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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品寵妃 - 大結局(中)之情深深幾許字體大小: A+
     

    “不用跟我說,我沒什麼意見,也不在乎。”陸景初打斷他,慢慢地吃着飯,姿態淡然。

    “我可以理解爲你在生氣嗎?”元洛琛看着她,胸口一口氣堵堵的,悶得難受。

    陸景初輕笑一聲,真的很無奈地道:“你想多了,我是真的不在乎。”

    元洛琛緊緊捏着筷子,呼吸有些沉重,半晌他還是低聲說道:“不管你在不在乎,我都要說一遍,納妃只是暫緩之策,前朝和後宮的事本就是一體的。但是我可以保證,我不會碰她們其中任何一個。”

    陸景初沒有迴應他,只是默默地吃着飯。

    元洛琛看着她,眼裏閃過一絲痠痛,隨即也端起碗,食之無味地咀嚼着。

    “你什麼時候帶我去見洛逸?”陸景初隨意吃了幾口就放下了筷子,鍥而不捨地追問着。

    元洛琛也放下筷子,拿着帕子擦了擦嘴角,淡淡地道:“這個月二十五的時候陪我去寺廟上趟香吧,爲元國子民祈福。”

    “元洛琛,我在問你洛逸的事!”陸景初有些生氣地瞪着他,語氣不善。

    元洛琛手掌不自覺地收緊,沉聲道:“我不喜歡聽你連名帶姓叫我,叫我洛琛就可以了。至於元洛逸的事,等上完香再說。”

    氣氛再一次陷入僵局,縱使兩人相對無言,元洛琛也留在這裏陪她。下人進來收拾桌子,桂安則帶着御書房裏的奏摺來了這裏,元洛琛就在景琛宮裏批閱。

    他怕陸景初無聊,也吩咐給她帶了些話本子閒書。一個下午,陸景初靜靜地靠在牀頭看書,元洛琛則在書桌上批閱摺子。午後的陽光很好,窗外的梨花也是擡頭可見,他卻根本沒有看進去什麼,機械地一本一本翻閱着,然後又一本一本闔上,視線總是不自覺地移向牀邊,可是牀上的女人卻絲毫不去注意他,彷彿他真的不存在。

    寺廟上香那天,元洛琛本來決定在京城中心比較繁華的華藏寺,可是陸景初偏執地要去歸元寺,他也沒有反對,和她一起乘着馬車去了靠近郊外的歸元寺。

    隨行的人都留在山下,只有元洛琛和陸景初兩個人,慢慢爬上那數千級的臺階。

    擡頭望去,幾乎都望不到頭,元洛琛微微皺眉,顧忌到她本來不太好的身體,改變主意道:“不然你在下面休息一會兒,我一個人上去上香就好。”

    陸景初搖了搖頭,開始拾級而上,元洛琛也只好跟着她。

    “你知道嗎?我之前就爬過,上下來回還不止一遍。”回憶着那個時候的事,她眼神有些飄忽,彷彿已經過了很久,可是記憶還是那麼清晰。

    元洛琛再次沉默了,他知道她有來求過玄一救元洛逸,那自然是爬過這山峯。縱使再和他一起來,心裏想的卻還是元洛逸,他永遠佔不到一分半點的位置。

    上到一半的時候,陸景初便開始不停地出汗,臉色泛白。

    元洛琛還是有些擔憂,停下來道:“我揹你上去吧。”

    “不用了,你是皇上,怎麼能揹我這樣一個小女子。”她疏離地說着,用袖角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繼續往上攀爬。

    元洛琛目光幽深地看着她倔強的背影,她有什麼時候把他當過皇上嗎?只有在這種需要拉開距離的時候,她纔會想起他是皇上的事實。

    深吸一口氣,他還是提步跟了上去。

    見到兩人的到來,有僧人立刻迎上來,知道來的這位是當今聖上,他們自然不敢怠慢。

    只有玄一,依舊還是那個脾氣,天皇老子來了他也不管,在後院裏快活地躺在躺椅上,吃着美食。

    上完香,陸景初便去了後院,拜訪這個曾經救了她的人。元洛琛也跟着她去了,玄一躺在躺椅上,看到元洛琛來了,也沒有下去行個禮,還記得當時他對自己惡劣的態度,這讓玄一臉色臭了不少。

