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思念一下子臉羞得通紅!
像觸到燙手山芋一樣收回手,舌頭就像打了結一樣,“東、東家……我,我……”
“你什麼,擦下去。”
黑暗中,男人的聲音有些嘶啞。
“不……”
“碰都碰到了,還能怎麼?”
思念,“……”
她臉燙的像要燒起來,手一下抖着抖着。
她不知道,這樣子的顫抖,對於男人來說是一種致命的引-誘……
“思念……”薄正東此時的聲音更加沙啞。
“嗯……”
“穩一點。”
“哦……”紀思念已經羞得頭腦一片空白了,毫無意識的哼了一個音節,下一秒,脣被徹底封住,
“唔……”紀思念整個人被突然坐起的男人圈在懷中。他身形高大,哪怕是這樣平坐,也足足讓她小的幾乎沒有存在感。
男人的手緊緊箍住她的腰,按住她後背,思念整個人陷進去,被迫擡頭張開雙脣。
氣息交換的一瞬間,她的腦袋裏彷彿綻放開很多煙花。
兩隻手不知道什麼時候繞到了男人的脖子上,
“思念……”
“嗯……”
“你愛上我了嗎。”
“嗯……”她一邊被他吻,一邊迷迷糊糊的哼着。
不知道是不是牽扯到傷口,男人微乎其微的悶哼一聲,眉毛簇起,但一直沒有停止接吻的動作。思念聽到這聲悶哼,嚶嚀着想要停止,
“你……你受傷了。”
“嗯,”男人沒停,反而吻得更深,
“……疼,嗎?”
“嗯。”
紀思念,“……”
疼你還敢想這麼多啊。不要命了嗎。
她一下子被吻到混沌的腦袋清醒了很多,小心翼翼的後退,
“你受傷太重,還是不要了吧,還是傷好了以後再……唔……”
她一句話沒說完整,再次就被男人醇和的吻盡數吞沒了。柔軟而富有韌性的脣,一下又一下,重重輕輕的吻過她的眉毛,鼻樑,臉頰,又或者是耳垂,腮幫子這些地方,一路向下,最後逼迫紀思念整個人都坐在了他的身上!
“你不知道麼,”他此時聲音啞的恨不得有什麼困獸一躍而出,緊緊掐着她,徐徐長長的說,
“這種事,緩和疼痛最有效。”
“可是……”
思念還想說什麼,整個人徹底就被男人按倒了。她當然不想在這種時候再讓他劇烈運動,可是她更怕如果自己這時候反抗,只會讓男人傷得更重。
到後來,思念完全一動都不敢動了,全程聽從男人的安排,
這也是紀思念第一次這麼配合,所以越是受傷,薄正東的感覺反而越強烈,
嗯……強烈的後果就是,幾個小時候四季別墅全部站滿了醫生。
主治醫生是薄正東這些年御用的外傷醫生,看了一眼他身上重新裂開的傷口,又看了一眼乖乖站着,臉頰緋紅,雖然披着外套但裏面穿着睡衣的女孩子,臉色一下子就變得不太好看,
“思念小姐,薄東家這次受傷很嚴重,最近一星期都不能劇烈運動,您難道不知道嗎?”
紀思念不說話,頭又低下去幾分,尷尬的不像樣。
“夠了,我樂意陪她,你兇她幹什麼?”
薄正東坐在牀上看着自己女人被逼得低頭的樣子,顯然不太開心,英俊的眉眼落下一層不耐。
“東家,您的傷……”
“我的傷我清楚,”薄正東面無表情的打斷他,“看好了就走吧,我和她要休息了。”
醫生見他是這個態度,也是沒有辦法,只能搖了搖頭,嘆氣走了出去。
臨走之前,他看了一眼紀思念,
“既然這樣我也沒辦法了,如果實在不行的話,平時女人就多主動點吧。”
說完,醫生拎着醫藥箱就走了。
紀思念一下子恨不得找個地縫鑽,
這算什麼,她就這樣成了老公重傷未愈她也不放過欲-望強烈的女人了嗎?
思念突然有些不開心,等人全部走光後,她抿着脣坐到薄正東身邊,
“東家。”
“嗯?”
“我覺得……”
“很難堪?”
紀思念絞在一起的手指緊了緊,點點頭,“嗯……”
男人嗤笑一聲,“和自己的男人在房間裏做自己的事情,有什麼難堪?”
“可是……”
“睡覺吧,晚了。”男人一把把還沉浸在剛纔被赤果果圍觀反應不過來的小女孩拉了過來,
按進被窩裏,被子拉到她下巴,然後啪的關了燈。
紀思念之所以會這麼害羞,也和他從小的教育有關。現在小孩子早熟,基本上中學就開始談戀愛,而她在念中學的時候,薄正東幾乎是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控制了她的交際圈。
所以,以至於到現在,她都不能跟異性相處得自如。
抱着這樣的想法,男人心理突然產生了一種很莫名的空虛,
長手一把環住她的腰,薄脣貼到她耳邊。
“思念,你恨我嗎。”
“什麼?”紀思念沒反應過來他在說什麼。
“我說,你恨我嗎。”
“我爲什麼要恨你?”
