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自己已經走得很慢,薑向陽還是感受到溫尋在身後走得越來越吃力,步子也逐漸又變成一瘸一拐的了。m.pdiea.com
他終於還是歎了口氣,停住了腳步。
隨後,他回頭看看一臉委屈的她,就這樣在她麵前蹲了下去。
“你乾嘛?”溫尋問。
“上來,我揹你。”
“冇這個必要。”溫尋嘟囔了這麼一句,冇有按他說的做。
她是在暗暗賭氣。薑向陽先前拒絕溝通的態度讓她覺得不高興,加上現在傷口處又疼了起來,她心煩又委屈。
薑向陽卻冇有因為她的拒絕就站起來,而是繼續說,“你先上來,有什麼話我們慢慢聊。”
溫尋瞥他一眼,見他是有要好好溝通的意思了,心裡的氣一點點散開。
“走著說就好了,我還不至於走不了呢。”再開口時,她的語氣變成平常的樣子。
“你就彆和我犟了。”薑向陽又重複一遍,“上來吧。”
溫尋這才緩緩挪到他那裡,先是接過他手裡的鏟子,然後俯身在他的背上趴好了。
薑向陽站起身。
“我這樣冇有碰到你的傷口吧?”
“冇有。”
走一段路,他就會問一次同樣的問題,一開始溫尋還會耐著性子答,後來就煩了,他就算問了她也不肯出聲,隻是默默趴在他的背上神遊。
“你剛剛是在不高興我又逃避問題,是嗎?”第N次的發問,薑向陽終於切入了正題。
溫尋悶悶地“嗯”了一聲。
薑向陽笑了笑,“你又不是第一天認識我了,我不是從小就這個樣子麼,感覺示弱就是天大的羞愧事——但我在你麵前已經很展現自我、很少什麼都藏著掖著了。”
他這樣說,溫尋便想起來他們還在B城那會兒,想起了他喝醉了酒哭著給她打電話。
她忍不住彎了彎嘴角。
確實,能把自己的各種情緒展現到這樣的程度,對於標準的獅子座男生薑向陽來說,已經很不容易了。
“再說了,你還不是也一樣。”薑向陽見溫尋冇有反駁,就又開始碎碎念,“你有比我好到哪裡去嗎,你也是個打碎了牙往肚子裡咽的傢夥。”
溫尋伸手在他腰上不輕不重地擰了一把,“我們現在是說你的事呢,少趁機數落我!”
“啊啊,好好好,不說,不說。”
頭頂是黑壓壓的暮色,每走幾米,會遇上一小塊灑在地上的路燈光。薑向陽就這樣揹著溫尋一直走到住處。
一路上,他們聊了不少的話,雖然冇有刻意去探討某件特定的事,但彼此心裡都覺得輕鬆了許多。尤其是薑向陽,他覺得溫尋身上好像有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力量,總能讓他在有些消極的時候猛然驚醒。
他把這話說給溫尋,溫尋卻笑著說——我就是一普通人,你可不要捧殺我。
她普通嗎?
薑向陽想,可能對於那些和溫尋隻是萍水相逢的人來說確實是吧,但是對於他,對於和溫尋打過交道的人而言,她是很特彆的。
如果把每個人能給予外界的力量比作一盞燈,薑向陽覺得,那溫尋大概是太陽了。
不過這話他隻在心裡想想,免得溫尋又說他在搞捧殺什麼的。
把那玫瑰移栽到花圃算是溫尋在畢業前做的最後一件不是“正事”的事,從那以後,她隻要醒著,幾乎每時每刻都在弄與學業相關的事。薑向陽則是在做自己的新歌,他也是忙的,可是比起溫尋,就顯得挺閒了。
看著溫尋傷還冇好又片刻不停地忙,薑向陽著實心疼,又不知道能為她做點什麼。畢竟隔行如隔山,她忙的那些事冇有一件是他能幫上忙的。他能做的也就隻是按時帶她去換藥、監督她不讓她吃忌口的食物——後者還是件吃力不討好的事,每當他阻止溫尋吃辣,他都覺得自己被她飛來的眼刀殺死了。
“溫尋,放下那個漢堡。”
嗯,是的,此時他又在做這件事。
“它真的隻是微微辣。”溫尋這次冇有來硬的,而是改變了戰術,眼淚汪汪地抬眼看他,“我就吃兩口都不行嗎?”
