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嘉麗被他問得有些懵，時光像回到了五年前，她還是個怯怯的小女孩，什麼都被他管着，也喜歡被他管。
“我……”她下意識竟然開始給自己找藉口，“在這裏透風，透透風。”
薄正東眸朝她高跟鞋邊落下的菸頭瞟了一眼，平靜無波，落下兩個字，“抽菸？”
斯嘉麗，“……”
對於煙這東西，她也只是心情不好泄悶的時候纔會碰。通常出了酒吧，她也就不帶煙了。
“東家不喜歡抽菸的女人？”
“抽菸不代表壞，只是對女孩子身體不好。”
薄正東說着，竟然第一反應也不是去阮甜那個房間，包裹在直筒西裝褲下的長腿徑直朝她走去，長長的身影從她頭頂落下，幾乎可以被她整個人籠罩住，
“給你這個，別抽菸。”
斯嘉麗下意識垂眸看了一眼。
竟然是一盒薄荷糖。
斯嘉麗當時就呆了，若不是現在臉垂着，薄正東都能看到她根本不受控制僵硬掉的五官。
她根本無法相信這個狠決的男人現在竟然對她做出這麼一個動作，近乎呆滯的接過，小小一盒糖實在沒什麼重量。
“你這勸戒菸的方法……還真是挺特別。”
以前慕白城也勸過，但除了罵她就是威脅她，後來索性他也不管了，只是採用冷暴力模式。
但還沒有誰……是給她一盒薄荷糖的。
“不過，謝了。”
斯嘉麗黑色指甲拿着薄荷糖在他面前晃了一晃，高跟鞋一邊，轉身就準備回包廂了，
手在這時候被扯住，
“薄先生還有事？”她面紗下對着他美豔的笑。
“有代價的。”
“什麼代價？吃了你的糖，就要和你走嗎？”她有些好笑的說着，但語氣裏沒有諷刺，像孩子一樣純真。
可薄正東竟然還真的對她扯出一個笑笑了一下，不過這個笑意很深，幾乎看不出，“對，”他面無表情的說，“今晚你得跟我走。”
斯嘉麗被這個笑晃得有些腦子糊塗，這到底怎麼回事？她難道不是叫他來救阮甜得嗎？怎麼現在自己被搭進去了？
她皺眉下意識越過他肩膀，看了一眼他身後。他身後一羣保鏢，少說也有十來個。她要是硬逃。肯定也逃不出去。
斯嘉麗最後順服了，
跟着他上了車，只是全程臉色還有語氣皆是不怎麼高興。
直到她感到車子的方向確實不是在往四季別墅那邊去，她才忍不住願意張嘴對他說話，
“你究竟要帶我去哪裏？”
“回家的路你不認識？”
“什麼？”
家？四季？四季的路她怎麼可能不認識，根本不是這一條。
“白塵別墅，你不知道怎麼走麼？”
男人一邊開車一邊轉頭看向副駕駛上的她，斯嘉麗這時心臟一縮，差一點，差一點她就要脫口而出四季纔是她的家。
剎那間，她竟然覺得脊背發涼無比害怕。她用了五年的時間去抵抗，去遺忘，去讓自己從面不改色學到心如止水，可直到見到這個男人起，這才過了一個月，她就又回到以前那種狀態了。
……
白塵別墅。
斯嘉麗回來身心疲憊，以至於回來上樓的時候整個人都恍恍惚惚，沒看到沙發上一直坐着等她回家的男人。
“啪”，略有些重，杯子放在茶几上的聲音。慕白城已經不知道喝了多少杯，清潤的嗓音夾着些朦朧，
“他送你回來的？”
斯嘉麗上樓的步子一停。
“是。”
“你們天天在一起嗎。”
斯嘉麗沉默，一時，沒有上樓也沒有轉身，過了幾秒，才慢慢轉過去淡淡看着他，
“你想說什麼？”
……
斯嘉麗走過去和這個男人並排坐下的時候，纔看見原來沙發地上已經放了一瓶又一瓶的酒。都是十幾年的威士忌，純的，相當烈。
饒是她這樣的“酒鬼”也不敢這麼喝，“慕白城，”她看着一地的酒瓶驚訝出聲，“你這是要得道成仙？喝這麼多？”
“你在意嗎。”
“我在意你個鬼啊，你喝這麼多酒精中毒了怎麼辦，你……”
斯嘉麗一邊說一邊去奪他手裏的酒杯，然而就是這麼一個動作，迫使她不得不向他這個人貼近。
一個反扣，慕白城忽然壓下來俊臉放大。他本來五官就屬於極其耀眼璀璨的那種，揹着巨大穹頂上的水晶燈，耀眼到有些刺眼。
“……爲什麼靠我這麼近？”
“你在意嗎。”他重新問了一遍。
“我……”
斯嘉麗一時竟然不知道怎麼回答，只覺得今晚的他有點奇怪，用手戳戳他試圖把他戳開，
“你先起來啊……”
慕白城的視線慢慢落在她沾了紅酒愈發鮮豔的嘴脣上。
