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樹林裏,孤城心憂友人安慰,急急而奔,雙腿交織,揹負黑白玄劍,一襲青衣盪漾。
“老大,凝神啊!你這樣漫無目的的找尋,終究不是長久之計啊!”
心悅落在孤城肩上,耷拉着尾巴,有氣無力地說道。
“血暗結界擴散至此,已經多少時日。前日,我聽人說,東門玄德聚集武林仁俠,欲要大破結界。”
“想來,以楚天行的脾性,應該會參與此戰,若是去晚了,恐怕中了奸計!”
“中了奸計?”
心悅詫異,疑惑反問。身形卻是不動,閉目冥思。尾巴似一根天線一般豎起,像是在接受信號一樣。
“狩宇一族,逆神暘可謂是當年精靈天下之中第一強者,智慧非凡。”
“在他帶領下的狩宇一族卻也是強盛非凡,兵馬強絕。麾下人才濟濟,而且他個人雖是看不起人族......但手下還是收納有人族人衆。”
“若是這事被泄露出去,他收到消息。將計就計依此設下埋伏,伏擊前往準備破除血暗結界的人,那樣,。。。”
臥伏在孤城肩上的心悅,聽了孤城的解釋,有些恍然,卻也有些不以爲然,不明道:“精靈一族,高手有限,即使伏擊又能如何?”
“狩宇一族中可以給楚天行造成傷害的也就僅有逆神暘一人而已!何況,依照你的猜測,此時楚天行可能與誇幻之父在一起。”
“他倆合力,當今之世,又有什麼人可以給兩人帶來傷害。我看你只是關心則亂,失了警惕。”
“與其如此,不如思考一下如何解決血暗結界纔是真實。”
心悅分析了一下,覺得孤城純粹就是關心則亂,亂了心思。至於擔心,不過是多餘的而已。
不過,眼底倒是閃過絲詫異,撇了眼孤城。倒是少見他居然這麼有執行力。
放在以前,那可是能拖就拖,這次自從渡劫之後。就一直星夜趕路,不休不眠,到現在也沒見他休息。
還一心掛念着楚天行,準備前往營救,雖然感覺他有些想多了,不過出發點畢竟是好的。
所以,心悅倒是也沒有再反對他繼續去找楚天行二人。
畢竟,這事放在以前,那可是想都不敢想的啊!
讓他這麼忙碌,怕是得等到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血暗結界?”
聽到心悅的言語,孤城重複了一遍,也覺得它說的有理。血暗結界的事情,畢竟事關重大。
如今雖然掛念楚天行的安危,但血暗結界之事,也不能輕易忽略。先不說,已經答應了人道閣主。單說苦境百姓罹難這一件事,就讓他難以忍受。
“不說其他,總是需要前往找尋血暗晶塔纔是。”
當孤城和心悅二人就楚天行的安危在爭論之時。卻說血暗結界之中,禪劍一如身纏梵音,佛光耀眼。
一頭白髮如舍利高懸,額間懸掛一枚似睜非睜的眼珠。眼簾微合,卻有一種笑看風雲變幻,再談人生起伏之感。
負背三光神劍,藍光綻綻,一道聖光映照,禪劍一如自懸空降落,佛光起,詩號響,卻是:
“看紅塵冉冉,須臾無間,參遍曇華演幻。問法珠玄玄,方寸有變,聽盡默劍說禪。”
詩號方一降落,將一片被血暗籠罩的天地。劃開一道道青空朗月,空氣清明,佛光救贖。
“一川星月氣如冰,仙骨謝讀陋室銘。翩然此身何所似,九風萍舟楚天行。”
清光朗朗,一道似儒似道,狀若謫仙的人影緩緩降臨。隨着禪劍一如的身姿,給這一片血紅的天地,又開拓了一片淨土。
似緩緩流水劃過,湖泊盪漾,蓮花初綻,夏日春光一度照耀清蓮,悠悠起伏。
吧嗒!
吧嗒!
隨着腳步落地,楚天行看了眼入目的血色煙霧。似是有些不習慣的揮了揮衣袖,眼底閃過一抹厭惡之色。
“精靈一族,本是愛好和平,何以會做下如此之事?”
“你看看這片天地,被他們污染成何種模樣了?”
禪劍一如聽着楚天行的抱怨,清節名聖的面上,也不免閃過憤怨。黎民本無罪,若是有事,儘可以找罪魁禍首的責任。
又何必牽連無辜民衆?
眉頭微皺,沒有回答楚天行的抱怨,禪劍一如睜目看着遠方高聳的血暗結晶塔,言道:“你我還是按照計劃行事,趕緊摧毀這血暗結晶之塔。”
“這樣也可讓黎民少受些罪責吧!”
“晶塔聳立,已經有了些時日了。不知多少百姓已經罹難,若不抓緊時間,又不知有多少人間慘劇發生。”
楚天行點了點頭,同意道:“你所言有理,今次東門玄德召集江湖武林,舉辦論俠行道,才能聚集這許多人。若是錯過這次機會,那不知摧毀晶塔......要等到何時去了!”
隨手將仙人萍一揚,楚天行搶先前行,撐起一片光罩,抵抗血暗之力的侵蝕。
走了一會,感受着越加難以運轉,隱晦滯澀的內源,楚天行沉聲言道:“看來越是接近結晶塔,壓制之力就越發強大啊!”
“走到這裏,我這一身實力,已經被壓制三成。今次也就你我二人一同前來,若不然,以如今狀態。單是遇到精靈天下,三脈之中隨便一人,恐怕我便不敵了。”
楚天行表情沉重,原本輕鬆的心態也逐漸變得凝重起來。越是接近結晶塔,他便越能感受到功體被壓制的厲害。
思考着接下來或將遭遇的大戰,一手不由緩緩摸向身後的長劍。同時扭頭左右環視,以防遇到突襲。
幽暗的氛圍下,四周入目之處,盡是一片血暗之色。不時,還有一道道悽慘哀嚎的慘叫之聲響起。
禪劍一如蹙眉間閃過一抹傷悲之色,繼而舒展眉頭。目中閃爍堅定定的神色。
“精靈一族高手畢竟有數,你覺得此次,你我將要面對的會是何人?”
“早早謀劃,到時候你我合擊。爭取做到一擊斃命,然後迅速摧毀血暗晶塔。也好鎖定勝局,爲其他幾處人馬爭取時間!”
禪劍一如耳邊繞繞着的慘叫悲憫,聲聲呢喃,似是緩緩融入他的心扉。佛言枷鎖繚繞全身,他一手持了一串念珠。
抽動間發出刺啦一聲,驚醒了還在仔細觀察的楚天行。
被驚醒的楚天行本待仔細問詢,就聽到禪劍一如面無表情的吶吶之言。
不由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