    “丫頭,你家那位呢?怎麼?投奔別人了?”玄一不知道發生的那些事,而元洛琛早就做好了一切保密措施,睿王府的空置,也只是對外宣稱睿王生病,需要入宮靜養。

    無心的言語,卻讓陸景初無限傷懷,也沒有什麼好臉色對他。

    玄一這才覺得有些不對勁,打量兩人一番,若有所思地盯着元洛琛一直看。

    忽而隨意地笑笑,玄一支開了陸景初,說是有些話想跟元洛琛單獨談談。

    陸景初便去了前面,跪在佛祖面前祈禱,不爲衆生,只爲了她自己和所愛的人。

    玄一微微支起身子,肯定地道:“你喜歡那丫頭吧?”

    “是又怎樣。”他不否認地回答,站在原地,明黃的衣袍讓他眉眼間更加威嚴肅穆。

    玄一眼中閃過一道精光,哼一聲道:“你給那丫頭吃了什麼?”

    元洛琛眉心一跳,冷冷地道:“我不懂你在胡言亂語什麼。”

    “敢做不敢當嗎?當時她的脈象是我把的,之後我也採集了她的血液回來研究,裏面有種罕見的藥物成分,真的跟你沒關係嗎?”

    “憑什麼說跟我有關,無稽之談。”他說的堅決,只是眼裏有些不可察覺的心虛。

    玄一眯着眼睛狡詐地笑着,“那她身上的病是怎麼回事,那不是你所期待的嗎?”

    “她不能懷孕是意外,是我期待的又如何,反正跟我沒有關係。”

    “哎呀,你這麼着急幹嘛!”玄一有些惋惜之色,晃了晃搖椅,悠然道:“我還沒說她的病是不能懷孕呢!你倒是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我……”他竟然一下子噎住,臉色泛青,“你匡我!”

    “唉,你說你找御醫把過脈不就好了嘛,幹嘛急着承認,真是不夠成熟!還是太心虛啊!”玄一笑看着他,心情頗好的樣子。

    元洛琛徹底地怒了,一把揪住他的衣襟,沉聲吼道:“我承認了又怎樣?那藥是我讓人放的,那是絕孕的藥,我就是不想她再懷上元洛逸的孩子,你又能把我怎麼樣?”

    玄一眉目一凜,冷眼挑開他的手:“你可以再大聲點,把那丫頭也引來聽一聽,我不介意大家一起湊個熱鬧!”

    “你!”元洛琛咬牙思量片刻,可是鬆開了他。

    “元洛逸好歹也是你親弟弟,你這招還真夠狠的啊!”事不關己,玄一以旁觀者的身份,很輕鬆地評價着。

    元洛琛臉色陰沉依舊,冷哼一聲道:“人不爲己天誅地滅,是我弟弟又怎樣!當初父皇坐上龍椅,還不是踩着兄弟的屍骨上去的!”

    “嘖嘖,你這心態還真適合當皇帝,夠狠夠絕的啊!”

    “多謝誇獎,我一向爲了想得到的東西可以不擇手段,我只要結果就好!”

    “可是人跟東西是不一樣的,人有思想,即使你得到了她,她就是屬於你的嗎?因果輪迴,你有苦頭吃的!”玄一搖頭感嘆一句。

    恩怨情仇都是他們,玄一向來不會自找麻煩,所以這事情還是他們自己解決得好,他依舊縮在歸元寺,當個閒適的住持就好。

    從後院出來的時候,元洛琛的臉色就一直不太好,陸景初看了他一眼,猜想着玄一那又臭又硬的脾氣是不是得罪到他了。

    兩人又一同回宮了,上完香,陸景初就迫不及待地提及要去見元洛逸的事。

    馬車上,元洛琛的怒氣一觸即發,大聲衝她吼道:“你一天不想他就不行嗎?”

