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你真的願意生啊？我比較喜歡女兒，再生一個兒子也不錯。”他似乎有些吃驚。

“爲什麼不願意，我是你娘子，爲你生孩子是天經地義的事。”她聞到了不對勁的味：“你這話是什麼意思，老實交待？”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着。

“說。”她將筷子放在碗緣，認真地看着他，不容許他逃過去。

強裝的兇樣，讓她心裏暗暗也在笑。不過，真的好奇，爲什麼他要那樣說。

裴奉飛垂下腦袋：“河東獅子，我說便是，我說出來，你不能罵我，不能吃醋，不能打我。”

他說得蠻委屈一樣，嫵音嗔笑：“誰敢打你啊，快說說。”好好奇啊。

“唉，那是陳年舊事，看來，我以後說話得小心點了，娘子不是一般的厲害，不是好糊弄的。”他怪聲怪氣地學着她說話讓她笑得如花一般的美。低聲地說：“幽朵兒曾說，如果她要是嫁給我，絕對不會生孩子的。”

嫵音也有些擔憂：“不知道，她出去後，過得怎麼樣？想想我們是不是真的太過份了。”一個女人，孤單在外面是很不容易的，如果有什麼事，那心裏就會負疚了。

她不會去計較他以前的情事，只要他現在對她好。

“哪裏有過份，我見不得有人會污辱你，明明你就是貞潔的，卻背上那麼大的帽子也不說，你不是自討苦呢？”她的倔強，唉，女人，是什麼做成的呢？尤其是叫嫵音的女人，讓他心疼到心坎裏去。

嫵音又扒着飯：“那是外人所看的，我不在乎，我在乎你就行了。”

“對啊，我家娘子臉皮最厚了，連鬍子也長不出來。”他取笑着。

她喝口熱湯，讓熱息在胃裏暈開，穿得過多，一吃飯，連額頭也都出汗了：“要是我長出鬍子來，像什麼啊。”嬌柔地看他一眼。

“我知道像什麼？”他戲謔地笑着。

嫵音一聽，就知道他說的不是什麼好話，嘟起嘴：“不許說。”

“不許說也要說了，那就是母夜叉啊，漂亮的母夜叉。”

男人如他，還真是不得了，說得人一句話也說不出，唉。她嘆氣，滿足地喝着新泡的熱茶：“你贏了，好不好，總是不肯讓我贏一下，我以後生個兒子，教他跟你鬥嘴。”

他也喘起一杯茶，熱茶入胃，沖走一些油膩，甘芬入脾。

雨滴滴答答地下個不停，靜靜的，只有茶的香氣溢出來，暖暖清清。

他希望，時間的停止，又希望，時間能飛速地過去，平定了所有的事，可以雙宿雙飛。

寒冷的天，適合相守，偎暖。

一直是斷斷續續的雨，下得讓人的心裏都發寒了，終於才願意停了。

幽暗的天色，還繃着，仍還在生氣的小姑娘一樣，不見一絲的陽光。

一陣陣狗叫的聲音，讓裴奉飛驚醒。

他緊皺着眉，鬆開抱着嫵音手，小心翼翼地抽出來不想吵醒她。

淺

睡的她還是醒了，手指有些發白，抓着他的衣袖，澄亮的眸子染上懼色。

他拉起厚厚的棉被蓋住她：“沒事，我去看看。”

“裴將軍，裴將軍。”有人大聲地叫着。

他放下心來：“是盧先，睡會，莫要凍着，我去看看。”他穿上厚重的衣服。

盧先，大早就來了，必是有什麼緊急之事。他在家裏過得知足開心，倒也不知外面發生了什麼大事。

還有點溼的路，踏過水窪，他打開門，讓盧先進來。

邊走邊說：“打探到了什麼？”

“將軍，三王子的人馬，全都調了回來，就駐紮在城外十里，潼州，已是契丹人所有。並且，三王子會在太子登基之後的三天，發動進攻，局時契丹助之。”

裴奉飛的臉色變得凝重：“叛亂。”

“不僅如此，交易的目的是，潼州附近，十五座城池，割讓於契丹。”

他慎重地說：“契丹人，如何得信。只怕，三王子想要收賣，局時，會讓契丹人趁亂進攻我天朝，一路如順，會直攻京城，將會民不聊生，如若是這樣，三王子，就不再是一個王子，而是一個叛變者。”

“將軍，那現在如何？”

他思慮了一會，才說：“我得去見太子，雖朝政不容我，我尚是天朝人，豈能讓契丹如此。只怕，三王子處，太子已有打算，此事不能等，盧先，我得去潼州，事關重大，多一天，就讓他們多一份準備，你不必回軍營去了，你幫我顧好夫人，到城外的四合院去。”

