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般的壯觀,那般的美:“哇,真是好刀法,這樁,還是圓圓的,沒有半點的缺口,裴將軍真是適合來砍木。”以前還記得他有什麼出名的劍,放在裴府,再回去的時候,就不見了。
不過她的夫君厲害,不論是劍也好,刀也好,都是從善如流,俐落至極,這纔是真本事啊。
她真是佩服他,他一個人,可以頂上好幾個人。
砍木是累人的事,在他做來,輕鬆得就像是砍草一般。
他的身子,蘊含着無盡的力量。
幾人一組,每天得砍上一定數量的樹,他索性一個人放開膀子伐樹,讓幾人將枝去掉,他一個人砍就足矣。
安徘得當,做起來更快,更是事半功倍。
她喜歡林子,踩下一腳,就一個腳印,也不走遠,就在附近轉悠着。仰高頭,還能看到滿樹滿丫的雪,還有放晴之後藍藍的天。
男人們做累了,身體熱了,將外衣都除下,她抱着他的衣服坐在木樁上,看着,竟然想打瞌睡。
“山雞,有山雞。”有人大聲地叫起來。
她正要起身,一睜眼就看到裴奉飛輕噓。腳邊有什麼東西在串動着,她低頭一看,嚇得沒跳起來:“啊,是什麼東西啊。”她動也不敢動啊。
“小聲點,是山雞,今天晚上吃些野味了。”他眼裏閃着光。
“會不會咬人?”她好怕,那東西可能太冷了,居然在她的腳邊不動。
“我擔保不會,甭怕。”他撲上前去,一手擡起她的腳,一手抓着山雞。
她還是餘鬼魂不定:“嚇死我了,我以爲是蛇,我最怕蛇了。”
“冬天不會有蛇的,大自然,奇特得很,相生生克,今晚可以加菜了。”他開心地說着:“原來美人還可以引來這些東西,你繼續坐着,再招一些來。”
嫵音吞吞口水:“要是引來狼怎麼辦?”
“來了狼,吃過狼肉沒有。”
她搖頭,將衣服給他穿上。“我倒是看見有人滑雪,在蒼國的時候,冬天讓狗拉着板子滑。”
“放心吧,有我看着你,沒有狼的,那麼怕。看你還敢不敢打瞌睡,也不怕滑下山去。”
她輕鬆地說:“坐着坐着,就打起瞌睡來了。”
裴奉飛站起來說話:“大夥休息了,明天砍多一些,後天過年,大夥上山獵些野免野雞的,也可休息一天。”今天的份,已砍了不少了。
“有裴將軍在,做什麼事,就是一個好。要是讓我們砍,從早上到天黑不停歇,也砍不夠。豈有時間來準備過年。”
“一年,就過一次年。”如果不是成家了,如果不是有了娘子,不是嫵音,也許,過年對他也沒有什麼意義。
這是他和她的第一個新年,自然要好好地陪着她,不能給她富足的生活,最起碼,總得讓她高興。
低頭看她的倦容,有些心痛,輕聲說:“明天別來了,好好地休息。”
“不,我要來,在哪裏一個人多悶啊,再說,你也不怕有熊來攻
擊那裏嗎?你又那麼遠,就不怕遠水救不了近火啊同,你就放的下心嗎?”就是有他的地方,纔會安心地坐着打瞌睡。
中午草草吃一些帶來的乾糧,就接着幹活,他將大刀丟給一個人:“用這個,比較鋒利。”
那人有些遲疑:“將軍,這可是你的刀。”
“我不再是將軍,這刀本來就是用來用的。我先回去了,一會你們也早些回去,天黑雪地不好走,小心些。”
挽着嫵音往山下走,風呼呼一吹過,雪就飄落而下,滿山披銀裝。
她仰起臉,讓雪落在臉上,他一把抹去:“要是着風寒了,別嫌藥苦。”
“我覺得好美,我好喜歡下雪。”
“想不想滑雪。”他折下樹枝:“保證你讓你尖叫連連,必定很刺激。”
那就刺激吧,刺激吧,她需要刺激來打醒現在糊成一團的腦子,太幸福了,太美了。
以樹枝爲雪橇,他讓她坐在前面,他坐在後面,一手抓着樹枝彎起:“走啦。”
他雙腳用力地一推,樹枝就那樣滑了下去。刺激得嫵音驚叫連連,連看也不敢看,雙手緊緊地抱着他另一隻手臂。
好快啊,刺激過後,平穩下來,就是好奇。
她睜開眼,兩邊的樹木往後倒去:“這樣好快下山啊?我來,我來試一試。”
她搶過他手裏的樹枝,雙手合抱着,一個趔趄,竟然連人都載下去。
一頭紮在雪裏,結結實實地,動彈不得。
裴奉飛站在那裏看,沒打算拉她。
“好痛。”她揉揉腦子。“爲什麼我摔跌,你會沒事,是不是你故意的。”
“原本想拉你起來,揹你下山的,這般的污衊我,你就自個慢慢爬起來了。”她哪裏會,雖然聰明,這些可是要靠力氣的。她就是想玩,他讓她玩。不用想也知會是這樣的結果,樹枝一散,他就放開她跳起來了。
反正雪那麼大,摔她不痛。
她拉着他的衣服起來,摔得暈乎乎的,有點摸不着北:“你真壞,又要教訓我了是吧,我生氣了,你的教訓,我不接受。”哪有這樣的。
她放開他,搖着他身邊的小樹,雪飛聲了下來,撒他個一頭一臉的。
“真生氣了啊?”
