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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魔尊是我徒弟 - 第三百一十八章 燃犀照魂34 · 霧靈山狸字體大小: A+
     

    「咕咚」一聲,白珞被人扔在了地上。

    兩個身材修長的人疊在一起竟然摔在地上發出了西瓜落地時的響聲。

    白珞:「……」

    不僅那響聲悶人,鬱壘的胸膛也悶人得很。兩人被綁得像粽子似的給抬著,白珞嘗試把頭抬起來,但脖頸著實累得慌,索性半點力氣也不用直接把頭埋在鬱壘懷裡。

    這一路上顛簸,白珞到不覺得如何難受,倒是鬱壘的胸膛讓人不舒服。不僅僅是因為鬱壘瘦了些,肉結實了些,那胸膛就像是石頭一樣硌人。更因為這一路上鬱壘的體溫明顯在升高。起初還暖烘烘的,到後來就灼得人有些心煩。

    白珞覺得自己就好似躺在一堆烤了火的鵝卵石上。

    白珞滾落在地,她抬了抬頭看了看四周,還未看清四周物什便聽鬱壘啞聲道:「你別動。」

    想必鬱壘這一路上是吹了風遭了風寒,不僅體溫頗高連聲音都是啞的。白珞放棄了看周圍景色,轉了轉腦袋回頭去看鬱壘。才動了一下,鬱壘暗啞的聲音又從頭頂傳來:「你別動!」

    這一次鬱壘的聲音中竟然還似帶了幾分慍怒。

    白珞不解地皺了皺眉,正欲譏諷幾句,忽然後腦勺一緊,鬱壘的大手按在白珞後腦勺上把她的臉重新埋回了自己懷裡。

    白珞頭頂青絲驟然劃過鬱壘凸起的喉結處,鬱壘眸色一黯,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你別動,讓我緩一緩。」

    「哐啷」一聲,一根手臂粗的鐵鏈扔在地上。

    鬱壘雙眸頓時一冷。

    他知曉白珞故意被這縛仙網綁著就是想看這些人要做什麼事。但這些人將白珞綁著,還這麼抬著進宗祠,還將她扔在地上。這已經到了他忍耐的極限。

    若是這些人再敢有半分不敬,他便要讓這些人好好嘗嘗後悔的滋味。

    但那些村民扔進來鐵鏈之後並沒有直接用鐵鏈捆住他們。

    鬱壘抬眼看著四周,這間屋子只開了一道門。門外屋檐十分長,就好似架空了半間屋子。那屋子最外沿有些散光,空中雲層厚,那陽光也不明朗,即便是白日落在屋檐處也只剩一縷白光。而到鬱壘躺著的屋子裡面,更是一絲光線也無了,就好似躺在長長的隧道中,只有遠處有一星半點的白光。

    這間屋子漆黑一片看不清,但鬱壘卻清晰地聞到了一絲腐臭味。這味道他太過熟悉,那就是魔界常年散不去的腐味,是那浸漬在修羅場每一塊磚縫中的血跡散發出的惡臭,是那荒獄中被人吃剩的皮肉遺忘在地縫中散發出的腐屍氣味。

    他的眉宇越擰越深,這人界有許多部族都保留了些上古邪術。在天地初開之時,天、人、魔也是混沌一片,所以上古邪術中有許多與魔族相關的東西。

    而那些邪術因為年代久遠,不少術法就連白珞也不完全能了解。鬱壘有些後悔?竟由著白珞這般胡鬧。

    「哐啷哐啷」的聲響由遠及近?是鐵鏈拖曳過地面的聲響。鬱壘手指勾在縛仙網上,正準備割斷縛仙網?忽聽得「呼啦」一聲?這屋子裡亮起了火來。

    這屋子的牆面用石頭砌出,石牆上布滿了凹槽?只需點亮一處火把,火油會順著石牆的凹槽將其他的火把一齊點亮。

    屋裡有了光?這屋子才清晰了起來。說這屋子是宗祠?倒不如說是個墳冢!那火油只點燃了三面牆上的火把,還有一面牆是沒有火把的。因為那不是牆而是重重疊疊的枯骨!那枯骨中頭骨與身體分了開來,頭骨層層疊疊地堆在前面像是重疊在一起的酒罈子,而枯骨則相互交錯?堆疊成了一道牆。