    陸景初被他吼得一愣,然後默默地轉開頭,不再說話,只是眼角有些泛紅。她想她丈夫有錯嗎?她期待了這麼久,什麼都聽他的,結果他卻是這個態度,讓她覺得有些悲涼和無望。

    “對不起……”緩下了情緒,元洛琛低聲道着歉,看着她的眼神充滿了愧疚,還夾雜着些許別人看不懂的東西。

    陸景初搖了搖頭:“我不需要你的道歉,我只需要你履行諾言。”

    他忍着心中的妒火,深吸了一口氣,半晌才妥協道:“好,我讓你見他。”

    回宮之後,他便沒有耽擱,越想心裏越難受,乾脆一鼓作氣直接帶她去見元洛逸。

    陸景初站在大內天牢門口的時候,氣得渾身顫抖,眼睛赤紅地盯着一臉平靜的元洛琛。

    “你怎麼可以把他關在牢裏?你還說沒有對他怎麼樣,他是你弟弟,這是你應該對他做的事情嗎?”她帶着哭腔地質問着他,忍不住心酸。

    洛逸一向是那樣愛乾淨有潔癖的人,他竟然把他關在牢房裏。

    “我給他選擇權,是留在大牢裏還是回王府住,他自己選的,怪不得我。”元洛琛冷着臉色,波瀾不驚地說着。

    陸景初狠狠地瞪他一眼,轉身往裏面走,有侍衛點着火把給她開路。

    越走近,她心跳越快,迫不及待地想見到他,可是又不忍心看到他在牢房裏的樣子,她一定會忍不住哭出來的!

    侍衛領路到牢房門口,便退了下去,留下兩人獨處的空間。

    牢房裏連盞油燈都沒點,光線很暗,陸景初幾乎看不清裏面的情況,可是隻是藉着頂上那個小天窗射進來的一縷微薄的光,她便能夠尋找到他的身影,她對他是那樣熟悉。

    她一步步走到牢房邊上,隔着粗粗的木柱子看裏面,他正背對着她坐在鋪着乾草的地上,還不知道她來了。

    還沒開口,她就先流出了熱淚,捂着嘴巴發出嗚咽的聲音,也驚動了裏面的他。

    元洛逸睜開微闔的眼睛,眼裏波瀾洶涌,眸光顫動。

    其實她一進來他就感覺到了,她身上的香味,他極其敏感,縱使是在這充滿異味的牢房裏,他還是能夠準確地捕捉到,只是他不敢相信而已。

    直到聽到她的聲音,他那麼清晰地感受到她就在他的身後。

    “洛逸……”她哽咽地喊他一聲,顫抖着雙手去開牢房的門,鐵鏈子發出嘩嘩的碰撞聲。

    “不要進來。”他轉過頭,聲音有些嘶啞。

    陸景初的手一頓,有些慌張地問道:“爲什麼?你不想見我嗎?你在怪我嗎?對不起,我不應該和元洛琛在一起的,可是……可是我沒有辦法,你們都在他手裏,我……我……”

    “不要胡思亂想,我怎麼會怪你!”昏暗的光線中,他眼裏滿是心疼的光澤,平靜已久的心臟又開始隱隱作痛。“裏面很髒,不要進來了。”

    眼淚流的更加洶涌,陸景初一邊打開牢房門,一邊故作生氣地道:“什麼髒不髒的,有你在的地方,我都覺得是最好的。”

    藉着昏暗的光,陸景初很快地跑到了他坐下的位置,黑暗中打量着他的臉頰,思念氾濫成災。

    “我好想你!”她哭着,伸手想抱住他,卻被他推拒開了。“洛逸……你怎麼了?你是不是討厭我了?”

    她忽然很害怕,握着他的手緊緊的,怕一鬆開他就要離開她了。

    “傻瓜,都叫你不要胡思亂想了!”他伸着另一隻手,輕輕地幫她拭去了臉頰上的淚水,指腹上較之前更加粗糙,和她臉頰光滑的觸感,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洛逸,你放心,我一定會想辦法讓元洛琛放你出去的,你再等等!”她吸了吸鼻子,說的堅定。

    元洛逸無奈地輕笑一聲,拍了拍她的額頭:“什麼時候輪到你救我了!別想這些了,在宮裏好好照顧自己,我會救你出去的。”

    “洛逸……”陸景初看着他,欲言又止,都到這個時候了,他還說這些話安慰她。

    他一眼就看出她在想什麼,握着她的手嘆口氣道:“不相信我嗎?”