“將軍，只怕，太子不會那麼快放你走，因爲…………”他沒敢說出聲。

“我更得走，留在京城裏，會有更大的不安。”太子已來過一次了，要是做了皇上，再宣召嫵音入宮，那就什麼也遲了。皇命，不可違。

盧先重重地嘆了一口氣：“好好的天朝，如此的烏煙瘴氣。”

“收復潼州之後，我會辭官。”他告訴他，他的決定。

盧先並沒有那麼樂觀：“將軍，我一向敬重你，佩服你。跟着你，是未將最好的決定。我是怕那時的太子，也不現在倚重於你了，不會讓你那麼順利。”而且是個摯友啊，生死的兄弟。

他笑笑：“命中或是註定，只是，天朝的將軍，已不是我想長做的了。”

盧先也笑了：“將軍，你變了很多，柔和了很多，也似乎多了些笑意，以前的將軍，從來不笑的，將士們都叫你冷麪將軍，想必是嫂夫人改變了你。”

“不是改變，是開始懂得什麼是生活了，盧先，找個好女人，成親吧！”以前，想想真是寂寞啊。

盧先攤攤手：“你無心於朝廷，我也無心於朝廷，你的事，總讓人寒心。”他什麼事都看在眼裏，看得太重，那必會連人也逼瘋了，幸好將軍一向是輕淡於名利。

他笑笑，眼裏有些空洞，人總是會改變的。“幫我好好地照顧夫人，天亮些，我便入宮見太子。”

要是太子見他去了，留他在宮中，再來個反撲，嫵音一定

會讓他抓到的。

嫵音冒着寒氣出來，眼睛直視着他：“那你什麼時候回來？”

“你在四合院等我便是，別亂走。”他也說不清楚什麼時候能回來。幸好嫵音不是無理取鬧的人，不然，一定會不讓他去，潼州，是一個充滿了危險和陷阱的地方。

她有些擔心：“你要早些回來，我等你煮飯。”

煮飯，盧先忍不住地笑出聲，趕緊回過頭去忍住。

他拉高她的衣領，藏住那殘留的紅痕，低聲地說：“娘子，偶爾，在外人的面前，給夫君留些面子。我會早些回來，要有什麼事，得冷靜機智些。”

面子，呵呵，她笑得開心：“原來，你懼內。”

他捂着她的嘴：“小夜叉，面子，面子，去收拾，一會和盧先到四合院那裏去。”

“好，我知道了。”她甜甜一笑，她纔不會拖累他。

是的，要走得遠遠的，他這一去，太子必會派人來的，只是，搜不到什麼，他也奈何不得裴奉飛，其實，抓到了她又如何呢？她是他的妻，天下人都知道。不過，二人實在不想多生枝節。

她重重地嘆着氣，能離開京城也是好的。

雖然潼州如他們所說，處處都帶着死亡的氣息，有他在，她卻也不怕。

她一定要跟着他的，那怕是死亡也不怕，潼州可有個幽朵兒在守株待兔。

京城的暗樁，陰謀，實在是多，見不得人的手段，總可以逼得人無容身之外，並不見得就比戰爭好多少。

她最怕的，還是讓那太子捉進宮裏去，她的祕密會暴露得比較快。

而且，她不要和裴奉飛分開，太子又心懷不軌。

那天她聽到，太子和裴奉飛說的話，回來後，他告訴她，是一副蒼國的皇宮盛宴圖。信任她的裴奉飛，從來沒有懷疑過她的身份，也不管，那衣着，就是一個宮女。

他以爲，他是一個不受寵的公主，有時候，在深宮裏，不受寵的妃子，倒還不如一個宮女呢？這也讓他更是憐惜她。

太子有那副圖，必是知誰纔是真正的阿蠻公主。那他，不是更有理由來摧毀他不想見到人，也有理由，來禁固他想要的人，就是她。或許，他也多少知道，只是在保護着她。

太子妃肖鳳飛帶着一身的火氣，怒氣衝衝地衝進暖心殿。

“你這個狐狸精，給我出來。”她大聲吼叫着，一點也沒有顧及身份。

嫩玉正在梳妝，漂亮的臉蛋，恢復了年輕的光澤，帶着微微的紅暈，嬌豔的紅脣似笑非笑。再細看，連眼裏，也滿滿是笑，一身漂亮的粉色宮裝，更顯得肌膚如雪一般的嬌嫩。

她站起來，不緊不慢地微側身：“太子妃吉祥。”

“你這個賤女人，懷了野男人的孽種，還敢勾引太子，好是不要臉。”她氣得，一張臉都變成了緋紅，連着四夜，太子都夜宿暖心殿，如何讓她不操心。

就怕這廂一得寵，太子，就會忘了她，夜夜孤枕難眠，全是因爲嫩玉的出現，迷惑了太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