“是的,我真的生氣了,我不是你的部下,我是你的娘子,你少用你那軍隊的一套來管我。”
裴奉飛嘆着氣,蹲在地上:“好吧,我認錯,你是我的娘子,不是我的手下,我揹你下山。”說那麼多,還不是她懶。
她在背後偷偷地笑,使勁地衝上去,將他推在地上:“看你還敢不敢欺負我。”
他躺倒在雪地上,眼睛明亮的比天還要乾淨,臉上,堆起的都是柔和的笑,俊氣得讓人看得着迷。
他低低柔柔地說:“你這小東西,報仇也不用那麼急吧!”
她搖着小樹:“下雪了,還不起來。”好玩是好玩,不能玩久,不然會溼了衣服。
雪紛紛而下,她仰着頭看,那樣子,讓他看可,很美,再怎麼包裹住她美
妙的身子,還是擋不住她散發出來的美。
“嫵音。”他輕聲叫:“過來。”
她眸子裏裝滿了得意的笑,朝他走過去,一個不慎,竟然讓他伸出腳將她撩倒,倒在他的懷裏,連轉了幾圈,她在下,他在上。
急促的心跳,迷醉的眼,看着她白嫩紅潤的臉,他低啞地說:“小妖精,我好想把你一口一口地吞下去。爲什麼,你會越來越美麗,讓我越來越離不開你。”越來,越濃越深的愛,他絕對不能失去她。
“嫵音,我愛你,很愛很愛你。”他認真地說着,一字一句,不是開玩笑。
她閉上美麗的眸子,睫毛在顫抖着,等待她激烈的吻。
他低下了頭,吻住她的嫣紅。
他總是吻在她心的最裏面,吻得她顫抖。
他揹着她下山,她將紅紅的臉埋在他寬厚的背裏:“以後,我老了,你也會跟我說這些嗎?”
“你喜歡聽,我就說。”
她吐氣如蘭,在他的耳邊小聲地說着:“我也喜歡你,我也很愛你。”
他很高興,他飛快地跑着,轉着圈圈,引來她一陣陣的尖叫。
愛,坦然地放在手掌心,不需要躲,不需要藏,真誠的愛,沒有一絲的祕密,沒有一絲的害怕。
走過了狼煙,走過了謠言,走過了最難的一切,生命的考驗,還守在一起,什麼也不必說,就很幸福了。
雪地裏的星星,才真是叫做漂亮,燦亮得晶瑩剔透,純淨得讓人不捨得眨眼。
難得啊,這深山老林裏,還能看到。
或許也就是這樣,捨棄了繁華的生活,到了最原始的地方,才驚覺,原來好多好多好美的東西。
碗裏冒着熱騰騰的氣,是那煮飯的嬤嬤送來的大碗熱雞湯。
她輕喝了一口:“好鮮,這是今天抓的野雞吧!還有點甜味。”
他寵溺地將雞肉拔到她的碗裏:“是啊,都是你的功勞,你勾引來的。”
“說那麼難聽,剩下的你喝完。”那山雞往她腳下鑽,關她什麼事。
乾的是力氣活吃飯真是厲害,大碗大碗地塞下二大碗的飯,還喝下大半碗的湯,看得她目瞪口呆。
“我要是吃下那麼多,我一天就不用吃了。”男人和女人,真是不同。
“你要吃得下,我倒過來走。”放下誘餌。
“真的嗎?”她眼亮晶晶的,想看他倒過來在林中走一圈。
“要是你吃不下呢?那可得要懲罰。”貓一樣的女人,只吃小半碗就叫着飽了。“算了吧,就你這樣,不是我看低你哦,嫵音,你別想要拐我。你要是答應,你有你的說法,大概是一天或者是幾天吧。可我要求的,可是一餐吃這麼多。”她想拐他,還嫩着。
她笑着搖頭:“這也讓你看出了。”
“我得笨一些,偶爾也讓你騙一下,纔有成就感是不是。不過,嫵音,你還真騙不了我。”他有些沾沾自得的。
“是啊,老裴,你今天高齡啊?我才十九歲,當然不是你的對手。”她氣乎乎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