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後的龍城,盛夏的暴雨來得毫無徵兆。
今天的龍城有兩件盛事,第一件,是國際出名的鋼琴家斯嘉麗要來這裏舉辦世界巡迴演奏會;第二件,是龍城隻手遮天的薄東家,要舉辦他的盛世婚禮。
斯嘉麗的獨奏,千金難換,而薄正東的婚禮,更是不能不出席。面對這樣的情景,上流社會的名媛太太們都無比嘆息。
就連薄正東的未婚妻都感到扼腕,
“東家,我和身邊的朋友都很崇拜斯嘉麗,這次不能看她的演出,真是太遺憾了!”
說話的女人長相相當的清純。她口中的東家,也就是坐在沙發上穿着黑色西裝的男人,他所處的位置光線偏暗,因此看不清五官,只見指尖冉冉升起雪茄的白煙。
白煙裏,兩束陰沉的目光在她無暇的臉上逗留,薄脣沒有溫度地吐出兩個字,
“喜歡?”
“當然喜歡啊!”女人看着鏡子裏穿着婚紗的自己,淡淡的笑,
“都說斯嘉麗是最低調的鋼琴家,每次演出的時候,都坐在簾幕後面……可她今天特意挑在您的婚期來開演奏會,我們都開玩笑她是故意來拆您臺,要跟您比誰人氣更高呢。”
直到女人笑盈盈的聲音落下,陰影中的男人也沒有說話,而是把手裏雪茄放到一邊,從兜裏摸出一個手機來。
“喂。”
“東家。”電話裏,恭敬的聲音。
“你去聯繫那個叫斯嘉麗的鋼琴家,告訴她,今天來我的婚禮上演奏,出場費我出五倍。”
說完就掛了電話。
男人視線重新回到自己未婚妻的身上,
站在穹頂下的女人,此時表情已經有些震驚,“東家……”
他的舉動,讓阮甜有一瞬間的恍惚。
在龍城,人人都說,只要做了薄正東的女人,這輩子都能活得無法無天。
她跟着薄正東也有五年了,可五年來她一直安分守己,更不敢無法無天。若真要說是無法無天,那還是五年前另外一個女人……
想到那個女人,她的脊背驀然爬上一股冷意。
……
龍城的音樂廳,貴賓休息室。
音箱裏放着放鬆流暢的古典音樂。女人陷在黑色絲絨沙發上,她玲瓏的身上同樣穿着黑色高貴的晚禮服。
女人黑色的指甲,在金色質感極好的婚禮請帖上緩緩劃過,來回撫摸,沉默了很久,紅色的脣,微微向上揚了揚。
看到她這抹意味不明的笑,助理有些困惑,
“斯嘉麗,您……要參加嗎?”
參加嗎?
呵……
“當然!”只見她豔豔一笑,
五年後的久別重逢,他的婚禮,她又怎麼可能會缺席?
………………
婚禮現場。
斯嘉麗像往常任何一次演出一樣,在鋼琴前面搭了一層白色薄薄的輕紗。觀衆只能看到她的身影,卻看不到她的臉。
直到儀式結束,斯嘉麗停止了彈琴的動作,
?慢慢地把頭擡起來,透着白紗,看着舞臺上英俊無雙的男人。
那個男人,一如五年前,他擁有着二十歲男人的俊美,三十歲男人的自信,四十歲男人的內斂。運籌帷幄,霸氣成熟……
她還記得,就是這個英俊又性感的男人,在五年前掐着她的下巴,
“真想把你壓在鋼琴上狠狠做一次,讓你以後每次演出,都會想起我……”
一個五十歲左右管家模様的男人站在了白紗外面。
“尊敬的斯嘉麗女士,這是我們東家給您的報酬,請您笑納。”
話音落下,穿着黑裙的女人依然沒有動作,她的助理伸手把支票拿了過來。
斯嘉麗接過支票,數了數上面的零,紅脣輕蔑地笑了笑。
旋即,玉指從錢夾裏抽出一張紅色的紙鈔,
“給你們東家,這是我借他婚禮的場地費。”
助理聽到這句話一下就慌了,“斯嘉麗,你怎麼可以這麼做?”
“怎麼?”
“你知不知道你對面的那個男人是誰?”
“薄正東啊。”
“你不瞭解他的爲人嗎?十七歲殺死自己親生父親,妹妹吸毒,媽媽坐牢,五年前爲了一個女人廢了前妻家十條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