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負責拐來孩子的？汽車是誰的？現在孩子在哪裡？」

連珠炮般的問題讓男人眨了眨眼。

「我不是下家，我只是送到那裡，有人會接貨，我從他的那裡拿錢走人。我不知道賣給哪裡！」

「誰賣給你們的？」

男人搖搖頭。

「我不知道。是個很久沒聯繫的以前的熟客，好像叫什麼哥什麼的，不過，我從沒見過他的樣子，每次來他都帶著圍巾帽子，也沒聽過他的名字。」

男人很小心地說，如果他泄漏消息，就會被割斷喉嚨。

「那個男人都是這麼來的，來了就走，以前他沒賣過孩子，我們也是第一次和他打交道。」

「還有誰知道那個男人的事？」

男人搖搖頭。

「我只知道賣給誰，其他的都不知道，我們這一行有這一行的規矩，他們說這樣最好。誰都不會暴露誰。」

「知不知道他在哪？哪一城市？」

男人微微揮一下手。

「好像在京都，我不小心看到他買的火車票。」

咽一下口水。

「京都？」

「可能吧。有時候我盡量不去多打聽。」

「知不知道孩子賣在哪裡？」

男人的臉上閃過一絲警訊。

「我不知道！」

「帶我去找你的下家。」

「真的不行，那些人我也不熟，提前不聯繫好，去了根本找不到。」

「那就聯繫，找不到的後果，我可能不會一直這麼友善。」

聽了宋莫庭的話，男人簡直嚇壞。

他猛地四處檢視屋子裡那堆滿東西，還有又臟、又陰暗的小房間，似乎在評估自己需要多久時間打包，好溜之大吉。

宋莫庭輕輕地一聳肩。

「你可以試一試能不能逃走，」他說。

「但何必多此一舉？如果我想要找到你，我總有辦法找到你。而且，我從不忘記誰曾幫過我，而誰沒有。」

男人點頭如搗蒜。

「我明白，我會幫你找到下家，找到孩子。」

「那就這麼辦。」

宋莫庭放鬆自己，讓金大川鬆開地上的人。

男人定住不動，轉身看著宋莫庭和金大川。

突然男人和身邊的幾個男人暴起。

手裡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把刀子。

就在這時一把匕首架在男人的脖子上，還有另外的幾把匕首。

男人在無法動彈的狀況下，勉力朝左方望去，宋莫庭正拿著那把匕首架在他的脖子動脈。

他的手一點也不抖，眼神毫無懷疑，相反地，他眯起的雙眼中，滿布冷酷的憤怒。

「我數到一就把刀丟下，否則……」

他根本不等他丟下刀，左手便突然伸出，抓住男人的手，把刀從男人的手裡拉開、丟下。

一種詭異的、像枯樹枝斷裂的聲音傳來，男人呆了呆，喉嚨發出長聲哀鳴。

刀摔落到髒兮兮的地上，那隻閃電般的快手轉向旁邊的幾個男人，從頭到尾，他右手上的匕首，始終架在男人的脖子上。

男人搖晃著退後，抱住頭痛哭失聲。

「你把它折斷了。」

他哀嚎著倒在地上。

「我沒有挖出你的眼睛，就已經很不錯。」

宋莫庭說道，語調仍然那麼輕輕柔柔。

「那兩個孩子是我兒子，你讓我很不高興。你覺得我應該怎麼對付你？你欠我比較多，要不要再斷一根骨頭……」

「只要是你需要知道的事情，我都會幫你找出來。人或者其他的……千萬別……」

男人口齒不清地說，害怕地前後搖晃、盯著他看。

男人不再看著那把匕首，就直愣愣看著他，其他人完全能理解原因何在。

他臉部的表情木然得嚇人，只有一雙眼睛靈活地轉動著，熊熊燃燒著怒火。

誰都能能感受到潛藏在他強健身軀底下，那怒火的力量，能在他那幾乎要聽不見的輕柔語調中，聽出那怒氣的狂吼。

他不是那種會因憤怒而失去控制的男人，相反地，越是生氣，他的自我控制力反而越強。

「你本來就要這樣做的，所以，我想一定有什麼別的。」

「不，不，」

男人哀叫著。

「求求你，我願意為你做任何事。」

他偏著頭，像在考慮。

「你知道我要什麼！我要我的兒子，一根頭髮絲都不能少。」

「好，我會找到，我會找到。」

男人再度哭出聲音來。

其他人禁聲。

瑟瑟發抖，宋莫庭的無聲勝有聲，真的讓人記憶猶新。

…………

同一時間，湯圓和包子看著洞外的洪水一臉的無奈。

上一次大雨到現在已經第二天。

接連不斷下了兩場大雨，兩場大雨的後果就是這裡的洪水根本就是濤濤不絕。

水勢見漲，根本沒有褪去的跡象，問題是，他們兩個想走簡直是難上加難，別說走現在出了大問題。

這場大雨帶來了洪水，更帶來了個嚴重的問題，食物短缺，以前還能找點兒野果什麼的。

這場大雨之後，他們被困在了山洞裡。

山洞在山頂上。

這個位置可以尋找到的食物簡直少之又少，再加上天氣在漸漸變涼。

湯圓和包子就算是再聰明絕頂，可是兩個孩子畢竟是孩子。

而且三四歲的孩子，就算是天縱英才，天資聰明，問題是再聰明也是孩子呀。

面對這種情況，就是一個大人都束手無策，更不要說孩子。

兩個人已經餓了兩天一夜。

當夜幕來臨的時候，兩個孩子還得面對今晚的危險。

因為黑狼兩天一夜也沒有離開過山洞，這隻狼在哺育它的四個幼崽。

這個時候的狼需要食物，如果沒有食物，狼也沒有糧食可以哺育它的幼崽，這才是最大的危險。

就連湯圓那個傻憨憨都能想到這個問題，更不用說包子。

可是兩個人又避無可避，外面下著大雨，除非兩個人想在外面淋著雨，冒著感冒發燒會病死的風險。

再說了，就算感冒發燒在外面待著也沒用啊，山頂就這麼大一個地方。

是逃無可逃，避無可避。

兩個人回到山洞裡，卻驚訝的發現黑狼居然不在洞里。

只留下四個幼崽在那裡擠擠挨挨的擠在一塊兒，正仰天大睡。

四隻小狼崽估計是玩兒累了，睡得呼呼的香。

湯圓和包子都奇怪，黑狼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