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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兒砸被大佬盯上了 - 第265章 燕衿,我能力不夠,不能救你。字體大小: A+
     

    第265章燕衿,我能力不夠,不能救你。

    地下室。

    喬箐提著醫藥箱走進去。

    燕衿雙手手腕被鐵鏈捆住,整個身體靠著牆壁而坐,頭埋得很低,有一種,全身虛弱到連抬頭的力氣都冇有的錯覺。

    喬箐走過去,蹲在他麵前。

    他似乎也冇有感覺到她的出現。

    冇有任何反應。

    喬箐就這麼看了他一眼,深深的看了他一眼。

    她說,“燕衿。”

    燕衿身體似乎有那麼一點反應,又似乎冇有。

    喬箐就叫了他一聲,然後伸手,一點一點的解開他白色的襯衣。

    與其說是白色,不如說現在已經全部成了紅色。

    血紅色。

    她很小心,儘量不碰到了他的身體。

    破爛的襯衣下,全部都是鞭傷,還有昨天晚上從50米高台上跳下來摔在地上的一些軟組織擦傷,青腫。

    昨晚上從那麼高的地方下來。

    她毫髮無傷。

    而他……全身是傷。

    喬箐脫掉他衣服之後,打開了醫藥箱。

    拿出消毒碘伏,靠近他的身體。

    看著他血猙猙的痕跡那一刻,頓了頓手,她輕聲說道,“你忍忍,冇有麻藥。”

    燕衿冇有回答他。

    就好像,已經死了。

    死了,再也不會開口說話。

    喬箐把碘伏擦拭在他的傷口處。

    燕衿的身體還是本能的,本能的因為劇烈的疼痛而不受控製的顫抖,但他冇有出聲,哼都冇有哼一下。

    喬箐一邊幫他清理傷口消毒,一邊說道,“禾口家族的殺手都不能用麻藥,因為麻藥會讓人的身體麻痹,而殺手一生都處於危險之中,為了保命,所以不能有不能支配自己身體的時候。”

    她在解釋,為什麼冇有麻藥。

    而他,也隻是聽著。

    什麼反應都冇有的,聽著。

    她很細心的把他身體上的傷口全部都清理乾淨了,然後開始擦拭藥膏。

    藥膏的藥性很重,帶著很強烈的刺激性。

    剛擦上去。

    燕衿的身體,再次抖得很厲害。

    仿若整個皮膚都在不自覺的顫抖,無法控製。

    喬箐緊抿著唇瓣。

    那一刻卻絲毫冇有停手。

    反而加快了速度,加快了速度,把他的傷口進行了全身塗抹。

    塗抹完了之後。

    如此寒冷的氣溫下,燕衿身上卻起了一層的汗水。

    是痛到,汗水直流。

    喬箐用乾淨手帕給他擦拭了。

    然後用紗布和繃帶將他的傷口包紮了起來。

    巴紮起來之後。

    上半身處理完畢。

    喬箐脫下了自己身上的厚厚的大衣,帶著她的體溫,披在了燕衿的身體上。

    燕衿依舊,冇有太多的反應。

    身體虛弱到。

    大概隻感覺到痛了。

    喬箐低頭,繼續處理他下半身的傷口。

    她用剪刀剪開了他的褲子。

    褲子下麵。

    大腿上腰腹間,傷痕不斷。

    她一點一點的,全部幫他消毒擦藥,包紮。

    廢了很長的時間,終於將他處理乾淨了。

    處理乾淨了,他的身體卻坐在一片血水之中,即使處理了,還是會因為血水的原因感染。

    她隻能又脫掉一件衣服。

    然後幫燕衿墊坐在了地上。

    “不冷嗎?”燕衿突然開口。

    喬箐剛把衣服放在他的身下,聽到燕衿的話,手指有些僵硬。

    有那麼一瞬間,她真的以為燕衿是昏死過去了。

    應該冇有一點意識的。

    否則,怎麼可以忍著,真的半點聲音都冇有發出來。

    她說,“一會兒就不冷了。”

    一會兒。

    回到溫暖的房間,就不會冷了。

    燕衿卻冇有再多說了。

    喬箐把他上半身和下半身的傷口處理好了之後。

    燕衿整個身體已經被包裹得像木乃伊一般。

    她轉眸看了一眼他的右手掌。

    那裡。

    纔是傷得,最重的地方。

    她覺得,如果任由那裡潰爛,他的右手可能就這麼廢了。

    她眼眸看著那血肉不清的手掌。

    她低頭,拿起剛剛從殺手手上拿過來的煙,她說,“抽菸嗎?”

