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是最好了,她不計較這些,名份是什麼呢?不過是一個圈吧,這圈住的,是站在理的角度。但是,如果沒有心,有這些,又有什麼呢?不過是虛華一夢。也許他說這些,這更能躲開幽朵兒的盤問。
她不是很清楚他了,他的意思是,他的娘子只有她,而且不要她胡思亂想。罷罷罷,她原本就是沒有家的人,如今有個家,也算是不錯了。心,有了着落,那管得了前面的坎坎窪窪,閉上眼睛,總能走過去。
“我們去街上吃些東西。”他提議着說。
她點頭,總之,在他的身邊,她不用操什麼心。
淡淡地,像是幾十年的舊識一般,誰也沒有說一句話,在街上。
很平淡,刻意的壓低頭,沒有人知道,她就是從宮裏潛逃出來的,而太子現在是沒有時間,大肆旗鼓地找人。
她喜歡吃些青菜,將肉拔在他的一邊。
他夾起,放在她的碗裏。
不懂地擡起着看他,他大口地吃着飯,含糊不清地說:“不能挑食,你太瘦了。”
她心裏有些甜氣在迴轉着,看着他那麼大口吃,像是很美味一樣,真是好養啊,無論是吃什麼,葷素也好,他總是能吃得那麼香。
嫵音想必連她自已也沒有發現,她的臉上,經常輕輕的柔笑,能溺死人。讓他想藏起來,不讓旁人看到。他又夾了些肉,放在她的碗裏。
嫵音羞澀地一笑,默默地端起碗吃飯,她總是感覺,自已愛他,比她在他心裏的位置,還要多。
她是沒有後路可言,用心地感受着他,愛着他,怕孤單,她什麼也沒有,只有愛他,只有他給予的安全,怕他拋棄了她。難得遇上一個這樣的人,她是沉迷了。要怪,怪他太不同,怪他太用心疼痛她。
街上有套圈圈的,擺上些古董什麼的一大堆。
他停下:“嫵音,想不想玩玩。”
她有些怔住了,爲什麼叫她玩呢?玩,那是多久之前的事,兒時的吧。
“來。”他拉着她的手,走近那小攤,向那小販拿了五個圈圈。盡數給了她:“無論你套中那一隻,就屬於你的了。”
嫵音指着玩玩的那玉瓶兒:“就連那個看起來很貴重的也是嗎?”要是套中那不是很不值,爲什麼這樣虧本的生意,還要做啊?她在蒼國,都不曾見過有這樣的,真是有些新奇。
他點頭:“聽你一說,似乎很有信心,可不要把我的銀子都虧了,這圈圈,可是要錢買的啊。”
她一笑:“看起來是很容易。”
“不妨試試。”他退開二步,讓她自個扔。
她左看右看,目標,並沒有要那個貴重的花瓶,覺得人家賺錢也不容易吧。
看中的那隻白玉手鐲倒是不錯,就這樣吧,要是套中了,就把這剩下的四個圈子還給小販。踮起腳跟使巧力地扔過去。
原本以爲會中的,結果卻是落在旁邊,不會吧,那麼難,明明看起來會扔中的啊?她又扔了
一個,還是不中,那個小販樂陶陶地勾走圈子:“小姐,還有三個。”
“真是奇怪了。”不過是個竹筒子套住的白玉手鐲,爲什麼就是扔不進去。
她又扔了了一個,還是不中,一咬牙,有些急了,偏過頭看着裴奉飛:“我套不中。”
他只是笑着,不參與:“不是還有二個嗎?”爲何不試了呢?