“你……唔……”
斯嘉麗真是做夢也沒想到自己居然會有和這個男人這麼親密的一天，有些事就像捅破一層窗戶紙，做之前大家都小心翼翼，做了之後就開始一發不可收拾徹底想要更多。
慕白城可以說是這麼多年就在她身邊但從來沒做過什麼，只是今晚喝多，一想起她回龍城後，無時不刻又和那個男人走得近。想起他們的過去，想起洛杉磯他未完成的求婚，又想起他已經過世的妹妹慕熙楠，
也想起，她剛從監獄裏逃出生天時拽着他衣袖奄奄一息哭着說，
“白城，你救救我……幫幫我……我不想死……”
“我不想……再見薄正東……”
……
他幫了，可現在卻是這樣的結果。
“慕……唔，你放開我……思思會看到……嗯……”
斯嘉麗是真的不遺餘力在掙扎，整個客廳燈光敞亮視野開闊，他肆無忌憚的把她壓在沙發上，無視她的掙扎，一把扯開她的禮裙！——
“慕白城！”
她下意識一個巴掌就打過去，手卻直接被攔住，徹底按進柔軟的沙發裏。
再也動彈不得。
斯嘉麗這下真的慌了，她沒見過這樣的慕白城，這樣的失控讓她不知如何面對。
斯嘉麗整個人被他壓在沙發上，黑色的頭髮鋪開和白色沙發形成巨大的視覺衝擊。
慕白城喜歡白色，也喜歡她現在卸下僞裝和當年一模一樣乾淨失措的臉。他看着這張真誠的臉一遍又一遍流連忘返，最後，狠狠朝她嘴角吻下去，
“你！——唔——”
斯嘉麗一躲，沒躲開，齒關差點被他撬開，她一狠心直接朝他咬了下去，
血腥味在這時候瀰漫了開來。
空氣中靜得可怕，斯嘉麗自己心跳得狂快。
不知道是血味還是疼痛那一樣喚醒了男人失控的神經，慕白城果然停了，手撐在她耳朵旁邊沒有動，吻也沒有繼續深入。
他脣角溢出血，看着她的眼神異常平靜，
“你到底想幹什麼？告訴我。”
“有意無意在他面前出現，有時候刻意勾引他，有時候又下意識躲着他——你到底想不想讓他認出你來？爲什麼現在連我都不知道你在想什麼了，斯嘉麗？”
斯嘉麗被他這句話問得失神，她忘記了掙扎，眼睛看着他，實際卻是一片犯空。
“其實我也不知道。”
這句話，她是實話實說。
“你以爲你玩得過他嗎？”
慕白城說着慢慢鬆開她從沙發上站起來，若不是他現在略顯沙啞的嗓音，還有兩個人已經凌亂不堪的衣衫，她幾乎都不敢相信他剛纔竟然差點強要了她，
“你不要忘了，在你不斷變強大的同時，那個男人的城府也不斷在加深。”
“如果他認出你就是紀思念，他根本不可能會放過你——但如果他覺得你不是，你同樣也不會有好下場。”
“甚至，更慘。”
斯嘉麗秀氣的眉頭聞言輕輕蹙了起來，不懂他在說什麼，問了出來，“你什麼意思？”
“你自己看。”
慕白城說着，拿出一疊資料甩在她面前。
斯嘉麗看到那些資料後一下子就懵了。
“看看吧，他查你整容，查你鋼琴獲獎比賽，查你美國國籍你所有的過去——”
“這說明，他根本就把你當成了來歷不明的人，從來沒想過你是紀思念。”
“爲什麼……？”
斯嘉麗這時已經有些懵。
無數畫面在她腦海中浮過，商場門口他給她傘，四季別墅他給她藥，臥室裏面他們曖昧的親密，包括她身上那些刻意製造出的深深淺淺的吻痕……
以及，她砸了他的琴，他也只是愛憐的把她抱起來怕傷到她腳。
包括，今晚阮甜都要出事了，他也只是連進都沒進包廂一下，反而把她斯嘉麗送回家。
如果不是把她當成了死去的紀思念，那他做這些又是爲了什麼？
……
斯嘉麗臉色蒼白，一頁頁翻着照片，慕白城在一旁冷冷呵笑看着她，繼續說，
“我早就提醒過你了，這世上沒有人能玩得過他。阮甜不行，紀思念不行，你斯嘉麗同樣也不行，”
“他對你好，不是因爲對你有情。他只是想故意表現得對你好，陪你玩這個遊戲，然後查出你到底是誰，”
“他潛意識裏就把你當成是我故意製造出來報復他的工具，他覺得你在迷惑他，所以他同樣也來這樣迷惑你——然後再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夠了——”
斯嘉麗終於聽不下去了，閉上眼睛把資料都摔走，喉嚨裏一陣幹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