    “不是的。”陸景初立刻搖頭,不是不相信他,只是現在都成了階下之囚了,還能有什麼辦法。

    “相信我就行了,不要想那些繁瑣的事了,好好照顧自己,我會救你出去的,聽到沒?”

    “嗯。”他的一句話就能讓她安心,乖乖地點着頭。

    打量了一下這昏暗的牢房,陸景初不高興地撅起嘴:“這裏連盞燈都沒有嗎?我想看看你都看不清,我出去拿盞燈進來。”

    說着便欲起身出去,元洛逸一把拉住她:“不用了,就這樣很好,我現在的樣子很醜,你不會喜歡的。”

    陸景初的鼻子一下子又酸了,忍着眼眶裏的淚水,考慮到他的感受,又坐回了原地,“其實我不介意的,你什麼樣子都好看,真的,反正在我心裏都是最好看的。”

    “就這樣吧,坐在這兒陪我說說話就好,我也很想你。”他的聲音低低的,帶着魅惑人的沙啞。

    “我想抱你……”陸景初可憐兮兮地望着他。

    元洛逸淺淺勾起脣角,摸了摸她的頭,沙啞的聲音道:“還是不要了,我身上很髒,弄髒了你就不好了,容易生病。”

    “元洛逸!你再這樣我真的生氣了!”她已經有些生氣了,她一點不喜歡他這樣見外。“我纔不會覺得你髒!”

    說着,也不管他答不答應,一把撲進他的懷裏,突然而來的衝擊力,讓元洛逸皺眉悶哼一聲,陸景初也感覺到不對勁,緊張地擡頭看他:“怎麼了?你不舒服嗎?”

    “沒事。”他的聲音有些隱忍的暗沉,更加的低啞。

    是傻子也聽出了有事,腦子裏火光一閃,她慌張地在他身上摸來摸去:“他對你用刑了是不是?”

    觸手一片濡溼,胸前的衣服都破開了一道道長長的口子,有溫熱的液體慢慢滲出,鼻尖充斥着血腥的味道。

    難怪他不讓點燈,難怪他不讓她抱他!

    眼淚一瞬間從眼角滑落,她緊咬着脣瓣,伸出手背蹭了蹭他的額頭,卻被他攔住,她執拗地撫了上去,卻發現燙得厲害。11fsk。

    “元洛琛!”她哭得撕心裂肺地怒吼出聲,站起身子就往外跑。

    “初兒,別出去。”他一把拉住她,再次將她拉入懷裏,既然她都知道了,他也不需要再隱瞞了,控制不住心裏的思念,將她緊緊地抱在懷裏。“我好想你,多陪陪我。”

    “洛逸,他怎麼可以這樣對你!我好恨他!我好恨他!”她趴在他懷裏,哭得不能自已。心口的地方疼得要命,他不覺得疼,可是她疼得要命啊!

    “不關他的事,出去後別胡鬧聽到沒?”他有些擔憂地說着。

    陸景初絲毫不理他替元洛琛開脫的言辭,只是關心着他的身體,“你都有哪受傷了?他都對你用了哪些刑罰,嚴不嚴重?還有……還有你在發燒,有沒有看御醫?不行,我去請御醫來……我……”

    “別緊張,我沒事。”他輕拍着她的背脊,安撫着她。“真的不是皇兄做的,我沒有騙你,身上也只是捱了幾鞭子而已,沒什麼大礙。”

    幾鞭子嗎?陸景初咬着嘴脣聽着,想象着他身上有多處的那幾道猙獰的口子,眼裏的淚不停地滾落。當初姚婉婷抽了她幾鞭子,她都覺得疼得要命,可是隻是摸着這傷口,就知道那幾鞭子該有多重,該有多疼。

    她不說話,只是靜靜地靠在他懷裏,黑暗中眼裏的恨意噬骨。

    半晌她想起什麼,疑惑地問道:“元洛琛說可以讓你回王府的,是真的嗎?”

    “是真的。”他抱着她,輕聲說着。

    “那你爲什麼不回去,在王府總比在這裏牢房裏好啊!”

