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寄曇說摟抱的有些用力了,將楚天行勒的有些疼了。
他無力的咳嗽了兩聲,緩緩睜開了雙眼。
不知爲何,他睜開的眸子裏,並沒有他方纔言語裏所表現出的絕望,焦急之色。反而是滿滿的淡如止水,無所波瀾。
只是這一切,寄曇說都沒有看到。因爲不知,所以便也無所作爲。
並且,他還將懷抱摟的更緊了一些,像是要把楚天行揉入他體內一般。
一次次的生離死別,讓他心驚,也讓他越加珍惜這一段的寧靜。
可惜,溫情是註定不能持續的,孤城已經看了很久了。看着寄曇說將楚天行擁入懷中,看着楚天行吶吶高喊。
看着寄曇說神色動容,看着夕陽逐漸落幕。本來,他還可以繼續看下去,看到故事的最後,看到一切都結局。
可惜,逐漸瀰漫的血色煙霧,卻不允許他繼續看下去了。耽擱一分鐘,就是數以千百計的生命;耽擱一分鐘,就不知有多少人會因此喪命。
計劃歸計劃,玩笑是玩笑。可這一切,也都應該有所剋制了。亂世烽火,奕奕佳人,若是不想做了煙火的點綴,那麼就該刻不容緩的選擇前行。
“差不多就可以了!”
孤城走到兩人的身邊,淡淡的開口說道。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孤城擡目看着遠處瀰漫二期的烽火狼煙,也看着遠處逐襲來的血色煙霧。
“哦!”
“嗯!”
聽到孤城的話,楚天行和祭壇說同時應到,同時也有些驚醒,連忙動手開始收拾妝容。
像是不願讓人看見自己如今面容一般,寄曇說更是背過身去,將散亂的衣服從新裝束了一下。
趁着這個間隙,孤城向着臥倒的楚天行眨了眨眼,跪坐下來,幫他收拾形裝。
同時低低的說了句:“謝謝啊!”
楚天行掃了眼孤城,一手甩開他,嘴巴一張一合。
孤城看去,卻是‘算了吧!’三個字,搖了搖頭。也沒有抗爭,結局是好的就成。耍點小脾氣嘛!
一會就過去了。
畢竟,這事說到底,做的確實有些......不太友好!
落幕的夕陽已經壓的很低很低了,殘陽的光芒早已不足以滿足天地的需求,所以四周顯得一片昏暗。
以身體爲界限,這一邊黝黑暗淡。那一邊卻是血紅燎亮,可是這種亮光,孤城只希望還是沒有的好,應爲那是血暗結界,吞納亡魂,映照而出的。
“血暗結界的事情,必須抓緊時間處理了。再這麼下去,不知道還要有多少人罹難呢!”
楚天行背轉身形,看着還在不停蔓延的血暗結界,臉色沉重的說道。
“是啊!”
寄曇說認同的點了點頭,背後的三光神劍不時的散出刺目的光芒,激盪着長空。像是神劍有靈,不忍生民罹難。
說完話以後,兩人同時轉頭,看向了位於兩人中間的孤城。願賭服輸,既然答應了跟過來的代價,是俯首聽命,那麼他接下來的任務,自然是要聽從安排了。
這事,他本就無所怨言,何況還難過換來孤城這樣的高手相助,那更是高興還來不及的。
“咳咳!”
見兩人都看向自己,孤城輕咳一聲,神色也轉爲正式,沒有了剛纔的放浪形骸。
反而顯得特別凝重,
“剛纔的事,你們應該也有所經歷了。精靈一族的實力,恐怕遠超我們想象啊!”
聽到孤城這麼說,寄曇說點了點頭,認同道:“是啊!論俠行道之時,我們原本計劃,兵分四路,各自爲首,進攻四座晶塔。”
“原本以爲,精靈一族,只有逆神暘,獸王,天織主,皇暘耿日以及樂尋遠幾人值得考慮!”
“可是......今日晶塔之處的交戰,結果卻是出人意料啊!”
楚天行按了按還有些隱隱發痛的胸口,神色隱晦,開口說道:“是有些出人意料了!”
“如今晶塔籠罩的範圍還在擴散。如此看來,和我們一同行動的四路人馬,恐怕都已經以失敗告終了啊!”
“以你我兩人的實力,尚且重創至此。這還是在有大哥援助的情況下,其他幾路人馬,想來情況恐怕不容樂觀啊!”
孤城聽着兩人的言語,皺了皺眉,沉聲道:“如今這種情況,想要破除晶塔,就不能輕舉妄動,預防全軍覆沒的危機!”
“而且,還要當心精靈一族出動,對正道逐個擊破,採取滅首行動!”
不想不知道,一經思考,沒想到局勢已經緊迫至此了。晶塔的擴散,精靈一族暗藏的實力,以及正道一方略顯單薄的實力。
這一切,好似都在阻礙着破滅晶塔。局勢陷入僵局,留給他們的好似只有絕望。
“現在,我們能做的,恐怕只有聯繫各方高手,集結一起,二闖晶塔。不然,也沒有什麼其他更好的方法了。”
想了一會,孤城還是沒有更好的方法。留個他的好像就只剩下這一條路一般。
“聯繫各方高手嗎?”
楚天行吶吶的反問了一句,想了想好像確實只有這一條路可走。
“論俠行道,值得信賴。雖然襲擊晶塔失敗,我想應該還會有人留存。要想二襲晶塔,論俠行道留存之人,當可入夥!”
聽到兩人的言語,寄曇說沉聲說道。這也是目前,最好邀請的一夥人了,畢竟他們的目的,本就是以摧毀晶塔爲目的。
“除此之外,昊正五道儒門一方,自以爲救世蒼生之屬。便由我親自前往邀請,想來他們是不會拒絕的。”
孤城眼底閃過一絲複雜,但還是開口說道。畢竟江湖之中,存世的高手,不是隱居不出,就是天命未至。
能夠出手的,可謂是少之又少。最終,還要說儒,道,佛三門。
至於他神色複雜,卻還是要說道法儒君奉天了。作爲鎮守昊正五道第一道的至強先天,儒門要是派人出山,他必定是不做第二人想的。
雖然如今孤城化體再生,即使面見,可能君奉天也只是相見不識。可是,腦中記憶流淌而過,劃出的一道道痕跡。
又如何能讓孤城裝作不知呢?
複雜的情緒糾纏,至今都讓他不知道該如何面見於他。
前次於人覺相見,已是意外,這一次卻又是主動前往。不免讓他早已經可以心如止水的神思,再起波瀾。
若是相見!
如何相見?
若是言語!
如何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