    在那枯骨牆前一尺?有一座祭壇,祭壇上像是尋常宗祠一樣供奉著牌位。想必那些重重疊疊的枯骨,便是這些「祖宗」了。

    白珞一張臉埋在鬱壘懷裡,自縫隙中看見微弱的光線。鬱壘又一把將白珞的頭摁住:「先別動,看看情況。」

    鬱壘此時聲音已經完全恢復了冷靜?不復方才的暗啞。白珞也察覺出四周的不對勁,乾脆裝著自己暈了過去?繼續趴在鬱壘懷裡。

    孫天師舉著火把走上前來細細看了鬱壘與白珞一陣,見二人毫無動靜這才將火把拿給一旁的人:「你幫我拿著?我這就畫一道困魔陣。」

    孫天師咬破自己的手指,用鮮血在地上畫起來。他一邊畫著一邊拖動著手臂粗的鐵索?將鐵索圍成一個圈。

    那孫天師雖是一個徹頭徹尾的草包?但縛仙網質量不錯?這困魔陣竟然也是有用的。孫天師還未畫完困魔陣鬱壘便覺得自己煞氣被壓制在體內。

    他動了動自己手腕,果然煞氣已經半點運用不得。待孫天師將那困魔陣畫完,鬱壘寒症驟起。

    白珞躺在鬱壘懷裡,發覺方才鬱壘的胸膛還如烤過的鵝卵石,一瞬間竟變成了千年玄冰。這寒症白珞再熟悉不過,曾經多少個日夜宗燁都是在這寒症中度過?

    白珞也顧不得避嫌二字,她在縛仙網中掙扎了一番用手指扣在鬱壘腕間。果然此時鬱壘的手腕也如同冰塊一般,即便指尖碰到都會凍得人骨頭疼。

    白珞正欲將金靈流渡入鬱壘體內,鬱壘忽然翻過手來輕輕將白珞指尖按住:「我無妨。」

    鬱壘聲音極輕,似乎一股氣流似的鑽進白珞耳中,引得白珞一陣癢。

    鬱壘又補了一句:「莫要打草驚蛇。」

    白珞頓了頓,任由鬱壘扣住手指。鬱壘胸膛沒有那麼熱了,白珞心中的燥熱感也消失了不少,逐漸冷靜了下來。

    這孫天師一看便不是霧靈村的人,這人賊眉鼠眼唯利是圖的樣子,一看便不是什麼好人。但這窮鄉僻壤里的一個小村寨究竟有什麼可圖的?何況這孫天師,一副下三流的遊方修士模樣,哪來的錢買這麼好的縛仙網?這樣好的縛仙網即便是玉湖宮中也沒有多少張。

    還有那困魔陣,白珞雖然沒有抬頭看清那陣法全貌,但這陣法她竟都沒有見過。若非這孫天師靈力弱,這困魔陣就不僅僅是讓鬱壘寒症發作那麼簡單了。

    白珞不動神色地趴在鬱壘懷裡,好在那孫天師的靈力法術確實弱了些,除了那困魔陣像些樣子,也沒有翻出別的花樣來。

    那孫天師畫好睏魔陣,吁了口氣,端著天師地姿態說道:「如今這困魔陣畫好,那兩個魔族就逃不出本天師的手掌心了。」說罷,孫天師故意頓了頓,抬著下巴將自己的衣袖理了理:「來人,把那個女人給本天師帶來。」

    話音剛落,幾個人走上前來解了縛仙網,將白珞給拎了起來。

    鬱壘驀地睜眼,眼中劃過一絲殺意:「你們想幹什麼?」

    一左一右拎著白珞的莽夫愣了一愣,被鬱壘眼神駭得差點丟了手。

    白珞半睜開一隻眼睛看了看鬱壘,眨巴了下眼睛輕輕搖了搖頭。

    鬱壘:「……」看白珞那模樣,竟然覺得……還挺好玩的?

    孫天師見鬱壘沒有再動暗暗吁了口氣,隨後又提高了音調了說道:「諸位莫怕,有本天師在此這魔族小兒不敢……造次……」

    小兒?鬱壘聽見這兩個字冷冷抬起眼皮掃了孫天師一眼。那孫天師被鬱壘的眼神駭住閃了舌根。

    鬱壘眉宇間的狠戾之氣明顯地又重了幾分。面對這樣的棒槌黃鼠狼精,饒是白珞好脾氣地想要玩上一玩,他也快失了耐性。

    白珞裝著睡著,任由兩個莽夫一左一右抬著。她輕輕抬了抬眼皮,看了看拎著她的人刻意地往下墜了墜。那拎著她的兩個莽夫步子猛地重了三分,還沒走出兩步便一頭都是汗。

    左邊的莽夫盯著白珞看了眼嘀咕道:「這小娘們兒看上去瘦瘦的,怎麼沉得像豬一樣?」

    白珞眉頭一蹙,心中頓時有些不爽。

    那莽夫明顯感覺白珞更重了!但這這麼多人看著,總不能讓人以為自己連個小娘們都抬不動,只能撐著手臂抬著白珞,直到手臂都開始發抖,牙關都咬得冒出了酸水才總算把白珞帶到了孫天師的面前。