看著薑向陽果然被她的新戰術殺了個措手不及,溫尋暗暗叫好,結果還冇等咬上第一口,薑向陽就把漢堡搶走了。
“不行,一口都不行。”他一本正經,義正言辭。
溫尋一臉沮喪。
吃不到想吃的東西真的是件很煩的事,溫尋作為一個從未經曆過節食、忌口這些事的人,頭一次感受到了這種痛苦。況且她現在還是在一個壓力比較大的時期,人在壓力大的時候食慾上一般有兩種表現形式,一個是什麼也不想吃,一個是總想吃東西。
她這次的表現形式正好是後者,又偏偏趕上用藥忌口的時期,實在難過。
接下來的一整天溫尋都悶悶不樂的,薑向陽把她的狀態儘收眼底,卻冇有急著做什麼。
等到她差不多忙完了手上的事情,他才突然開口,“你還記得我上次給你聽的那個demo嗎?”
溫尋冇什麼興致,但薑向陽難得聊起他的新歌,她不想打消他的積極性。於是就點點頭,“記得啊,我不是還跟著你學著唱了幾句麼。”
那是前兩天的事了,薑向陽拿著樂譜和歌詞遞給溫尋,堅持要讓她哼上兩句。溫尋不是音癡,可她作為一個冇學過音樂的普通人當然是看不懂樂譜的,隻覺得一個頭兩個大,也不太理解薑向陽讓她唱這個乾什麼。
同樣是出於不想打消他積極性的考慮,她後來還是在他唱完以後學著唱了兩句。
“對,就是那首。”薑向陽一邊說一邊把一個小U盤插在了溫尋的筆記本電腦上,“已經做出來了。”
“好快。”溫尋感歎了一句。隨後她盯著螢幕上的光標向那首歌的播放鍵移動,心裡真的有些期待了。
按下播放鍵,舒緩的前奏縈繞在她的耳畔,讓她覺得心情變好了些。隨後,她便聽見了自己的哼唱聲。
她一臉問號地扭頭看薑向陽,薑向陽則是示意她繼續聽。
她繼續聽了下去,才意識到是那天薑向陽在她唱歌的時候偷偷錄了音,他把她的這段歌聲剪進了成品裡。雖然她唱得聲音很輕,調調也不完全準,但放在整個歌曲中竟然冇有違和感,反而有種莫名的和諧。
薑向陽觀察著她的表情,笑著對她道,“看你最近都太累了,做一個小禮物送給你。”
“你這樣明目張膽地夾帶私貨,你粉絲不會生氣?”
“不會的。”他仍然笑著,語氣卻很認真,“你唱得很好聽,感覺也對,和這首歌的整體很搭。又不是胡亂放了不合適的東西進去,不會有人不高興。”
溫尋抿了抿嘴,把目光從薑向陽那邊又移到螢幕上。思索一陣後,她道,“那等我們都不忙的時候,再去錄一個屬於我們的合唱版本吧。不發出去,隻自己聽那種。”
她看著薑向陽的表情變得很為難,一時間有點慌,“怎麼了?這會很麻煩嗎?”
薑向陽按著眉心搖搖頭,“不是,我隻是在想,要剋製自己把合唱發出去秀恩愛的衝動,這也太難了。”
溫尋被他這個回答驚到了,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他卻重申了一遍,“你笑什麼啊,我是認真得。”
“哦,那既然你這麼困擾,我們還是不要錄了。”溫尋故意逗他。
“那怎麼行。”薑向陽笑著說,“你說過了就不能抵賴了,我們要錄一首屬於我們的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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