    “傻瓜,在這裏,我離你更近一些。”

    一句話,讓她忍住的眼淚,又再次決堤。

    兩人溫存了一會兒,便有侍衛進來催她出去。

    陸景初抱着他,不肯鬆手,還是元洛逸勸道:“先回寢宮吧,好好住在裏面,等着我帶你離開的那一天。”

    “嗯。”陸景初咬牙應了一聲,鬆開了他,仰頭親了一口他的脣角,纔跟着侍衛一起離開。

    元洛逸一直看着她的背影慢慢消失,然後才又闔上眼睛,靜靜休養。

    陸景初不理帶路的侍衛,憑着腦海裏的印象,疾步走出去。聽到動靜,元洛琛轉過頭看她,剛想說話,就迎來了她揚手的一個耳光。

    啪的一聲,清脆就響亮,四周所有的人都惶恐地雙膝跪地,匍匐在地上不敢言語。

    元洛琛只是微偏了臉,身子一動未動,垂在體側的手逐漸緊握成拳。餘光掃視了周圍衆多的侍衛一眼,他臉色陰沉地衝她吼道:“你太放肆了!”

    “我就放肆了,有本事你也對我用刑!你殺了我算了!”她氣紅了眼,不甘示弱地瞪着他。

    “你要見他,我都滿足你了,你還想怎樣?”

    “你不是說沒有傷害他嗎?那他身上的傷口哪來的?不是你讓人對他用刑的嗎?”

    “你胡言亂語什麼,我什麼時候讓人對他用刑了?”元洛琛莫名其妙地看着她,看着她因爲元洛逸激動的神色,心裏極度的不爽。

    “你做過什麼自己心裏清楚,我不想跟你這種人浪費口舌,我也不想再看見你。”她眼裏滿是嫌惡痛恨之色,轉頭看向地上跪着的人,視線落到桂安身上,不客氣地吩咐道:“桂公公,送我回宮。”

    “這……”桂安額角幾乎要滴下汗滴,惶恐不安地看向元洛琛,卻被他厲聲吼回來:“她讓你送她回宮,耳朵聾了聽不懂是不是?”

    “皇上息怒……奴才……奴才這就送陸姑娘回去。”桂安顫動地磕了兩個響頭,撐着地支撐起發軟的雙腿,走到陸景初面前佝僂着腰道:“陸姑娘,奴才送你回宮。”說着,便走在前面帶路,陸景初冷着臉走了兩步,又停下來回頭對元洛琛道:“我不想跟你一起吃飯,你不用再來景琛宮和我一起吃了,我吃不下。”

    桂安兩腿一抖,差點又跪下去,心裏念道,小祖宗啊,你這輩子還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這話都敢隨便說!

    元洛琛背脊一僵,緊抿的脣角漸漸泛白,看向她慢慢離去的背影,眼裏盈上痛色。是有多狠的心,才能這樣口不擇言說出這麼傷人的話!

    人心不是肉做的嗎?她只知道元洛逸會痛會難受,難道他就不會痛,不會難受嗎?

    似乎自進宮以來,她就沒有給過他什麼好臉色,說話更是夾槍帶棒,傷人於無形。他都已經對她百般遷就了,她還想怎樣?

    他也不貪心,哪怕她只是對他想普通朋友那樣,願意和他好好相處,一起說笑,他都覺得無比幸福了,從來就沒有奢望過她想對待元洛逸一樣對待他,可是真的連這點願望都不可能嗎?他究竟該怎麼做?

    胸腔中的怒氣漸漸平息,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頹喪和低落,眸色暗淡無光,他無力地低聲道:“把管事的叫過來,朕要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

    ……

    晚膳的時候,元洛琛真的沒有去景琛宮,桌子上依舊是滿桌的菜,陸景初一個人坐在桌邊,想着牢裏的情景,根本吃不進去,伸手將桌上的碗碟全掀到了地上。

    “陸姑娘……”阿蘇在門外,聽到聲音嚇得立刻衝了進來,卻看到陸景初趴在桌上,有低低的抽泣聲。

    她心下一酸,慢慢走過去輕拍着她的肩膀,周圍沒有外人,她輕聲道:“王妃,別太傷心了!”

