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將鳳衍的惋惜之意看在眼裏，目中閃過一絲嘲意，“命都快沒了，還有心思惋惜一匹馬？”

鳳衍笑笑道：“姑娘有所不知，馬雖常有，千里馬卻不常有。世間奇才，自然當爲之惋惜。”

他這話卻是話裏有心，借馬喻人，一匹馬尚且如此，若是人才到了他麾下，必善待之。

夜幕當空，這幽深山林之中，一個孤身女兒家處之淡然，必不是尋常之輩。更何況，這名女子真氣十足，武藝超凡，行事又是果敢十足，救他原因則是因爲之前高喊的一嗓子……事已至此，這名姑娘的身份昭然若揭——清徽居士！

未曾想到，這清徽居士竟然是個女兒家！

“哼，既然你惋惜這匹馬，往前走不遠處便是斷山崖間，公子自便就是。”蘭英縱身從樹上一躍，便落到了地面之上。然後長綾一收，將鳳衍給放下來，轉身往密林深處行去。

鳳衍亦步亦趨，跟在蘭英身後。

蘭英腳步一頓，“你跟着我做什麼？”語氣破有些不善。

鳳衍拱手作揖，道：“在下身陷這野山密林，一時間辨不得路。夜晚野獸出沒，林多艱險，又有追兵緊迫，姑娘也曾說過，既然救了在下的命，就不會半途而廢。在下只得跟隨姑娘，不教姑娘做那食言之人。”

這清徽居士若真厭煩了他跟在身後，憑她身手自可施展輕功飛奔而去，如今卻選擇步行，分明是想於他便意。

“你倒是能說會道。”女子淡淡評價，她根本就在乎世人的目光，做不做那食言之人根本就無所謂。這男子分明是做了一個於自己最有利的選擇，卻說是爲她打算。當真是舌燦蓮花啊！不過，成就天下大事的英主，便當如是。

惜才愛才，卻不因爲賢才良將而失卻判斷能力，始終保持一顆清醒頭腦，縱觀世間大事。

這幾年來，鳳衍是第一個入了蘭英眼內的人。

這或許，就是她要輔助的英主。

行了大學有半個時辰，鳳衍便隨蘭英來到一處所在。

那是設在竹林旁邊的一處竹舍，推開籬笆門，濃濃的藥香味便撲入鼻際。在月色下，鳳衍能夠看到院子裏都是種的藥草，有一些，他能夠辨認出來，一些，他卻是不識得。

那女子推開其中一間房門，道：“屋內有軟榻，這幾日，你便在房中養傷。”

鳳衍欣然應允。

安頓下來之後，鳳衍便察覺這是一間書房，想想也對，這裏就這女子一人居住，實在不需要多餘的房間住宿。這書架後面的軟榻上還安放着被褥，上面有淡淡的幽蘭香氣，聞之讓人舒心。想是女子累及之後在此安眠所用。

鳳衍怕自己身上的髒污染了這裏被褥，將外衫脫了下來。這方一脫下來，門吱呀一聲開了，女子端着一個托盤進來。

鳳衍微微尷尬，他尚未成婚，可於男女之事還是知道一些的。這女子面對着他，竟面不改色，仍邁動步子往前行來。

“姑娘，這麼晚了，所來何事？”鳳衍問道。這稍一緊張之下，竟然失了自己的判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