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初薇笑而不語。

這五千多年來，有無數的朝代更迭，有數不清的政權交替，然而雙神廟一直都存在，從未改變。

這裡，她比誰熟。

她去雙神廟的次數，遠遠比她去自己單獨的神廟來得勤。

段非寒面色冷淡，聽到周圍有遊客在小聲咬耳朵討論：「可憐的段狗，連導遊小哥都直接無視掉他了。」

「段狗修仙的，肯定聽得到。段狗，段狗，段狗，你聽到了嗎？」

段非寒無視。

呵。

習慣了。

和白初薇出行，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會在她身上。

有今天剛巧也來參觀的帝大學生，一頭霧水地看看白初薇，又看看那廟中塑像，小聲嘀咕道：

「我，我怎麼覺得這雙神廟的女神塑像，和白女士之前捐給咱們帝大的塑像挺像的啊？」

白初薇果然不愧和段非寒是道侶，對此也選擇了無視。

導遊小哥自認為自己這輩子，都沒有這麼賣力地給遊客講解過，哪怕他當年考導遊證的時候都沒有！

導遊小哥帶著以白初薇為首的「遊客」，一路參觀雙神廟。

導遊小哥沒有成就感，因為無論他說什麼，白初薇都知道，這就好像是她家後花園一樣！

重新轉回雙神廟正廳，一路被挫敗的導遊小哥忽然打起精神，指著那底座盤旋的金色大蛇，笑呵呵道：「那神仙老師可知道，這是什麼蛇？」

白初薇神色一晃。

導遊小哥樂了，他終於扳回一城了，「這蛇……」

白初薇淡淡地道：「創世神唯一的坐騎，《山海經》螣蛇。」[註：téng]

無足卻能飛的大蛇，於蒼穹騰雲駕霧。

她也曾好奇過，身為諸神之首的創世神為什麼選挑一條大蛇做坐騎？這諸天之中，有無數的龍想要匍匐於他面前。

他說，他喜歡養成。

螣蛇渡天劫化為神龍，自此縱橫四海八荒。

只可惜沒有等到那天罷了。

導遊小哥目瞪口呆地看著白初薇，這她也知道？

看，看樣子白老祖來之前是做過功課的啊。

這讓他無話可說了，導遊小哥憋了許久，好不容易擠出幾句話來：「對，神仙老師沒說錯，這就是《山海經》里的螣蛇。」

「大家都知道《山海經》是華國上古古籍，充滿了神話色彩，然而裡面的凶獸瑞獸都是沒有固定形象的，螣蛇不一樣！因為雙神廟的底座螣蛇雕像！」

這在華國學術界幾乎是公認的。

導遊小哥忍不住想了想：

如果哪天真有那麼一條和雕塑一模一樣的大蛇，還會騰雲駕霧飛在天上，那古籍就能證明《山海經》是真的了吧？

當然，導遊小哥心裡清楚得很，根本不可能有這一天。

周圍遊客被忽悠得一愣一愣的，頻頻點頭。

雖然來這雙神廟只看到了一座雕塑，但還知道這大蛇的趣事，也算夠本了。

段非寒輕輕拉住白初薇的手腕，淡聲開口：「薇薇，我們回去。」

一隻微涼的玉手，赫然擒住男人的手腕反手一抓，輕笑一聲：「寒寒，當你踏進雙神廟的時候就應該明白了——」

「老祖宗今天勢必要搞清楚，你到底是不是我那狗義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