    “阿蘇,我覺得好有罪惡感!”除了阿蘇再沒有人傾訴了,她只能把心裏的難受一股腦全說了,“我在這裏吃的好睡得好,可是洛逸他過得一點都不好,我怎麼還可以安心地過下去,我看見這些東西都覺得噁心,我好累,我不想在這裏待下去了。”

    阿蘇眼眶一熱,喉頭也有些哽,“王妃,奴婢也沒有辦法,您別這樣,還是先照顧好自己的身體,不然王爺也不能安心,皇上……皇上也很傷心的!”

    陸景初眼睫微顫,想到他在牢裏告訴她讓她等他的,讓她好好在這裏住下,照顧好自己,等着他來救她的那一天。

    不管是不是真的,她是應該照顧好自己的,不然不知能不能等到那一天了。

    想了想,她伸手擦了擦臉上的眼淚,讓阿蘇重新去準備了些簡單的晚膳,一碗粥一疊小菜就好,順便也讓她把桂安找來了。

    桂安進來時,心裏還有些怕,這景琛宮的主子,可不是個好惹的人物,指不定他一個不小心腦袋就要搬家了。

    “桂公公,有派御醫去給王爺治傷了嗎?他還在發燒,不知道情況怎麼樣,等下你去幫我問問御醫好嗎?”陸景初看着他,有些急切地懇求着。

    桂安恭敬地道:“陸姑娘不要擔心了,皇上都派人處理好了。”

    “不要叫我陸姑娘,也不要跟我提你們皇上,我纔不相信他有這麼好心,貓哭耗子假慈悲!”

    “陸姑娘……”

    “叫你不要叫我陸姑娘聽不懂是不是?”陸景初啪的一聲放下勺子,語氣不善。

    桂安立刻嚇得跪下了,顫聲道:“王……王妃不要生氣,奴才是無心的。”不然能叫他怎麼辦,皇上下令說不準再提王妃兩個字,只叫她陸姑娘就可以了,他該聽誰的呢?

    “好了,你可以下去了,記得把王爺的情況回稟給我就可以了。”陸景初煩躁地喝退了他,喝了兩口粥,實在沒胃口了便又回牀上躺着,用手背蓋着痠疼的眼睛。

    這兩天宮裏的氣氛幾乎到達了冰點,皇上整天冷着個臉,無論是上朝還是下朝,動不動就發脾氣,已經革了好幾個大臣的職,後宮的妃嬪也都安靜了許多,一點不想在這個關頭惹事。

    兩天沒有見面,陸景初忽然叫阿蘇去邀請他一起去御花園遊玩,着實讓大家都驚了一驚,不過心裏也大鬆了一口氣,有一個人先低頭就好了,至少皇上不會再火氣那麼大了。

    御花園東南側有一個望月樓,五丈高的樓閣,臨風而立,入眼便是遍地繁華的場景,美不勝收。而晚上,更是賞月飲酒的好地方,是宮裏面十五月圓之時登高賞月的好地方。

    陸景初此時就站在望月樓上,隔着半人高的鏤空欄杆,俯身望着整片御花園的場景,視野極好,甚至可以看到前面那片大大的荷塘,在陽光下水光瀲灩。

    元洛琛在下面的時候就可以看見閣樓上那一抹白色的倩影,想到她約自己來的,嘴角浮現出淺淺的笑意,慢慢登上盤旋而上的樓梯。

    “很喜歡這個地方嗎?”

    元洛琛走上最後一級臺階,目光柔和地看着她。

    陸景初輕輕眨了兩下眼睛,並無什麼大的情緒波瀾,只是轉頭看向他,淡淡地道:“還好,只是覺得站得高一點,才能看見遠方的天空。”

    他嘴角的笑意微僵,繼而又笑着道:“想出去玩嗎?想起哪玩,改天我帶你一起去。”

    “好啊,等我想好再說。”

