狼的肉，難得吃一次，反正少吃多吃也是一樣了，你得悠着點。”

“我纔不怕，引來了狼，你不是又可以又加些菜了。”吃得好飽啊。

“裴夫人，來一曲。”那些人大聲地叫着。

她臉一紅：“我不會唱歌。”

“裴夫人仙女一樣的人，怎麼會不會唱歌呢？”

裴奉飛拉過她，笑着說：“大夥就別逼她了，她臉皮薄，是不太會，這樣吧，讓她跳舞好不好。”

“好。”如雷的掌聲。

嫵音用力地掐着他：“我也不會跳舞。”

“裴夫人害羞了。”他跟着揚起聲地叫着，一臉的笑着，將她手裏的盤子放在一邊。

“裴夫人跳舞。”衆人瘋狂了，大聲地叫。

她扁着嘴着裴奉飛，卻讓他笑吟吟地拉到火堆邊：“我們夫婦給大家隨便跳一個，不好看也得說好看，女人家臉皮薄，不然不高興的。”

有人暖昧地笑，都拍着手。

嫵音臉更紅了，擡頭看着他的眼睛，幽幽黑黑晶晶亮亮都是笑意。低聲說：“我不會跳，我看你怎麼辦？”

“真是小看我了，大夥，來點掌聲。”他叫着。

如雷的掌聲響了起來。

他一手舉着她的腰，竟然將她舉了起來。

她嚇得大叫，一會

兒，他讓她旋轉，一手又快速地抓住她。他哪裏是跳舞啊，他是抓着她練武一樣。

好刺激，似乎，很好玩。

她有些迷醉了，或許那雞肉裏的酒讓她醉了。

她跟着他舞，他讓她轉到北，她就轉到北，他總會在瞬間抓住她。

她一點也不怕，越跳，越是將羞怯拋去。

她將宮裏的舞，看到的，也嫋嫋跳了起來。

他看着她，滿臉的笑意，真美，他就知道，她的美，是要慢慢挖掘的。

她不知道，她轉身，她輕盈的一個轉身，他都心驚驚，快速地抓住她，怕她就那樣飛走了。

衆人看得迷醉了，他們男的高大俊氣，女的俏美輕柔，配合得那般的天衣無縫，只要一個眼神，都會知道對方的下一個動作，他很高興，將她高高地抱起，一直轉着圈圈。

衆人也興奮了，圍着火圈，胡亂地跳了起來。

新年，是要高興的。他們有生命，他們有感覺，他們很高興。

頭暈了，轉暈了，她抱着他的頭，他也站不住了，抱着她倒在雪地上。

他大口大口地吸着氣：“天啊。”他也沒有想到，自已可以這樣開心。

她一句話也說不出，真是太刺激了，她一定是醉了。

他轉過頭，眼睛看着她，略微的火光，穿過狂歡的人，照着她如秋水一般純淨的眸子。

他低低地笑着：“嫵音，你真美，我不像是我，你也不像是你了。”

“我沒有力氣了。”她輕輕地笑着。連動一下指尖的力氣也沒有。

眩暈的頭，讓她覺得天地都在搖動。

他抱起她：“我們回去。”

他踢上門，輕柔地將她放在牀上，取來冰涼的藥，撩開她的發，細細地抹在她的脖子上：“痛不痛了。”

她搖頭，滿眼是風情。他的手指讓她顫抖。

她抓住他的手，一根根吻着他粗糙的指尖，佈滿了繭，是有力的手，是能爲她摭風雨的手。

“嫵音。”他低啞地叫。

“今天晚上真是高興，我們不該先走的，不過，我想，他們不會在意的，他們很高興。”她笑着，拉下他的身子，輕輕地吻着他的臉，他飛揚的眉，他的眼，他的鼻尖，最後，落在他顫抖的脣上。

他吞噬她，深深地吮着她的甜蜜脣。

她笑，今晚，註定是瘋狂了。

一會又皺着眉頭：“還是，嫵音，你是不是有孩子了。”他驚喜地看着她：“我聽說女子好睡，是有孩子了。”以前嫵音是不睡那麼多的。

嫵音搖頭：“不知道，應該不會那麼快吧！”她也很想有個孩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