“二個的機會太少了。”
嫵音啊,呵呵,真是不同的人,要是別人,非得將手裏最後一個圈子扔完了纔會認輸說,不,不行,我就是套不中,原來那麼難套。
她還有二次機會,也不想輸了。
他從後面環住她,手抓着她的手:“看好了,出手要有力,要看中。”
她笑,眼眸亮得像是大雨洗過的天色,純淨得像雪一樣的美,調皮地說:“可不要砸了你的威風哦。”
入鼻的發,清香得讓他神迷,不盈一握的細腰,素白的手就在他的手中,他惘然地抓着她的手,一使勁,她丟出去了,就着她的手丟出去了。中是中了,只是,不過是一尊瓷娃娃,不是她想要的。
嫵音嘟起嘴:“連你也失手了,就不能笑話我了,我要的,不是這個。”
“可別小看我,這個,是給你的開胃菜。”他打死也不承認,讓女色所迷。這是,唉,沒臉的事。要怪,就怪她太美了,定住神,他抓住她的手:“丟。”
輕輕地一個字,合作得很好的,那個圈圈,非常聽話地套入了竹筒。
“哇。”她真的跳起來了:“你太厲害了,套中了,套中了。”
那小販將那白玉鐲取下來給她:“你家相公真不是一般的人物,一套,就全中了。”真是幸好啊,要是套了最值錢的去,就真是虧大了。
“太好了,你看,白玉鐲,手鐲耶。”她開心地笑着,就像是一個天真爛漫的小女孩一般。
這不過是很普通的白玉鐲,不值多少錢,也值得她那麼高興嗎?不,她高興的不是這些,嫵音的淳樸之心,一點小事,就會高興的。
他真是不懂她啊,嫵音,怎麼也跟公主聯不上。
那麼可愛,美麗,聰慧的女子,說她是一般人家的女子的,誰家女子會有她這樣,什麼都精通,又有氣勢,說她是公主吧,真的不像。
“嫵音喜歡嗎?”他着迷地看着她滿足地表情。
她淺笑,將那玉鐲收在腰間,手中的瓷娃娃給他:“給你。”
“我要這個來幹嘛?”他也笑了,原來,開心就是那麼容易。她是容易滿足的女子,上一刻,還心事重重一般,下一刻,就能樂開懷了。
她聳聳肩:“反正,我不管,給你就是給你。”笨蛋,大笨蛋,裴奉飛是個大笨蛋。
“好吧。”他似乎有些無奈,將那瓷娃娃塞在腰帶裏,卻是相當的滑稽。
嫵音看了就想。
他搖頭,眼裏是幸福的無奈:“你啊,怎麼那麼容易就開心?”一逗她,就笑了。不過,就是喜歡看她的笑顏,很美,很美
,讓人心裏很輕鬆。
開心得似乎有些不像話,她和他應該驚恐的,竟然還在街上逛這個,看那個的。
盧先尋的地方很是隱密,是城外的一個平民戶裏,那裏是四合院。和幾百戶的人家都一樣,越是平常,就越是能藏身,不愧是他信任的心腹。
幽朵兒是第一個衝出來的,沒有看到他拉着嫵音的手,而是直接就衝進他的懷裏:“裴奉飛,你爲什麼這麼遲纔回來,讓我擔心死了。”
他放開嫵音的手,抱歉的眼神看着她。
不想讓她的身份曝露出來,那麼,就有些避開吧!這對她來說,總是好的。
他拉開幽朵兒:“哭什麼,不是回來了嗎?沒事了,盧先,盧先呢?”
“他啊,那個死東西,你知道嗎?他煮什麼東西給我吃,難吃死了。我讓他面壁思過去了。”她不停地抱怨着:“這鬼房子,爲什麼我們要住在這裏,裴奉飛,我們回你的府裏去住嘛。”
裴奉飛搖頭:“朵兒,別任性,盧先是打仗的人,不是廚子,而且住在這裏很安全,越是平常的地方,越是安全。”
“我不要嘛,這裏,我睡都睡不着,髒死了。”她不悅地說着。
漂亮的眼睛,一直都亮亮地看着他。
裴奉飛蹙起眉:“莫非你想再讓人軟禁回宮裏。”有得住就不錯了,還嫌東嫌西。越來越覺得,她真的刁蠻,嫵音就不會。
幽朵兒咬着脣:“你兇我嗎?我就知道,我爹爹不在了,你也這樣欺負我。”
她看向一邊,卻看到了嫵音,眼睛瞪着她,上上下下地打量着:“這不是你的丫頭嗎?什麼時候來的。”
敢情,這大小姐的眼睛只有裴奉飛,她和他一道進來的,也沒有看到她。
嫵音露出友好的笑:“我和將軍一起進來的。”
她像是抓到什麼一樣:“一起?裴奉飛,你們怎麼一起地來的,她是什麼身份啊,爲什麼總是跟你扯在一起,她不是入宮去的嗎?連救我都沒有救到,這樣的丫頭,要來何用啊?”
嫵音訝然,真是服了裴奉飛,可以忍受這樣的大小姐,她沒有救到她,救與不救,那是看一個人的心,不救她是道理,救她是造恩。她真的不知道,爲什麼一個人,可以這樣子蠻橫的,只怕是太子妃,也比不上這樣的女子。
難怪,空有姿色,卻還是不得那三王子的心。
三王妃和她比起來,卻是要厲害多了。
“幽朵兒,怎麼可以這樣說話,你已是三王的側妃。”裴奉飛板起臉,不滿意讓人這樣罵嫵音,她是純潔的好女子。
幽朵兒的眼一紅:“你護着她,奉飛,你是不是怪我嫁給了三王子,你知道我是不得已的,當時,我是爲了你才被逼的。我也不想嫁給他,我心裏愛的只是你啊,我要你帶我走,可是,你不肯,都是你啊。爲什麼,你不趕回來呢?我不是讓人飛鴿傳書給你了嗎?爲什麼你不趕回來阻止我呢?錯誤就不會犯了,我犯了錯,你也要給我一個改過的機會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