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的天際漸漸染上一層紅暈，越往下越是明亮，看樣子，驕陽馬上就如新生的嫩芽一般破土而出了。

姬瑤光定定望着那個方向，算是贊同了鳳無邪的提議。

鳳無邪都不知道該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了，他將姬瑤光攬住，感受着那柔軀嬌骨，只覺得自己快要幸福得死去。

旭日一點一點拔高，終於衝破雲層，完全展露在二人眼前。粼粼金光灑向大地，充滿活力的一天即將開始。

“該回去了。”姬瑤光打斷了鳳無邪沉浸在幸福中的節奏。她昨晚未曾回去，算是給自己放個小假，躲避塵世的喧囂，偷偷尋一份平靜。

可是，她的平靜時間也只有昨晚而已，她還有許多事情沒做，容不得她再度偷懶。

鳳無邪雖不情願，可知回去是必然之勢。他站起身來，將二指含在口中，吹了個響哨。“噠噠”的馬蹄聲從遠到近，那是一匹毛色雪白的馬，不曾有一根雜毛。

它奔跑的速度如風一般快，那矯健的四肢在陽光下看起來那麼有力。這是一匹寶馬！姬瑤光心中暗贊。

那馬在鳳無邪面前停下，他輕輕拍了拍那馬的脖子，然後一躍而上。“瑤瑤，把手給爺。”

姬瑤光伸出手，被鳳無邪一拽，便躍到馬背上。初承受一個陌生的人，那白馬有些不自在，口中不住嘶鳴，顯得有些暴躁。

鳳無邪拍拍它的脖子，微斥道：“霽月，別鬧。”這馬真是，往日裏好好的，今日偏生嬌氣起來。

或許是感受到主人的訓斥，那匹叫霽月的馬這才老實下來，馱着二人往城內行去，不過它的速度卻是慢得可以。

鳳無邪有些尷尬，對着姬瑤光道：“霽月今日也不知是怎麼回事，往日裏它不是這樣的。”

姬瑤光體諒一笑，“看得出來，你很疼愛這匹馬。”這匹馬非但沒有配備馬鞍繮繩，就連多載一個人都是嬌氣得很，可見平日裏被鳳無邪給疼壞了。

順着姬瑤光的目光看去，他才知她指的是馬鞍繮繩一事，笑道：“霽月很有靈性，

那些東西壓根就用不到。”

這時，霽月鳴了一聲，似對主人的誇讚十分滿意。鳳無邪又拍拍它道：“開心了？那你爭氣一點，我們快些進城。”

霽月叫了一聲，放開蹄子奔跑起來。

寶馬果然是寶馬，雖然不用繮繩馬鞍，可人坐在上面感覺平穩得緊，一點也受不到顛簸。姬瑤光不禁暗暗稱奇，問鳳無邪，“這樣的馬，你從何處得來？還有沒有和它一樣的？”她也想有一匹靈性這麼高的馬。

鳳無邪道：“有倒是有，它是霽月的兒子，只是如今還在鳳闌的太子府中。瑤瑤，你若想要，等你到鳳闌的時候，爺將它送給你。”

一聽要將自己的兒子送人，霽月有點不想幹了。敢情自己馱在背上的這個女人在打它兒子的主意，它討厭她！霽月暴躁得想將姬瑤光甩下去，可是又不想傷了自己主人，跑得毫無章法，讓馬背上的兩個人身子搖搖晃晃的，鳳無邪不得不緊緊將姬瑤光攬住，二人這纔不至於跌下去。

霽月越是這般，姬瑤光越是起了征服的心。她對着身後的人道：“鳳無邪，你先下去。”

鳳無邪有些擔心，“瑤瑤，霽月它對於不熟的人，性子一向不好，爺怕它會傷了你。”

姬瑤光率性一笑，越是烈馬她越是感興趣，那種乖乖任她騎駕的馬，她倒沒了馴服的性質。“無礙，無論多烈的馬，它最終都會降伏在我的手中。”

鳳無邪這才下馬，看着姬瑤光和霽月在自己眼前搏鬥。

沒有繮繩，馬鞍，本就不能輕易控制平衡，姬瑤光的雙腿緊緊夾住霽月的肚子，身子伏低，手抱住馬脖子，整個人都和馬背緊緊貼合。

沒了自己主人在，霽月更是不管不顧起來，幾次揚高前蹄，身體直直立起，想將姬瑤光給甩下去。

狂奔，急轉，立身，霽月所有的反抗都已經試過，可姬瑤光就像牢牢釘在霽月身上，沒有絲毫下去的動向。

這個時候，姬瑤光不由眼睛一眯，雙腿一用力，空出一隻手來在馬屁股上一拍，霽月順着她指定的方向就

奔了幾步。

馬一旦有被馴服的跡象，接下來就容易多了。

鳳無邪看着不遠處的姬瑤光，和霽月之間相互較量，身上英氣十足，漸漸迷了他的眼。寶馬，美人，相得益彰。

姬瑤光驅着霽月走到鳳無邪面前的時候，竟然帶着一種開懷的笑意。她毫不掩飾自己的心情，嘴角高高揚起，剎那風情萬丈，美得耀眼。

鳳無邪由衷一笑，他喜歡看姬瑤光擯除心中濁氣，開心大笑的樣子。看到她這樣笑，他忽然覺得，所有的煩惱與苦悶都一掃而光。

“鳳無邪，上來！”姬瑤光開心道，手摸摸霽月脖間的毛髮。

鳳無邪運展輕功，落到姬瑤光身後，道：“你很喜歡霽月。”

“那是，如此駿馬，世間難求！” 行天莫如龍，行地莫如馬，霽月更是馬中驍將，縱橫馳騁，暢快淋漓，她又怎能不愛？

進得城後，衆人異樣的目光朝姬瑤光望去。鳳無邪心中一緊，欲要擁緊姬瑤光，這麼多同情諷刺，他真怕瑤瑤承受不住。

姬瑤光笑道：“我還沒這麼無用！”日後，還會有更多的目光投射到她身上，若連這些都承受不住，她還怎麼站在天下人的面前？

一回公主府，姬瑤光就喚來明隱，“明隱，我且問你，你對孃親當年的事情瞭解多少？”

明隱如實答道：“不知。公主，明隱亦非鬼域中人，是師父到東璃之後收養的孤兒。真正對鬼域熟悉的人，當今大陸，唯有師父一人。若要問聖女的事，恐怕師父最爲熟悉，可我與他多年相處，他都不肯多置一詞。”

既然如此，那就她自己來查。姬瑤光吩咐道：“查，將十六年前發生的事情給我查個一清二楚。”

這時，鳳無邪心頭突然跳出一個人來，問道：“柳若蘭如今如何了？”十六年前，若要查雲卿塵的事情，恐怕問丞相府裏的老人最爲合適。而柳若蘭服侍姬元殤最早，對於佔據了丞相夫人這個位子的雲卿塵必定會倍加關注。情敵最瞭解情敵嘛，柳若蘭肯定知道關於雲卿塵的不少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