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妃娘娘，俗語有云：愛民如子，皇爲天子，即是天下之人之父，妃即是娘娘，更是天下人的母親一般，無論是商，還是吏，還是農，都要尊從母親，百事，孝又爲先。”說得有些牽強，卻是一字一句，隱語暗藏。

佟貴妃的笑意越來越深，讚賞地點頭：“玉華啊，要說這皇子中，本妃最是喜歡你烈日。呆會，去看看你父皇吧，皇上老了，也想有人陪在身邊。”

他有寬大的心胸，而皇甫天華和皇甫少華是親兄弟，卻不和睦。可見，是皇甫天華人品的問題。而他，皇甫玉華卻和皇甫少華相處得很好，太子，仁者，孝者，纔有利於她後半生。

至於那皇甫少華，還堪爲大任。

皇甫玉華並不急着拍佟貴妃的馬屁，而是輕輕點頭：“玉華知道，玉華去看看父皇，不擾貴妃娘娘休息，玉華先退下。”他的心裏，已有些明朗了。

只要佟貴妃在父皇的耳邊說說，勝過皇甫天少的更多動作。

步出這花團錦簇的貴妃宮，他年輕俊美的臉上，更是志得意滿。如他日，他坐上了那帝位，這貴妃宮，他要的，不會是這麼勢利而自私的一個女人。他想要那淡淡嬌美的嫵音，做他的貴妃，談心，自在，清淨。

天朝皇帝，終是老了，天啓三十年了。天朝的繁榮強盛，一向是他的驕傲。

皇甫天華立在錦塌前，臉上，是難堪之色。

幾個老將軍，垂手立於二邊。

老太監扶着一臉病色的皇上坐起身，枕頭放在他的身後，讓皇上更舒服一些。老皇上重重地咳了幾聲，低沉而痛疼的咳，可見病得真是不輕。

他嘆着氣，原以爲是小病，大概是身體差了，一病竟然不起。戰敗的消息，讓他又急又氣，龍顏大怒：“連個天龍山的人都奈何不得，我給你十萬雄兵，丟盡了臉啊。如今還有什麼？契丹攻潼州，裴奉飛呢？修養。難道天朝少了他，就真成不了事嗎？好啊，好啊，天華，你真是沒用啊，讓父皇都替你難過。”

“父皇，潼州戰事告急，再給孩兒三十萬兵馬，必能將契丹逐出潼州。”他看看那幾員大將，示意他們說話。

老將也趕緊跪下：“還請皇上發令啊？天龍山可暫且不管，只是小打小鬧，也不必憂心。先抗外對付契丹，潼州是十萬火急啊？”

又是急急的重咳，老皇上有氣無力：“此事不必再議，天華，潼州無論如何，你得保住。”再給兵權，不利國不利皇室。

皇甫天華不敢造次，皇上是真的很生氣，潼州接收了裴奉飛的兵權。以及是天龍山的，連串的戰敗，已讓父皇對他的寵愛，慢慢地變成了防備和失望。現在的無奈，只因他手中，有了一半的兵權。

如果他能將契丹趕出潼州，有了那功勞，誰還敢說句不。他要做太子，父皇還不得不立他。

再討三十萬人萬，看來是無可能了。“父皇放心，兒臣一

定誓死保住潼州，兒臣馬上就趕往潼州。”在京城，糾纏也不是辦法，國難當頭，走一步，都得考慮很多的因素，父皇豈會立無用的皇甫玉華的皇甫少華。

老皇上揮揮手，讓他下去。

急急的喘氣聲，讓整個寢宮，都有一種悲哀的塵煙生起，似乎看到了那虛弱的靈魂，在掙扎着。

皇甫玉華走了進來，衝破沉悶的氣氛，關切地說：“父皇千萬要保重身體，天龍山之事，交給兒臣便是。”

“玉華？”老皇上有些意外。

“兒臣不要父皇一兵一卒，便能平復了天龍山之亂。他輕輕地笑着：“父皇不必意外，父皇養育兒臣這般大，父皇的擔憂，玉華也看在眼裏。也是玉華該回報父皇之時。天下之亂，匹夫有責，何況我是王子，父皇好好修養，半月之後，父皇就可知道佳音。”幸好，並沒有趕盡殺絕，留了裴奉飛一條生路。

老皇上有些擔心他，然後說：“天龍山那些反賊，玉兒不可去冒險，玉兒派人去阿蘿山，將裴奉飛請回來，封爲護國王，讓他帶些人，去應會天龍山之匪。”

皇甫玉華心裏暗暗吃驚，皇上是老了，可心並沒有老，看在眼裏，清楚得很。父皇不過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罷了。他彎腰：“兒臣遵旨，兒臣親自去請裴奉飛。”

老皇上卻閉上眼晴，良久才說：“玉兒，父皇老了，你也莫要遠行了，讓朝中人去辦吧。”

