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

蘇首輔你了半晌，嘴角不自覺流出口水，又驚又怒，蘇白瘋了！

「在我心裡，同太子的多年情分是任何人比不上的，既然我決定拖著蘇家一起沉淪，就讓太子徹底忘記我這個人。」

蘇白嘴角微彎，突然抬起黑眸，其中蘊藏著一抹解脫。

「祖父不必擔心，我就是說說而已，不會再按照原先的計劃去做。」

「因為祖父不值得，蘇家不值得！」

蘇白悠悠說道：「世界那麼大，精彩那麼多，我不該只看到祖父，看到中原的天下！

太子同太子妃讓我明白中原不是全部，安陽長公主說過，中原只是巴掌大，外面……待征服的地方有十個，百個中原那麼大，有許多的事等著我去做。」

蘇首輔再次抓住蘇白的手臂，「寶藏同神兵全是……全是留給二房的，你不能獻給太子。」

「哈哈哈。」

蘇白毫無君子形象大笑，笑得前仰後合，「寶藏？神兵？哈哈哈，這是我聽過得最好笑的笑話，能笑一輩子。」

「蘇白！」蘇首輔色厲內荏，「你不在意寶藏？不在意足以顛覆天下的神兵？你少在這裝蒜，你計劃反叛李湛，就是不想天下重燃戰火，你在意同李湛的情分，更在意天下的安寧，哪怕李湛並不是最適合做皇帝的人。」

「誰適合做皇帝？武王嗎？還是你心中的二叔父子？！」

蘇白倒是不笑了，不過眼神更冷，能讓人凍住的冰冷，看到蘇首輔滿臉的褶子，渾濁又愚昧的雙眸，「祖父老了，落伍了。」

「祖父。」

門口站在一位身穿華服的公子，同蘇首輔有依稀有幾分相似，論相貌不算差，同蘇白完全沒法比。

「你做什麼？」

蘇首輔莫名覺得危險，勉強飛撲過去，抓住蘇白持火槍的手，「放下，快放下！」

他只是匆匆見過火槍，沒用過，下意識覺得外形黑黝黝的火槍很厲害，「逃，快逃，你大哥瘋了。」

沖著門口嚇壞的二孫子叫嚷。

蘇白身形玉立，二孫子瑟縮獃滯。

砰砰砰，連發三槍，二孫子嚇得癱軟在地，瑟瑟發抖，門上留下三個彈孔。

蘇首輔臉白了，白得似紙，呆愣愣看著持槍的蘇白，「你，什麼妖物？」

他親眼所見，別說二孫子躲不開，就算是溫浪……來了也夠嗆能躲開，蘇白可不是以武力見長。

蘇白就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弱雞！

他都能槍殺征戰四方的武將，豈不是人人都可疆場征戰？

沒等對方拿著大刀衝過來，這邊開槍，敵人都倒下了。

蘇白吹了吹滾熱的槍口，看都不看已經嚇尿的人，似笑非笑詢問：

「敢問祖父所得寶庫中的神兵製造可有我手中的火槍厲害？能殺幾個人？攻擊範圍有多遠？」

蘇首輔頹然癱坐在床榻上，看看蘇白，看看二孫子，又看了看火槍，聲音乾澀艱難：

「我不信，不信這東西可以普及，這玩應不可人人掌握，否則……天下必亂。蘇白，你同太子在做禍國殃民的事，放出了不可抑制的野獸，你們都是罪人！」

「呦呵，孤第一次聽說研究出連發火槍的人是罪人，按照蘇首輔這麼說，當世還是要用石頭砸野獸，刀劍太鋒利，容易傷人。」

李湛搖著扇子，翩然而至，「蘇首輔該去住山洞，茹毛飲血。」

「太子……」蘇首輔驚訝不已，「你聽到了多少？家裡奴才都是死人不成？」

李湛笑道：「別這麼說，他們倒是攔住了爺，可誰讓爺不是一個人來的，你家的侍衛奴才，不夠爺媳婦一人揍的。」

溫暖從李湛背後閃出，一身勁裝，簡單利落梳了個馬尾，帥氣俊逸。

難怪太子妃成親時，京城閨秀們都哭了，芳心碎了一片，被溫暖教訓過的勛貴子弟們一個個徹夜買醉。

溫暖不僅收割了少年的愛慕，連不少少女都對她……有點傾慕呢。

少年們心碎的原因怕也有比不上一個女人在少女心中的分量！

李湛繼續搖著扇子，輕笑道：「因噎廢食不可取，總不能因為火槍帶來的危險，就不去研究，不用火槍去征戰，縱然以後也有百姓掌握火槍，只要爺的研究比他們更先進，拿著火槍謀反的人永遠不能成功。」

「一個王朝的興衰，不在於誰握著火槍，在於帝王，在於群臣百官。」

蘇首輔：「……」

「爺記得這些話還是蘇首輔在上書房時教過爺的，蘇首輔自己說得話都忘了。」

「老臣。」蘇首輔明白李湛該聽的，不該聽的都聽到了，直接從床榻上翻滾下地，跪在李湛面前，老淚橫流，「臣願意獻上神兵同寶藏，只求，只求饒臣孫兒一命。」

「神兵？直到現在你敢說是神兵？！蘇白拿出的火槍，不就是告訴你，爺有得是神。

你那點精鐵鍛造的神兵，就是一堆廢銅爛鐵，前朝皇室珍藏的鑄兵術，爺不稀罕，連高溫鍋爐都沒研究出來，還敢同爺說鑄兵？」

蘇白默默站在李湛身後，乖順聽話的不得了。

李湛氣得已經叫他蘇白。

這可不是好事。

蘇白悄悄看了溫暖一眼，目光帶著幾分哀求，一會兒，太子妃可不能看戲，得救他一救。

溫暖笑盈盈搖頭，不管！

蘇白：「……」

李湛顯然沒見到他們的眉眼官司，冷笑：「媳婦拔劍給蘇首輔看看，讓他看看當朝的鑄兵術。」

溫暖將匕首遞給蘇首輔，「這款匕首已能量產，太子的意思侍衛們每人一把。」

蘇首輔縱然是文官也知手中匕首的鋒利，不是……不是他以為的神兵可比，先有火槍，再有精鐵打造的刀劍，他依仗的寶藏毀了大半。

造反，恢復前朝，猶如笑話一般可笑。

「你所掌握的前朝寶藏有多少金銀？」李湛好奇問道：「有沒有一千萬兩？」

蘇首輔：「……大概是沒有的。」

「好少啊。」

李湛聳肩道：「前朝挺窮啊，復國寶藏竟沒有一千萬，瞧不起誰呢？真如話本中情節，前朝寶藏吸引到得都是江湖豪俠，可沒見過當朝皇帝去惦記著前朝寶藏。」

「小暖啊，如今你當家，爺每年賺回來多少銀子？」

溫暖好笑睨李湛一眼，顯擺，臭顯擺，不過還是回道：

「有三五百萬兩，這只是您的商行所賺的銀子，加上我的一些產業，以及您在泉州等地開建的造船廠等等產業，您每年的收入有一千萬兩，若是再加上帶動起來的富商，幾項產業流水加起來有兩千三千萬兩。

每年光朝廷在這上面的徵收的稅賦怕是都不下三百萬兩。」

「不夠，還是不夠，下次讓咱們的帶著火炮的船出海去島國等地轉圈一圈，那些地方可是遍地是黃金，糧食，不給爺搶個千八百萬兩的銀子回來，他們就等著被爺踹下海吧。」

李湛居高臨下，「蘇首輔還覺得寶藏夠讓爺饒你蘇家滿門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