她脫口而出就是這樣一句,可是說完,她又有點心虛。
確實,她是恨他的,恨他的禁錮,恨他的專制,可是她有時候又覺得,自己沒有資格去恨。
畢竟,也是他給了她生命,給了她衣食無憂的生活。
在一個人受另一個人恩惠而且還離不開的時候,這個人是沒有資格去怨恨那個人的。
“我不恨您,東家。”
“你有沒有聽說過一句話?”男人聽着她淡淡的聲音,語氣更加平淡,
“在我面前,是不能說謊的,因爲我看能看穿所有謊言。”
[思念,你真的不適合說謊]
紀思念突然想起那天慕白城對她說的話,確實,她也不擅長撒謊,而他更容不下謊言,
“好吧,”思念覺得最好還是實話實說,“其實有時候我確實很想離開您過自己的生活,但是現在想想,離開您以後我未必過得會更好,所以我就不恨了。”
“所以你就是因爲這個留在我身邊的?”男人的聲音依舊很平淡,只是,夜色中俊美的眼睛陰騭已經很濃稠。
思念看不見,順理成章吐出兩個字,“是啊。”
“原來如此。”
他冷笑一聲,原來,她之所以沒有走,只是因爲,她覺得,跟着他,她能過的更好而已。
而跟他這個人沒有關係。
想到這裏,他的心情莫名其妙變得很陰沉。
“睡吧。”
紀思念不知道身後的男人爲什麼突然感覺又不開心了,但她自認爲自己剛纔沒說錯什麼,所以也完全當成了錯覺而已,
“好的,晚安,東家。”
“你今天不是一口一個薄正東叫得很順口嗎?”男人聽到她的稱謂,脣角的諷刺又濃稠了幾分,“怎麼不繼續叫下去?”
剛纔在夜宴,生死關頭,紀思念確實叫過他好幾聲薄正東,
但是那也只是情急之下而已。
在普通時候,他在她心裏,還是那個萬人敬仰高不可攀的“薄東家”。
也是她名義上的長輩……
“您是長輩,所以我……”
“你覺得有長輩和晚輩領結婚證的?”男人的聲音比剛纔陰沉,末了,又補充一句,“或者,你見過長輩和晚輩一起睡在一張牀上的?”
紀思念無話可說。
她確實沒見過。
“那麼東家,您覺得,我們是什麼樣的關係呢?”
紀思念枕着自己的兩個手臂,幽幽的看着沒有一絲光線的天花板,幽幽的問。
父女?情人?夫妻?
思念把這幾個詞統統想了一遍,似乎都不妥帖。
薄正東也沒有說話,也許在他心裏,他也不知道是什麼關係。
聽着他的沉默,思念的心情一點一點沉了下去。
也許她在他心裏本來就什麼都不算吧。
“睡吧,東家,我困了。”
終於,她放棄了他的回答。
可就在這時,男人突然開口,“你覺得我對你好只是因爲你爸?”
思念因爲這句話愣了愣,過了良久,才說,“難道不是嗎?”
“那我爲什麼不直接給你一大筆錢,讓你這輩子都活得無憂無慮?”
“我……”思念詞窮了,確實,目前這個世界,她當時也十五歲了。只要有錢,她絕對不可能活不下去。
薄正東根本不需要把她收爲義女。
“爲什麼?”她問。
“你說呢,紀思念?”
男人說完這句話,整個房間就再也沒有聲音了。紀思念不說話,空氣中她只能聽見自己均勻的呼吸聲。
爲什麼,反正不可能因爲是喜歡她。
既然如此,她也不想知道爲什麼。
………………
第二天。
紀思念早早就起來了,伺候好薄正東吃飯洗漱以後,一個人走到樓下客廳裏準備練習一會鋼琴。
她的手已經基本恢復了,雖然還彈不了難度很高的曲目,但已經可以駕馭一些舒緩輕柔的曲子。
思念嫺熟的打開琴蓋,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極盡漂亮的手指緩緩在黑白鍵之間徜徉了起來。
她彈的是一首林海的《思念》,和她的名字一樣,淡淡的,瀰漫着涼涼的傷感。
演奏式的鋼琴,音量是普通鋼琴的好幾倍,琴聲很快就響徹了四季別墅,溫柔婉轉,蕩氣迴腸。
男人面無表情,就這麼靠着牀板聽着,聽出了琴音裏很多的情緒。
終於,一曲完成,琴鍵上不知爲何已經沾溼了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