    孫天師打量了白珞一眼。心想這人不過是個好拿捏的小姑娘,方才還撲在那男人懷裡駭得全身哆嗦不敢抬頭,應該是個嚇一嚇就破了膽的人。

    孫天師揮了揮手:「來人,潑醒她。」

    另一個莽夫立刻拎了一桶水來,「嘩啦」一桶水朝著白珞當頭潑下。

    只是那水明明潑向白珞的,卻忽然轉了個向潑了孫天師一頭一臉。

    潑水的莽夫頓時愣住:「哎,哎,天師,這……這……我方才沒有對著你啊……」

    孫天師抹了一把自己臉上的水:「無妨,無妨。」

    這水雖然潑在孫天師的身上,白珞卻醒了。

    孫天師總覺得白珞的臉有些熟悉,特別這穿著打扮,總覺得在哪見過,卻又一時想不起。他心底本能的生出一絲害怕來,但如今這情形決不能折損了顏面,失了天師的身份。

    白珞見孫天師那張嘴一張一合半晌,欲言又止數次也沒蹦出半個字來,頗有些煩躁地蹙了蹙眉頭。她看了看地上的困魔陣,又看了看這墳冢一般的宗祠,心中也實在是好奇。於是,一向沒什麼耐心的監武神君紆尊降貴地開了口:「你放了我們吧。」

    白珞語氣生硬,但聽在孫天師耳朵里那就是在求饒了。孫天師一喜立刻端起了天師的架子:「你們魔族侵擾人界,還敢讓本天師放了你們?」

    白珞冷冷看著蹬鼻子上臉的孫天師。

    孫天師:「……」原本想著白珞會再求饒幾句,沒想到白珞竟又不說話了,當真是失算了。

    好在有霧靈村的村民打破了這僵硬的氣氛:「我們人族與你們魔族有不共戴天之仇!你竟有臉讓我們放了你們!」

    白珞回頭看了眼這些義憤填膺的村民,這些人的憤怒是真實的。自從開天印,動時序之後,魔族千萬生靈魂飛魄散,結界也被撕裂。不少魔界族人到了人界,但都是謹小慎微,也沒有什麼大事發生,為何到了這偏僻小村寨便有了不共戴天之仇?」

    一句話似乎激起千層浪花,脾氣暴躁地村民拿起了手中的鋤頭,但沒有孫天師的號令,暫時還沒有人衝上前來。

    「你們魔族滾回魔界去!」

    「你們魔族殺了我們多少人!你回頭看看宗祠的那一頭,哪裡至少有百具屍首都是死在你們魔族手裡!」

    「你們魔族之人不幹凈,三界之中容不下你們!你們不僅喪盡天良,殺我族人,擄走我妻,還要將那些不幹凈的東西帶進村子里來!」

    白珞算是聽明白了,聽這些村民的意思竟是有魔族之人屠殺村民、擄掠婦孺,似乎還帶了些邪煞來?

    孫天師雙手伸出虛空壓了壓:「大家且聽我一言。」

    村民頓時安靜下來。孫天師看著白珞道:「本天師見你是個女子不欲與你為難。我們霧靈村中的人被你們擄了去,只要你們能將人換回來,我也不願傷你性命。只要你回到魔界,再不踏入人界一步,我也不會為難你。」

    白珞回頭看了看鬱壘。

    鬱壘眉宇緊擰,若真有魔族之人在此犯下這些罪行,那也是不可姑息的。鬱壘輕輕對白珞點了點頭。

    白珞冷道:「屠殺你們族人,擄走你們妻子得人並不是我們。」

    村民們面面相覷,性子暴躁的村民將鋤頭往地上重重一砸:「若不是你們還有誰!帶走我們妻子的就是一個魔族男人!你們魔族什麼壞事不做?奸淫擄掠,燒殺搶劫,這山外有多少村子遭了你們毒手!現在你們被我們霧靈村逮住了,就別想全身而退!」

    白珞蹙眉道:「那魔族男子長什麼樣?」

    村民頓時怔住看了看孫天師。

    孫天師指著鬱壘說到:「是本天師親眼看見那魔頭拐走了霧靈村的女人!本天師看得清楚,就是他,雖然只是個背影穿得也是布衣,但那魔族氣息本天師認得!」

    白珞瞭然地點了點:「你不僅眼睛生得小,眼神也不太好。」

    「你……」孫天師憋紅了臉看著白珞。

    白珞不給孫天師說下去的機會抬起頭冷冷看著他,那孫天師只覺得一陣冷風將自己裹在其中,四周驟然降了好幾度。

    白珞冷道:「我去將霧靈村的女人找回來,但那個人。」白珞指了指鬱壘:「他若少了根頭髮,我便要了你腦袋。」

    孫天師心中「咯噔」一跳,看了看鬱壘又看了看白珞,心中一陣慌張。原本只是想找個軟柿子捏的……可自己是不是挑錯了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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