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心，你是不是傻？秦大壯這麼對你，你居然還能回來問小小拿錢？你就沒想過2500塊錢拿回去肯定也是一分不剩，全被秦大壯拿走。你這是拿錢買平安，問題是能買來平安嗎？

秦大壯要是心大了，覺得你能從娘家拿來錢。以後那對你和孩子更是變本加厲，到時候你每次都回來拿錢？娘家有多少錢給你填窟窿？」

江月是恨鐵不成鋼，這個妹妹不多想想啊。

秦大壯現在變成這個樣子，江心也得負責任。

江心苦笑，「當然我也知道，可是我能有什麼法子呀？這日子總要過下去。孩子們現在還小，我只希望孩子們能大一點，他們都考上大學，我的任務也就完成。

到時候自然不會再這樣，秦大壯能說的借口也就是這兩千五，其餘的他還不至於一個男人要靠丈母娘家裡人養，他沒那個臉說這個話。

打人的事，我除了忍著，還能怎麼樣！女人誰一輩子不就是這麼過得。」

聽天由命的語氣讓江小小氣的牙痒痒。

「既然這個日子過成這樣，二姐那就離婚吧。」

一句話把江心嚇一跳。

「離婚？不行不行！離了婚的女人回娘家會害娘家被人嘲笑的，咱爸咱媽現在日子好不容易過的舒心一點兒，你們一個個都生活的這麼好。我要是離了婚，回到娘家來，人家一說起來，江小小有一個離了婚的姐姐。

你的臉上好看啊！江磊還沒結婚呢，要是有個離了婚的姐姐在家裡帶著孩子，你想一想，人家誰敢嫁到咱家來？我害了我自己就夠，我怎麼還能害了家裡人。」

江心臉色都嚇白。

離婚在八零年是很丟人的一件事，很多人對於離婚的女人和娘家都抱有歧視和鄙視。

江心顧慮的的確是這個年代的所有女人顧慮的。

更多的是擔心社會上人們的歧視眼神，還有閑言碎語。

江月打一巴掌江小小後背，力氣輕的連蚊子都拍不死。

還連帶翻個白眼。

江小小不滿的解釋。

「大姐，你別那個眼神瞅著我。我說的這個話是實話，日子過不下去，還要委曲求全的過下去。圖什麼？秦大壯現在開始打二姐，如果等到孩子長大，起碼還有十幾年。

你們想過沒有？如果二姐再被打上十幾年，這種日子能過下去嗎？我再假設一下，二姐為了忍辱負重，就這麼忍著憋著。比如說在這十幾年當中，有某一天忽然被打到忍無可忍，那種憤怒在心裡一直積壓，積壓到某一個點突然爆發出來。

然後直接把秦大壯給弄死，最後自己坐牢。這就是你們要的結果？雖然大家心裡對二姐會充滿同情，可是坐牢這件事是絕對不可能因為同情你就不存在，因為同情你這件事就可以當做沒發生。

二姐，你到時候想過沒有兩個孩子會怎麼樣，還是說你準備忍一輩子。就這麼被他打，打到你將來老了，這樣的生活是你要過一輩子的嗎？別人的閑言碎語你很放在心裡，可是你是為別人活著嗎？

誰知道你活的這麼辛苦，活的這麼難，誰知道你每天遍體鱗傷，偷偷含著眼淚入睡。光是為了別人的目光，活在別人的閑言碎語里，所以自己要就要這麼忍下去？你覺得人的一輩子應該這樣過嗎？」

江小小說的可是經典的案例，很多被家暴的婦女最後就是爆發之後的震驚四座。

不是有一句話，不是在沉默中爆發，就是在沉默中消亡。

江心搖搖頭，「哪有你說的那麼嚴重，誰家兩口子過日子會不打打鬧鬧的。畢竟他是孩子的父親，我雖然覺得他打人不對，每次打我的時候我也會覺得，恨不得弄死他，可是看著孩子還這麼小，如果真的沒了父親，我一個女人帶著孩子，怎麼過日子？

沒有父親的孩子，他們在學校上學，將來工作都是會被人看不起的。我自己已經這樣，委曲求全也能把日子過下去。可是不能把孩子們也害了。」

江心還是傳統的家庭婦女，在心裡對於男人打女人沒有根本性的認識，就是覺得是簡單的夫妻問題。

根本當事人都不以為然。

「那麼拉弟和招娣呢？」

江心奇怪道，「他們兩個好好的，這件事和他們沒關係，我會保護他們，不讓他們被你姐夫打的。」

她做到了一個母親應該做的一切，為了維護孩子，才會被秦大壯打的這麼慘。

「拉娣和招娣天天看到自己的母親被自己的父親拳打腳踢，生活在地獄之中，等到他們長大，他們還敢結婚嗎？他們內心的恐懼允許他們去結婚嗎？

這種陰影會讓他們一輩子懼怕男人，沒有安全感，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所謂的婚姻生活。二姐希望的就是把他們養大了之後，他們因為對丈夫的恐懼，對於婚姻生活的畏懼，一輩子不去結婚，這就是你希望的。」

說到孩子立刻戳到江心內心深處的軟肋。

「不會的，不可能……我不是……我……」

江心哽咽，內心的恐懼讓她焦慮，第一次意識到也許自己想的簡單。

江月按住江小小還要繼續的架勢。

「江心，小小雖然說的有點兒言過其實，可是說的問題你必須正視。你可以為你自己忍，可是你想過沒有，孩子們是不是希望看到這樣的爸爸媽媽在一起生活。

而且你說的問題，秦大壯身上不是一點兒的問題，他現在不光是打人的問題。他和你拿的那些錢都花在哪裡，必須有一個交代，兩口子過日子，不可能說他單方面拿錢走，而且不通知你一下花錢的用途。

如果他有了一些不良嗜好呢，我就先不說他有沒有男女作風問題。就說一個最簡單的問題，他如果在外面和其他人賭博。或者是做一些壞事兒。

那麼這可不是簡單的你忍一忍就能忍下去的，這個日子恐怕就會是水深火熱。你光是簡單的覺得你自己忍一下，到了那個時候，有一天他賭博賭瘋了。

在桌子上甚至連自己老婆孩子都能輸給別人，在他心目中兩個女兒都是賠錢貨，根本沒有任何重視過，那麼兩個孩子也許會被他直接抵給別人抵債。

到時候你覺得你能不能以憑自己一個人的力量保護得了兩個孩子？」

江心差一點跌倒。

是啊，如果秦大壯現在學會賭博呢。

那他們母女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