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旁,放着一個包袱。幽朵兒擡起臉,滿臉的紅腫:“不必叫我了,我吃不下。”
“哦。”她輕應,並沒有問,也不想多呆,就要合上門出去。
卻讓幽朵兒叫住:“阿蠻公主……、”她低低地叫着。
嫵音一怔,這個身份,不知是對是錯,昨天是不是太沖動了呢?雖然平息了幽朵兒的無理和瞧不起:“三側妃有什麼吩咐。”
“你不是公主嗎?雖然,你名聲不好,可我豈敢吩咐你。”她擦着眼淚,還是有些尖酸地說。
沒關係,她愛怎麼想就怎麼想,裴奉飛心裏有數就行了,他是明白的。她只在意他的看法,別人的看的,就當是風中之話,過之無痕,又不是和別人過日子。“三側妃有什麼事,儘管吩咐,我是裴將軍的娘子,不再是什麼公主。”嫁爲人婦,就拋棄了過去的一切了。
幽朵兒黯然,低垂着頭:“你是在笑我嗎?口口聲聲叫我三側妃。”
“嫵音不敢。”似乎,是有點,只是想要認清,大家的分劃線。
她的思想很奇怪,不喜歡三妻四妾,當然,自已也會爲心愛的人守身如玉。只怕是,她看的書也奇怪了些,連帶思想也變了。女誡之類的,她素來不太愛看,宮裏也不多,公主所嫁的駙馬,是隻能娶一個的,自個不是公主,竟也有這樣的思想了。
幽朵兒的淚卟欶而下:“三王子回來了,我得走,我知道,你們容不下我,你們都看低我。”
“沒有那樣的意思。”她輕說。看着她的淚,暗尋思着,是不是真的過份了。怎麼說,她也是他曾經的戀人。
“你不知道,我和裴飛以前多相愛,我差點就成了他的人。只是,他那人迂論腐,說沒有成親就不能碰我,寧願去找青樓女子,在潼州,是我們最快樂的時間。父親重病,我也回了京城,一晃就過了二年,三王子垂涎於我的美色,說要廢了裴奉飛的將軍之位,逼我嫁給他。我爲了保住他才嫁的,真的,你要相信我。”她說得有些急切。
嫵音卻只能嘆氣,現在談相信,又如何呢?
幽朵兒是不是太天真了些,一個將軍之位,有先皇在,豈是一個三王子能左右的,還有什麼事實,她沒有說呢?這個,並不能讓人很相信,至少,她是不信。
幽朵兒擄起袖子,那白嫩的手臂上,似乎還帶着點點的淡傷,她咬着脣:“看到了嗎?三王子是個禽獸,他打我,他逼我,你試過皮鞭揮在身上的滋味嗎?他很高興地在我的身上揮着,那感覺悟我不知我是不是死了一樣。他一回來,裴奉飛一定會把我送回去的,他是個不會轉彎的人。”
她歇了口氣說:“公主,你和裴奉飛同牀共枕,男歡女愛,大概沒有想到我是怎麼過來的吧,三王子他是個變態,他變着法子來折磨我。”
嫵音有也不知要說什麼好,也不是她推她去入火坑的:“我不想聽這
些,只要你願意,他也不會送你走的。”天啊,竟然讓人聽了去。
幽朵兒笑,脣上有絕美的笑容:“阿蠻公主,我會走,一定會走,而且,我告訴你,我不會放棄他的,裴奉飛,他是個負責任的人,只要不是青樓女子,他碰過了,他就會負責任,你說的話,可要算數。”
嫵音顰起眉,心裏暗暗嘆氣,幽朵兒這麼美,何愁還找不到更好的人來愛她呢?爲何,就要糾纏定了裴奉飛,她雖然可憐,卻有些可悲,人要自強的。“我說過了什麼?”