皇甫玉華的眼裏，沒有馬上就露出驚喜，而是難過地說：“是，父皇。父皇是老當益壯，不過是小小的風寒，很快就會好的。在孩兒的眼中，父皇從來沒有老過，玉華盼着父皇快些好起來，看父皇執馬揮鞭，一統天下。”

深夜，微微喘息着的年老皇帝，看着他最寵愛的妃子，有更多的不捨：“佟兒，三王中，朕更喜歡玉兒也，心機不若天華重，也不如少華莽撞無知。”

佟貴妃輕柔地說：“皇上真有眼光，五王性情也甚好，親兄愛弟，仁義齊全，至純，至孝。且不若三王有心，娶了宰相千金又是尚書千金，再加個幽王的千金，朝中，尚書，兵權，畢都掌握在手，當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他哀嘆：“太子，不得不立了，朕看來不久於人世矣。”

“皇上說那裏話，千萬不要嚇臣妾，你要是丟下臣妾，叫臣妾如何活下去。”淚水，糊了美人眼。

“多讓玉華進宮吧！”他說。

清晨的光華，照足整個五王府，鳥兒在枝頭上歡快地啼叫着。

皇甫玉華身上的神采，連陽光也不能一比。太子之位，已是有些不明而清了，不明，則是三王兄趕去了潼州，此時立了太子，只怕他作出什麼來了。清，則是他天天入宮，陪的不是老皇上，而是批着一國之奏，處理國家之大事。只待些時日，他就是天朝的太子，未來的皇上。

嫩玉看着光采非凡的他，有些失望和煩亂：“玉華哥哥現在又進宮啊？”

“正是，嫩玉，這幾天，好好陪着少華，知道嗎？現在是不同的時刻。”十年磨一劍，終於到這個時候了。

“玉華哥哥，他想做什麼？你也要嫩玉陪他嗎？”她美麗的眼裏有着悲哀。

皇甫玉華輕擁她，低聲言語：“你的付出，都會值得的，現在是最重要的時刻，成敗，也就在這些時候了。”

嫩玉位下他的頭，吻上他的臉：“玉華哥哥，今天，不要去了好不好。”一手，甚至是滑入他的衣襯人，挑引他的肌膚。

他輕笑着，拉出她的手：“嫩玉聽話，這幾天，對玉華哥哥都很重要。父皇讓我今天就搬到皇宮裏去，不必每日來回，不用多少天了。再忍忍，嫩玉，父皇的病越來越重了，他很快就會立我爲太子。少華和皇甫天華畢竟是親兄弟，他心裏一定會對我生怨氣，局時我怕他倒戈相向，和皇甫天華聯手。嫩玉，只有你能幫我穩住他，就委屈這幾天，除了你，我也不敢相信別人。你會是我的皇后，嫩玉。”

她沒有以往的瞭解，以往的支持，而是有些沉痛地看着他如華的眸子：“玉華哥哥，嫩玉真的怕，可爲了你，嫩玉什麼又不怕，只想問你，你心裏會一直愛我到老嗎？”

“當然會，傻嫩玉，不喜歡你，喜歡誰啊，你可看見，我有私藏的女人嗎？”他摸摸她的發：“聽話，好嗎？”

“真的要嫩玉討好於他嗎？”她好想聽他說，不要，你是我的。

等了很久，他斂起眼裏的某些神色，嘆了一口氣。又恢復了他的光華：“嫩玉，時間不早了，我得先進宮了。嫩玉，委屈你了。”最後一句，輕得如煙，就怕是傷了她。

委屈嗎？他甚至是不想聽她說出那句話，她也只是想說說，想要讓他多安慰二句。皇甫少華，對她越來越過份，自他不停地進宮陪皇上，皇甫少華更是爆燥，更是對她動手動腳。

要好好地陪他，玉華哥哥，怎一個好字啊！她背過身子，兩行清淚悄無聲息。

京城最豪華的酒樓中。

一衣着華麗的男子獨自人欣着酒。

皇甫少華越想越是氣悶，將手裏的酒杯狠狠在一砸，帶着酒香的的瓷玉杯飛散地四碎，如珠花樣，點點的白燦，濺起的酒還殘留香。

嫩玉從珠簾後面輕快地走出來，一臉是和悅的笑：“少華哥哥，你怎麼了，這酒不好喝嗎？還是誰惹你生氣了。”

皇甫少華一手拉着她，一個用力，就將她制在懷裏，帶着酒味的嘴，在嫩玉沒有防備的時候，不由分說就吻了上去。

也不管她願不願意，將二片豔紅的脣深深的吮吻着。

火熱的氣息噴在她的臉上，她的雙手放在他的胸前，用力地推着，然後，淚就流了下來。

皇甫少華將臉埋在她的頸間，並沒有放開她，深重的呼吸仍沒有平息：“嫩玉，你說，人人都說五哥用你來牽制我，是不是，是不是？”明明就是，可是，心裏還是不想去相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