    元洛琛眸光一亮,心裏有些小激動,只是表面上仍是不動聲色,一步一步走近她,直到離她只有一步之遙。

    陸景初幾乎比他矮一個頭,只能仰着腦袋看他,長長的睫毛伴隨着眨眼的動作撲扇着,櫻紅飽滿脣瓣抿了抿,看着誘人採摘的樣子。

    柔和的陽光鋪灑在她白希俏麗的臉頰上,安靜的樣子像是一幅完美的風景畫,他喉結不自然地上下一動,心裏酥.癢難耐,忍不住低頭覆上她小巧紅潤的嘴脣。花花用邊了。

    陸景初眸光一閃,猛地後退一步,卻退到了邊緣,身子失去平衡,直接從欄杆處翻了下去。

    “景初——”他臉色大變,一個箭步上前,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陸景初眼裏閃過一道精光,在他還沒抓緊之前,用力掙脫掉了自己的手,直直地下墜。

    元洛琛心口一窒,直接跟着翻身跳了下去,抱住她的腰一個翻身重重地摔在地上。

    “唔……”

    耳邊是隱忍的悶哼,陸景初被這衝擊力震得臉色泛白,五臟六腑都有些難受,更何況她身下的男人。眼裏有一絲複雜之色,她慢慢從他懷裏退了出來,扶起他小聲問着:“你沒事吧?”

    元洛琛臉色更是慘白得厲害,緊捏着脣角隱忍了好一會兒,才低聲開口:“我沒事,你有沒有摔到?剛纔的事……我很抱歉……”

    聽到聲響,桂安和侍衛已經立刻趕了過來,看到元洛琛摔到地上,嚇得立刻衝過去幫忙攙扶着:“皇上,您沒事吧?來人,趕快去傳御醫啊,還愣着做什麼!”

    “不用了,我沒事。”他暗自深吸了一口氣,咬牙站了起來,推開了桂安的攙扶,依舊看着站在一旁低頭不語的陸景初道:“你有沒有摔到?”

    陸景初心裏有些難受地搖了搖頭,手指不自然地揪着衣角。

    “桂安,送她回去休息,讓阿蘇去衝杯安神茶送到景琛宮去。”

    “是,奴才知道。”桂安應下,對着陸景初道:“陸姑娘,奴才送您回宮吧。”

    陸景初神色複雜地看了他一眼,跟着桂安一起離開了。

    看着她完全離開了,元洛琛才臉色大變,跪倒在地,捂着胸口吐出一大口鮮血。

    “皇上……”周圍的侍衛嚇得大驚失色。

    陸景初回宮之後一直悶悶不樂,阿蘇端着安神茶過來的時候,她也不伸手接過,不想喝。她根本沒有受到什麼驚嚇,本來就是她故意的,都在她的預期之中,哪裏會有什麼驚嚇。

    只是看到他爲了保護自己重重地摔在地上,她心裏也沒有預期的報復感,只是空落落的難受。

    之後元洛琛也沒有來景琛宮,陸景初一個人很安靜地呆在這裏面,照常吃飯,照常睡覺。

    還是三天之後,桂安神色焦急地過來求她,求她去勸一勸元洛琛。

    桂安說,他受了不輕的內傷,可是也不肯給御醫看,御醫開的補藥,也不肯喝一口,像小孩子鬧脾氣一樣執拗,誰的話也不聽。這幾天身體一直沒有好轉,批閱摺子的時候也是不停地咳嗽,臉色差得不得了。

    他也是實在沒有辦法了,纔想着來求一求陸景初。解鈴還需繫鈴人,當時若不是爲了救她,皇上也不會受傷。可是皇上明明是會輕功的,不至於摔得這樣嚴重,還是在他夢間胡亂囈語的時候,桂安才明白,他根本就是故意摔下去的。

    皇上知道她的用意,她無非就是想讓他也痛一痛,讓他也不得好過,既然她如此大費苦心,他又何必違揹她的意願,哪怕能得到她一點的愧疚和憐惜,他大概都覺得身上的痛要好受得多。

    或許也是賭氣,他情願就這麼病着算了,藥也不喝,她不想他好過,他通通成全她。

    桂安跟元洛琛的感情也算深,之前元洛琛還在宮裏住着的時候,他就跟過他,算是和他一同長大的。如今元洛琛當了皇上,他自然而然成了他身邊最得力的太監,擁有的地位也是舉足輕重。