“二女不侍一夫,只要他願意接受我,他日,你就得走得遠遠的。”她挑高了眉。拿着包袱正視地看着嫵音。
嫵音輕聲地說:“我相信他,不會的。”
幽朵兒脣角有抹笑,讓人看也看不清楚,她走得直直的,故意撞到嫵音的肩頭,嫵音吃痛,皺眉撫着。
她就這樣走嗎?一個女子,去哪裏?看着她單薄的身子,她有些嘆氣,雖然她說的話,很難接受。還是輕聲地說:“幽朵兒,你要是去潼州,走官道吧。”
她回過頭,臉上已沒有了失意的淚,有些得意的笑,燦爛無比:“很好,你知道我要去那,我在潼州,就等着他來。”
嫵音撫額呻吟,幽朵兒真的讓她好頭痛。孤孤單單的四合院裏,就只有她。
也不知道今天宮裏又會發生什麼樣的事呢?她想知道,她又怕知道。現在能做的,就是等。
裴奉飛和盧先騎馬入山林中,耳聽八方,眼觀四方,還沒有趕到,就聽到了那四處哀嚎的叫聲。
揮鞭而下,馬極快地跑着,他一手已抽出了他的大刀,往那叫聲而去。
天龍山搬師回朝之人並不少,從那隱密射出來的暗箭倒是傷了不少人,他大聲地說:“盾牌擋箭。”
“將軍來了。”有人驚喜地叫着。
他一來,就讓他們的精神都振作起來。裴奉飛一馬當先,他殺出一條血路,揮着大刀讓人聞風喪膽,他小心着不讓人靠近,現在沒有以前那麼拼命了,他得小心着,更不讓人的劍揮過來,他寧願慢慢收拾這些不怕死的‘山匪’也不能讓自已受傷,有個女人很兇,不要他的衣服給劃破。
有了他的加入,混亂的黑衣人步步後退,並沒有多戀戰,一聲口哨響,便往山林深處隱去。
“莫追。”好一個殺得措手不及啊。三王子,究竟帶了多少人回京,隱藏在這裏的定是潼州的雄兵。那是他一手調教出來的啊,竟然,用來對付他。那潼州呢?爲什麼還是在圍困中,沒有兵土,只怕不再是圍困,他和契丹,成就了什麼樣的條件?
只是,爲什麼又那麼快就撤走呢?而且,並沒有殺光,很是奇怪。窮追不捨,只會在這裏吃敗仗,何況,都是天朝人,要互相殘殺,他是最不想看到的。
他帶着兵,入了京城。
入宮一事,變得有些深不可測起來。
這三王子回來
得倒是快,宮裏的內應,大概就是三王妃吧。
整頓好人馬,再往京城趕。
如此一戰,損傷自是有的,太子也會有話可說了。他抹抹衣服上的血,不讓嫵音又說東說西的。
太陽的照射下,萬兵的崇仰中,他如天神一般,裴奉飛,是不敗的傳說,他入城,接受萬民的熱烈歡迎。
他讓盧先先回去保護着四合院的二個女人,他不放心她們,三王爺回來了,他擔心會出什麼事。
太子在偏殿裏,接見了蒼國的使臣,無數的金銀珠寶都送進了宮,代表着蒼國的誠意,皇甫玉華最喜歡一副宮廷圖了。
華美的筆法,細緻的人物,就連花影,與宮女的神態,也畫得栩栩如生,別有一格的風采,讓人喜歡。
不同的異國風情,不同的風景人情。皇甫玉華愛不釋手的:“這是皇宮宴圖,是吧!”
“回太子,正是。”那來使恭恭敬敬地說着。
這時,有個公公進來報:“啓稟太子殿下,裴將軍已獨自在外面等候,並沒有攜阿蠻公主同來。”
他有些皺眉,沒有說話,過一會才問使臣:“哪個是阿蠻公主。”
那使臣指着一個漂亮如花的紅衣女子:“這便是小國最漂亮的阿蠻公主。”
“公主。”他細細地看,漂亮的臉,花朵一般的五官,美得像是草原上最耀眼的玉露珠兒,和嫩玉的美一般,都是耀人光芒的。不愧是蒼國的公主,聞名於世的美人兒。
一想到嫩玉,他有些煩燥,有些嘆氣,她的事,有些麻煩。
她腹中,竟然有了皇甫少華的孩子,該死的,這怎麼能在後宮生下來,是一個笑柄啊。他可以忍受她的不潔淨,只是,孩子絕對不能生下來,而嫩玉,似乎不太願意自已喝落胎之藥。孩子,絕對不可以留下的。
煩惱地想丟開畫,眼神一閃,竟然看到一抹很美的影子。
不會是她吧,嫵音,那個無聲無息從宮裏蒸發的人,派了不少人明裏暗裏查,都沒有找到她。嫵音更是讓他頭痛,傷神。
對嫵音,他真的是夠有耐性的了,只是,爲什麼她總是想要逃。
他低頭細細地看着,在阿蠻公主的旁邊,那刻意低下頭的人,如水一般滑溜的發掩着臉,讓人看不是很清楚那模樣。只是,那身段兒,那單薄的肩頭,那麼相像,即使不過是個不出色,柞在旁邊的人,他也能認出,就是她,嫵音。
仍是不敢相信,不動聲色地指着那淺色衣服的女子:“這是何人?”
那使臣跪下:“啓稟太子,這,這應該是阿蠻公主的侍女,只是,是誰,小人實在不知。”宮裏的宮女多了,他那裏知道得一清二夢的。爲何,太子還會問起公主身邊的侍女了。
“阿蠻公主的侍女?”笑話,嫵音明明就在天朝。他一拍桌子,甚是不悅地說着:“你們蒼國,是不是在敷衍本王,所畫之人,竟然不知是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