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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宴。
紀思念不知道爲什麼自己會來了這裏,可能是因爲心情不好想要買醉,也有可能是因爲她知道薄正東向來不讓她來這種地方,想要刻意挑釁。
鬱非非坐在她的身邊,手指卷着自己茶色的捲髮,百無聊賴地晃着酒杯。
不知道兩個人沉默了多久,終於,還是鬱非非忍受不了這種氣氛,率先開口。
“思念,你到底還有多少事瞞着我?”
她們從小一起長大,是無話不談的姐妹,她實在想不通,紀思念爲什麼要隱瞞薄正東是她收養人。
“非非,你不明白。”
“我有什麼可以不明白?”鬱非非“啪”的放下酒杯,美目裏有隱隱的怒氣,
“你爲什麼會跟着薄正東那種人?你難道不知道他有多危險嗎?一個連自己親生父親都下得了手的人,你以爲他會對你好嗎?”
紀思念聽着她尖銳的質問,腦袋裏一幕幕滑過薄正東給他擦香水、與她接吻、在包廂裏有意無意撫摸她裸露的肩膀的畫面,頓時覺得頭暈目眩。
“非非、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你不知道?好,那我告訴你。”
鬱非非說着,語氣前所未有地認真起來,
“離開他!再也不要出現在他面前!”
紀思念這下失神了。
“——爲什麼?”
“因爲你跟着他不會有好下場!”鬱非非說着,兩隻手用力地扳着她的肩膀,似乎是想喚醒她,
“思念,你冷靜下來好好想一想,現在這個社會,一個男人爲什麼會平白無故地養一個女人?”
“還有,先不說薄正東自己有多危險,光看在他未婚妻艾葭的份上,她是龍城的首席名媛,你覺得她會放過你嗎?”
鬱非非一字一字地說着,焦急得甚至眼眶泛紅,只爲能讓紀思念清醒一點,
“思念,你醒一醒吧,這座城市每天都有人在出事,你何必跟這種人扯上關係呢!”
紀思念聽着鬱非非嚴肅的警告,突然一陣心煩意亂,無意識地撥開了她按住自己肩膀上的手,
“非非,我是不會走的。”她說着,看着酒杯的神色卻愈發堅強起來,
“別說艾葭想要怎麼對付我,我這條命是東家給的,就算他要收回去——我也心甘情願!”
“紀思念,你怎麼就這麼傻啊!”
“你不用勸我了。”
思念說着,搖搖擺擺地撐着自己從高腳凳上站起來,可還沒等她落地,鬱非非冷靜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
“你是不是陪他睡過了。”
紀思念一下清醒了一半。
“你說什麼?”
鬱非非漂亮的眼睛注視着她,似乎是要把她看穿,“我問你,你和他上過牀嗎?”
思念愣住了,過了幾秒,她開始憤怒地反駁,
“非非,你怎麼會這麼想我?!”
“沒上過?那你小腿上的烏青是怎麼來的?”
紀思念這才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白皙纖細的小腿,果然上面佈滿了大大小小的淤青,看起來格外曖昧,
“那是我前幾天不小心磕的,非非,薄正東是我的長輩!”
“呵——”鬱非非攏了攏自己的頭髮,笑容裏有些輕蔑,
“像他這樣陰險冷酷的男人,眼裏哪有什麼長輩晚輩——思念,你相信我,總有一天,他會要你上他的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