    想到這裏,他有些替他們皇上打抱不平。

    “陸姑娘,除了接您進宮這件事,皇上真的沒有對不起您什麼。他也只是因爲愛您,所以纔將您困在這裏,試問六宮之中,還有誰的恩寵能夠及得上您的一絲一毫。還有睿王的事,奴才沒有騙您,真的跟皇上無關。是刑部之前在元洛擎手裏做過事的一個小領頭,擅自自作主張用了刑,皇上知道後也大發雷霆,並且已經交代御醫爲王爺醫治了。王爺身體好了,可是皇上現在還病着,您去勸一勸他吧,他脾氣也是倔得不得了。“

    陸景初靜靜地聽着,眼眶泛紅,末了只是哽咽地道:“他真的沒有對不起我什麼,只是唯獨的一件,進宮這件事上,我原諒不了他。他很好,之前就對我很好,可是我先遇到了洛逸,先愛上了他,心裏就不能再有別人了。”吸了口氣,她站起來道:“走吧,帶我去見他。”

    陸景初端着湯藥站在御書房外面敲了敲門,然後就聽到元洛琛暴躁的吼聲:“朕說了多少遍,不要來打擾朕,都聾了是不是?咳咳……不想活了自己滾下去解決,不然……咳咳……不然朕讓你們死無葬身之地!”

    陸景初無奈地低下頭,悶悶地吐出一句:“那我去死好了。”

    說着轉身就走,只是步子放的很慢,沒走兩步,門就被嘎吱一聲拉開,元洛琛面色有些窘迫地看着她,結巴道:“是……是你啊。”

    陸景初回頭看他,他的臉色的確有些不好,心裏有些難受,她端着藥重新往裏面走。15174024

    “來看看你死了沒有,看來你精神還不錯,吼人吼得挺大聲的。”

    “你!”元洛琛被噎住,呼出一口悶氣,也走了進去。

    “把藥喝了吧,我可不想做一個禍國殃民的罪人。”啪的一聲,她有些生氣地把瓷碗放在桌上,“多大的人了,還這麼固執,要這麼多人跟着擔心。”

    “你……也擔心嗎?”他小聲地,試探地問道。

    陸景初鼻子有些酸,悶聲道:“喝藥吧,廢話那麼多做什麼。”

    得不到想要的答案,他的眼神有些暗淡,悶悶地哦了一聲,一口氣飲下了碗裏的湯藥,結果被燙得夠嗆。

    陸景初無語地瞪他一眼,趕緊給他倒了杯涼茶。

    看他喝完藥,她便想走了,可是元洛琛有些祈求地看着她:“不能多陪陪我嗎?”

    “那你能讓我再去看看洛逸嗎?”陸景初試探地問道,結果他臉色一下子就沉了下來,坐在龍椅上不發一語。

    “算了,當我沒說。”陸景初苦笑着,坐到了下面的木椅上,就知道他不會答應了。

    元洛琛也沒有多說什麼,繼續批閱着奏摺,陸景初坐在下面,翻翻雜書,吃吃點心,閒耗着一個下午。

    就在偏殿用完晚膳,元洛琛便想着親自送她回去了,可是陸景初拒絕了。

    “你累了一天了,讓桂安送我就可以了。”

    他想了想,也好,便對桂安吩咐道:“這裏距景琛宮還有些距離,用鳳攆送她回宮。”

    桂安心裏一跳,不敢有意見地低頭應允,可是陸景初不樂意了,不容置疑地道:“我不坐鳳攆,那不是我應該坐的。”

    那應該是三嫂的,她不會去跟她搶。

    想了想,她有些生氣地道:“我要坐你的御攆,你願意嗎?”

    沒有絲毫猶豫,他淡淡地點頭道:“也好,桂安,送她回宮。”

    這可不行了,桂安惶恐地低下身子道:“皇上……”

    “朕都沒意見,你有什麼意見嗎?”他冷眼掃過去。

    桂安啞口無言,默默地帶着陸景初出去了。

    十六人擡,十六人跟隨,滿共三十二人的大陣仗,所過之處,無不是要路人靠邊讓路,低着頭迎接。

    陸景初淡然地坐在上面,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妥,因爲心裏委屈憤怒,卻又無能爲力,只能用這種偏激的方式去抒發自己的不滿。反正她在宮人心裏,早就不是什麼好女人,她又何必假裝矜持着,任性胡鬧一回,又有何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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