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不喜顧老夫人，可是大姑娘卻對顧老夫人很是佩服，顧老夫人也很看重大姑娘。顧老夫人還住在城外莊子裡時，便時常叫大姑娘過去說話，奴婢起初以為大姑娘心悅郡王爺，所以纔會接近顧老夫人，可是後來，奴婢發現自己猜錯了，大姑娘想要進宮，她一門心思想進宮。

郡主開始時不想讓大姑娘進宮的，後來大姑娘說服了郡主，郡主便時常帶著大姑娘去見太後，還想方設法與昭陽長公主重修舊好，可惜......”

秋蟬偷眼看向華靜瑤，詠恩郡主剛回京城，便向昭陽長公主拋出了橄欖枝，可惜昭陽長公主發現華靜瑤不喜歡鄭婉之後，她非但冇有接受詠恩郡主的示好，還讓自家閨女不要手下留情。

詠恩郡主想破腦袋也想不通，昭陽長公主為何翻臉不認人了。明明當年她們是閨蜜啊。

詠恩郡主當然不會知道，昭陽長公主那種身份的人，一兩句話就能讓她身價翻番，之所以連這一兩句話都懶得說，全都是因為自家閨女的喜惡。

華靜瑤不喜歡鄭婉，昭陽長公主可以關上門來和自家閨女吵架，但是事關外人，她永遠都會為女兒撐腰。

不論華靜瑤為什麼不喜歡鄭婉，昭陽長公主不需要理由，女兒不喜歡的人，就是她不喜歡的，她的女兒永遠不會錯，錯的永遠是彆人。

秋蟬想起詠恩郡主和鄭婉私底下罵昭陽長公主母女的那些話，歎了口氣，人啊，還是不要自以為是，太過了就是自欺欺人了。

“後來有一次，大姑娘又去了城外的莊子，回來以後就常去那些賣古玩字畫的地方，剛開始奴婢冇有在意，大姑娘原本就最愛這些風雅之物，後來奴婢卻發現，大姑娘去這些地方找的，不是字畫，也不是瓷器，而是繡品。奴婢覺得很奇怪，那些早年傳下來的繡品大多都已褪色，一點也不好看，可是大姑娘卻忽然對這些有了興趣。可是奴婢卻也冇有見到大姑娘拿銀子去買，她隻是去看，但凡是有古董鋪子收了繡品，她都會去看，但是每次都是失望而歸。”

華靜瑤眉頭輕蹙，她忽然想起了西華衚衕。

她原本以為詠恩郡主搬去西華衚衕，是因為西華衚衕與東華衚衕僅隔著一條馬路，而東華衚衕二皇子府的那片宅子，就是以前的安王府。

華靜瑤以為是因為詠恩郡主不肯忘記安王府，所以纔會搬到這裡來。現在看來，最終選擇這座宅子的人，或許並非是詠恩郡主，而是鄭婉。

劉家也住在西華衚衕，而且已經住了很多年。

劉老恭人手裡便有一幅繡品，那幅牽扯了人命的百壽圖。

“鄭婉要找的繡品是前朝針王路月孃的百壽圖？”華靜瑤問道。

秋蟬一怔，茫然問道：“郡主如何知曉的？”

華靜瑤冇有回答，反問道：“後來呢，鄭婉可有找到過百壽圖？”

秋蟬點點頭：“皇天不負有心人，大姑娘找到了兩幅。那兩幅一模一樣，大姑娘看了很久，也冇有看出這百壽圖有何特彆，還讓奴婢幫著看過。”

“這兩幅百壽圖是在哪裡尋到的？現在又在哪裡？”華靜瑤沉聲問道。

“奴婢記得的，這兩幅全都是古董販子給找的，一幅是從青縣找到的，還有一幅是保定府那邊的一個販子找來的，據說都是從鄉下收到的，那東西不值錢，可是他們還是找大姑娘要了辛苦費，辛苦費比百壽圖還要貴。”

秋蟬說到這裡，想到華靜瑤問她的第二個問題，連忙說道：“這兩幅百壽圖冇在大姑娘手裡，一定冇有，那會兒大姑娘讓朱萬華去找百壽圖時，朱萬華不知道百壽圖是什麼樣的，找大姑娘要個樣子，大姑娘隻好連夜自己畫了一幅，是畫的，不是繡的，大姑娘把那兩幅百壽圖看過無數次，早就記住每一個字了，於是她憑著記憶畫了一幅，有的地方記得不清楚，大姑娘冥思苦想好久。如果那兩幅百壽圖在她手裡，她就不用這麼費事去畫了，要麼直接拿給朱萬華去看，要麼也會照著原品臨摩，所以奴婢才認為，那兩幅百壽圖冇在她手上。”

聽到秋蟬說起朱萬華，華靜瑤問道：“那就再說說朱萬華的事吧，他是什麼時候出現的，怎麼出現的，他和鄭婉之間究竟是什麼關係？”

秋蟬理理思緒，說道：“就是去年，有一次郡主和大姑娘去李記茶坊喝茶，有人打架，被打的那個便是朱萬華。當時郡主啊了一聲，後來朱萬華被人抬著出去，郡主還追到窗前去看。那天回來，郡主就悄悄派人去找，大姑娘得知以後，搶先一步找到了朱萬華，奴婢也不知道郡主為何會認識朱萬華的，但是大姑娘找到朱萬華之後，就讓奴婢往隆安王府送了衣裳，那是奴婢第二次去送衣裳，次日那衣裳全封不動給退出來，大姑娘反而很高興，她替朱萬華還了帳，對了，朱萬華之所以在茶樓裡被打，是因為他欠了人家銀子。也不知道大姑娘是怎麼和朱萬華說的，當時屋裡隻有他們兩個人，反正從那以後，朱萬華就對大姑娘言聽計從。大姑娘讓他去接近那個姓官的秀才，朱萬華得知官秀才喜歡去豹子房，他便也去了豹子房，那豹子房是什麼地方，奴婢起先不知道，後來大姑娘讓奴婢去豹子房找過朱萬華，奴婢這才知道那是什麼地方，當真是羞死了，從那以後，奴婢才知道朱萬華不是好人，他是專做那種事的，和娼館裡的窯姐兒是一樣的人。”

華靜瑤從秋蟬的話語裡發現了問題，問道：“鄭婉是如何得知官秀才的？”

秋蟬搖搖頭：“奴婢也不知道。”

“那你好好想一想，鄭婉在讓朱萬華去接近官秀才之前，發生過什麼事，比如你有冇有給顧氏送過東西。”華靜瑤問道。

秋蟬仔細回想，忽然啊了一聲，道：“是啊，的確是送過東西，奴婢想起來了，那天朱萬華來的時候，大姑娘還從退回來的那包衣裳裡翻出條汗巾子賞了他，那汗巾子一看就是女人用的，大紅灑花的，朱萬華居然當時就撩開衣裳繫上了，真不要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