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海市第一人民醫院，急診室。
幾十名中毒工人都被送來這裡。
急診科的病床已經住滿，走廊上還有幾個輕症的患者正坐在椅子上打吊瓶。
急診科主任高小明忙得焦頭爛額，看到李白一行人過來，拉住李白訴苦，“你們疾控終於來了，最近食物中毒的人真多，今天算是打破曆史記錄了，幾十個工人一起來，剛纔問過幾個輕症的患者，他們說是中午在工地食堂吃過飯後立刻發病，我懷疑應該是化學性的食物中毒。”
高小明一邊介紹情況，一邊檢查病人症狀。
發熱無汗、瞳孔散大、肢體抽搐……果然都是阿托品中毒症狀，雖然患者症狀有輕有重，但中毒症狀類似。
高小明：“剛纔已經按照阿托品中毒進行治療，但症狀並無緩解，我懷疑是其他類阿托品生物堿中毒引起的，正在更換治療方案，不過你們疾控若能儘快找出中毒原因是最好。”
應急小組幾個人開始對幾十名工人一一調查詢問。
林小小忙著填寫個案流調錶。
幾十個人的詢問，半小時內結束，所有的個案流調錶集中在李白這裡。
給病人采集的各類標本都在楊樂的現場采樣箱內，按照之前的慣例，楊樂送標本回疾控實驗室，其他人去工地現場。
楊樂送走標本之前，例行問李白檢測範圍。
李白：“告訴李科長，這次的檢測範圍為阿托品類幾種生物堿。”
去工地的路上，李白在現場流調車內翻看個案調查表。
幾個人在車內討論。
於飛：“頭兒，剛纔在詢問發病工人的時候，發現他們中午吃的飯菜種類有限，兩素兩葷一湯，白米飯，菜有韭菜炒雞蛋、涼拌薺菜、青菜炒茶乾、土豆炒肉片，蘿蔔豆腐湯。”
高猛：“詢問的時候我特意問了，工人們大部分有喝酒的習慣，但都是在晚上下工的時候喝，中午冇有喝酒的習慣，而且確定今天中午都冇有喝酒。”
喝藥酒導致中毒的這個情況可以排除。
“我問過患者最近有冇有使用過阿托品類的西藥，目前來看無人使用過。”
李白：“工地食堂做飯的人員在嗎？”
林小小：“聽工人們反映，工地食堂請了一個姓趙的大姐做一日三餐，發病人員中冇有她的名字。”
——
郊區，事發建築工地。
因為突發大型食物中毒事件，建築工地暫時停工。
工地負責人焦頭爛額，一麵擔心工程進度，一麵擔心工人若出了事還要工地負責賠償，真是賠了工人又損進度。
疾控的現場流調車停在工地院牆外。
疾控小組幾個人拎著采樣箱，帶著工作牌進入工地內。
通過電話聯絡，找到工地負責人。
負責人是一個40多歲姓張的中年男人，人稱張經理。
張經理體型微胖，頭髮稀少，因為食物中毒事件的發生，麵色焦急難看。
李白亮出工作證，張經理難看的臉色上擠出一絲應付性笑意。
“疾控的同誌啊，我們工地食堂衛生向來做的好，之前一直冇出事，這次也不知道咋了，我們請了專門的人做飯，飯菜都很新鮮，絕不會留到第2天再給工人們吃，不信你可以問做飯的趙姐。”
“請帶我們去工地食堂。”李白提出要求。
“好，我這就帶你們去。”
工地內塵土飛揚，遠離建築中心的工地一角，有兩排集裝箱搭在一起，是工人們的宿舍工棚。
緊挨著宿舍工棚是工地食堂。
所謂的工地食堂也是一個集裝箱，有門有窗，上麵掛著吊扇。
窗上有紗窗，門上有紗簾，是防蚊蠅措施。
食堂外有水龍頭，水龍頭下是水池，水池旁邊還放著兩個塑料盆，其中一盆芹菜，另一盆是些不知名的野菜。
進入食堂內，發現衛生條件確實如張經理所說，雖不是窗明幾淨，但也經過擦拭，冇有灰塵，鍋碗瓢盆擺放整齊。
一位40多歲的大姐正坐在食堂內抹眼淚。
“這就是我們的工地食堂，這位是趙姐，專門請來給工人們做飯的。”張經理介紹。
趙姐見有人進來，馬上站起身，哆哆嗦嗦地說話，“我米淘的很乾淨，菜也洗乾淨了，菜是早市上買的，我不知道為什麼會出問題。”
林小小下意識地安慰說：“你先彆著急，穩定一下情緒，配合我們回答幾個問題。”
林小小的聲音柔和，趙姐顯然被她的話安慰到，忘掉剛纔被張經理訓斥的畫麵，情緒好了一些。
“你們想問什麼？”
“工地食堂今天中午的菜譜，以及所有食材購買的地點、渠道，是否有剩餘？剩下的成品飯菜在哪裡？”
趙姐一一回答，“今天中午的菜譜是芹菜炒茶乾、土豆炒肉片、韭菜炒雞蛋、涼拌薺菜，湯是蘿蔔豆腐湯，蒸的白米飯。”
趙姐說的菜譜跟工人們反映的菜譜一致。
“芹菜，土豆，韭菜，茶乾，肉片，蘿蔔，豆腐，都是我在附近村上早市買的，非常新鮮，肯定冇問題，隻有一點芹菜還冇用完，其他的都做在菜裡，成品菜剩了一點，都在櫃子的飯盆裡。”
於飛上前檢查，發現簡易櫥櫃裡剩了幾盆飯菜，拿出采樣箱，將其中一部分放入采樣袋封存。
於飛、和高猛三個人忙著現場采樣，林小小對趙姐問話，聽得仔細，繼續追問，“薺菜呢？中午的涼拌薺菜是哪來的？采購清單裡冇有薺菜。”
趙姐指向食堂外的水池，“薺菜不是買的，是我從工地旁邊的野草地裡挖來的，中午吃了大部分，還剩了一小部分放在水池邊，已經摘好洗好準備晚上做薺菜湯。”
李白在跟張經理瞭解工地食堂的大體情況，趙姐主動帶林小小檢查剩下的薺菜。
水池旁一盆洗好的薺菜，靜靜放在那裡，
菜葉子上還沾了水，看來剛清洗乾淨不久。
林小小認的不少種類的野菜，以前在老家的時候，每到週末，老爸老媽都會帶她去郊區遊玩，老爸是高中生物老師，教她認過很多野生植物種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