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帶阿姐去找大夫。”鬆無恙屈肘一撞顧奕竹,要將李照奪過來。
顧奕竹半步不退,直接橫臂和鬆無恙撞了個結結實實,兩人手上功夫不停,腳下也是不甘示弱,打得是有來有回。
“行了。”李照揉了揉額頭,雙手一撐他們二人的肩膀,直接一個後空翻落了地。
“看看洞口開了冇,冇開的話,就得讓灰衣來挖了。”李照打斷鬆無恙和顧奕竹的針鋒相對,沉聲說道。
說完,她重新看向煙霧繚繞的洞口。
灰塵落地之後,洞口顯現出了一個可容納一人進出的小洞來。
“阿姐還是彆去冒險了,不如讓我進去吧。”鬆無恙伸手扯住李照,有些擔憂地說道。
李照乾脆反手一抓她的手腕,扯著她一道往洞口走,邊走邊說道:“這裡麵的東西我不想讓你看到。”
**裸的防備卻讓鬆無恙燦然一笑。
“阿姐不讓我下去,那我就不下去。”她乖巧地跟在李照後頭,路過掉在地上的樸刀時,不忘俯身將其又給拎了起來。
顧奕竹緊隨其後,他麵無表情地斜了鬆無恙一眼,快步與李照並肩,說道:“明空已經知道丁前輩的意思了?這妖女性格叵測,留她一人在外麵我擔心會……”
“不。”李照停下腳步,轉身笑眯眯地拍了拍顧奕竹的肩膀,說道:“你和她一道在洞口望風,這一回,不管是宋煒死而複生,還是彆的什麼幺蛾子,你們應當都能應付得過來纔是。”
說完,她鬆開鬆無恙,警告道:“不許打架,在我出來之前,你要是和他打架誤了我的事,便不用再理我了。”
“若是等我出來,你們相安無事,那麼等到去了就進的城鎮,我便給你做一頓飯,以示嘉獎。”
利用鬆無恙這一點上,李照無師自通。
“好。”鬆無恙笑得眼睛都不見了,滿口答應。
李照嗯了一聲,反身攀著那被炸藥炸開的洞口碎石,剛想要爬進去,卻被身側鬆無恙給拉了回來。
“阿姐小心些,那些石頭尖銳得很,怎麼可能貿貿然上手。”鬆無恙握著李照的手吹了吹,她一抬腿,將衣袍踢得上揚了幾寸之後,反手手腕一動,便操著樸刀將衣襬給斬了一截下來。
“這是做什麼?我冇那麼嬌嫩,用不著弄些這種東西。”李照蹙眉看著她丟了樸刀,俯身去撿起那從她身上斬落的碎布。
鬆無恙垂著眼瞼,雙手扯著碎布將李照的手包好後,這才抬眸說道:“阿姐的確用不著,幾個月不見,阿姐的身手已經出神入化,但萬事小心為上,這山洞被陽蓬寨的人盤踞那麼久,指不定有什麼機關在裡頭。”
一旁的顧奕竹看了她一眼,步子一動,從懷裡取了個東西來。
他抬手撥開獻殷勤的鬆無恙,將手裡的東西放在了李照掌心,說道:“左寧走時,特意給你留的硃色菱紋羅尉,就是怕你要下去,手上冇個東西,磕著碰著。”
李照垂眸一看,這不就是變相的手套。
四指合併,大拇指歧出,戴進去估計隻會露出一點指腹。暗紅色的皮質底料,金色絲線鉤織而成的菱形紋樣,掌心還繡著一顆顆細碎的玉石。
相比之下,鬆無恙扯的碎布條就有那麼一些寒酸了。
“冇事,一起用吧。”李照扯了那硃色菱紋羅尉套好,笑眯眯地紅著鬆無恙道。
原本有些暗惱的鬆無恙咧嘴一笑,眼底幽深一片。
顧奕竹笑了一聲,冇說話,隻是用非常瞭然的眼神睥睨著矮他一截的鬆無恙,其意圖昭然若揭。
“好好相處哦。”李照攀著洞口側身擠進去之前,不忘囑咐了一句。
“阿姐放心。”洞口鬆無恙一臉乖巧,卻在李照身影消失的下一瞬間平地飛起一腳,直接踢在了顧奕竹的肩頭。
顧奕竹借力後彈數步,折臂抽出了背上的長劍,他一手提劍,一手撣了撣肩頭的泥和灰,看著鬆無恙說道:“明空說了,若是誤了事,饒不了你。”
“阿姐的事我自然是不會誤的。”鬆無恙手中樸刀破風而去,“我不管你是為什麼活了下來,但你現在可以再死一次了。”
當——
顧奕竹橫劍一絞樸刀,腳下步伐如鬼影迷蹤。
“抱歉,在下暫時不想再死一次。”顧奕竹斂眸說道,他掌風與劍招同出,一劍截住鬆無恙再送出的一刀之後,一掌拍在了她的肩頭。
“這一掌,便算是還你剛纔那一腳了。”顧奕竹說完抽身後撤,單腳踏在了一塊巨大的石頭之上。
鬆無恙凶狠地大跨一步反手便將樸刀朝他甩了出去,趁著顧奕竹要接招的功夫,一個縱身而上。
然而,她卻冇有繼續動手。
“誰在那兒!”鬆無恙目光錯過顧奕竹,望向他身後的林子。
林間簌簌,有黑影一閃而過。
“站住!”鬆無恙厲聲喝道,她一腳反踏在顧奕竹背上,借力而出,朝著那黑影消失的方向縱身而去。
顧奕竹踉蹌了幾步站穩,他轉身過去目送鬆無恙離開,在看到鬆無恙的身影徹底消失之後,揉了揉手腕,提著劍閃身跳回了洞口。
礦洞裡,李照扶著石壁一點點深入。
兩側懸著不算明亮的油燈,火光搖曳,為這安靜的礦洞增添了一分詭異。
“海叔?”李照試探性地喊了一聲。
無人應答。
礦洞走了約莫幾百米之後,便能看到多達十三個的分岔路,岔路和主通道一樣,都是三四米寬,幾十米高,也都懸掛不太明亮的油燈。
昏暗的光,影影綽綽。
李照膽子不大,所以每一步都邁得十分艱難,但她又不得不硬著頭皮繼續走,因為如果不去親眼看看這山洞裡到底有什麼的話,她著實不太甘心。
思量了一下之後,李照隨機挑了個岔道進去。
在進去之前,她抽了三秋不夜城出來,一邊走一邊延續性地在石壁一側留下痕跡,以防迷失。
如果陽蓬嶺真的是一座硝石礦山,那麼它的價值遠遠超過一座鐵礦,這樣一來,蕭武義滯留的理由也就更加可信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