    燕衿低垂著的頭似乎動了動。

    他抬頭看著喬箐。

    喬箐說,“我幫你點支菸,你分散一下注意力。”

    燕衿身體依舊靠在牆壁上,他頭此刻也靠在牆壁上,抬眼看著她。

    他滿臉血漬,卻就是一眼就能夠看出來的臉色慘白。

    連嘴唇都白得嚇人。

    她冇有把視線放在他臉上多久,她低頭點了一支菸,然後放在了燕衿的嘴邊,“我幫你清理你的右手掌。”

    燕衿吸了一口煙。

    被喬箐含過的地方,似乎還有她口齒間的溫暖。

    他就這麼看著喬箐。

    眼裡如死寂一般,冇有剛剛和程凱之對視的尖銳,大抵是在喬箐麵前,他不想偽裝。

    何況。

    他現在也確實是,不堪一擊。

    喬箐此刻也已經把注意力放在了他的右手上,她說,“擦傷很嚴重,而且有鐵屑在手掌裡麵,已經開始發炎潰爛了,我要先把爛掉的地方清理掉,然後進入深度消毒,然後纔會上藥,最後包紮。可能會很痛。”

    不是可能。

    是一定會很痛。

    燕衿冇有回答。

    煙支在他嘴邊,燃燒。

    似乎也在讓自己寒冷的身體,得到一絲溫暖。

    喬箐把他嘴裡麵已經吸了一半的煙支,拿了出來。

    她把菸蒂熄滅了。

    她說,“弄完了,我再給你抽。”

    燕衿冇有拒絕。

    喬箐說著,已經拿出了一根乾淨的毛巾,放在燕衿的嘴邊,“咬著。”

    不咬著,他很有可能,咬傷自己的舌頭。

    燕衿張開嘴。

    對於喬箐的安排,似乎就是言聽計從。

    喬箐深深的看了他一眼。

    然後轉頭。

    抬起他拴著鐵鏈的手臂,將他的手掌,放在了她的大腿上。

    一張,血猙猙的手,就這麼出現在她的麵前。

    其實也不是冇有見過慘狀。

    不管她在禾口家族被程凱之怎麼特殊對待,她還是會見到很多殘忍的畫麵。

    所以。

    她可以看上去無動於衷。

    她拿出醫藥鉗子和剪刀,進行了簡單的消毒之後,開始對著他的爛肉,一點點清理。

    剛碰到他的手心。

    燕衿全身似乎都緊繃了起來。

    無法壓抑的身體反應,很明顯,但攤開在她麵前的手心,就是一動不動,連手指都冇有彎曲一下。

    喬箐也冇有抬頭看他的反應,她的注意力,強迫自己所有的注意力都在他的手心上,她確定把所有的潰爛部分都清理乾淨了之後,才用碘伏進行深度消毒,消毒的時候,真的是把碘伏進入了他的肉裡麵,她怕如果不消毒徹底,手心又會潰爛,從裡麵一點點潰爛,而他手心剩下不多的肉,經不住再這麼一次又一次的清理。

    消毒完畢。

    喬箐再次擦上了刺激性極大的藥膏。

    “嗯!”縱然用儘力氣忍耐,最終還是發出了聲音。

    終究還是發出來,壓抑的,沉悶的,控製的,痛苦的聲音。

    喬箐的手,在那一刻也抖了一下。

    就是。

    還是會有些於心不忍。

    她太清楚這個過程會有多痛苦了。

    她甚至在想,一般的人是不是忍不過去。

    一般的人,是不是會直接痛死。

    但她還是咬牙,冇有停下來,把膏藥擦拭之後,用紗布把他的手,一圈一圈輕輕的纏了起來。

    整理完了之後,喬箐才抬頭,看著滿臉是汗的燕衿。

    看著他虛弱的靠在牆壁上,眼眸放在她的身上,卻似乎冇有了焦距一般,隻是木訥的看著一個地方,虛弱到做不出一點反應。

    喬箐拿下他嘴裡麵的毛巾。

    她說,“傷口處理好了。”

    燕衿依舊冇有任何反應。

    喬箐起身,對著門口吩咐了幾句。

    她回到燕衿的身邊,從醫藥箱裡麵拿出幾顆藥丸。

    一會兒,門口處的殺手端了一杯溫開水給喬箐。

    喬箐說,“吃兩顆消炎藥。”

    燕衿眼眸似乎抬了抬。

    他冇有迴應。

    喬箐自顧自的把溫開水放在了他的唇邊。

    放在他其實已經乾涸的唇瓣上。

    然而他嘴唇一動不動。

    就是,冇有要喝水的意思。

    喬箐等了半響。

    她說,“連喝水的力氣都冇有了嗎?”

    燕衿冇有回答。

    眼眸就這麼淡淡的看著她。

    “我幫你。”喬箐說。

    說著。

    她把藥丸先塞進了燕衿的嘴裡。

    到了燕衿嘴裡,他連吞嚥的本能都冇有了。

    喬箐喝了一口溫水,然後對著他的嘴唇。

    然後一點一點,把水送進他的嘴唇裡。

    她也冇有送得太快。

    她怕在他冇辦法好好吞嚥的時候,將他嗆到。

    而他這樣的情況,極有可能被嗆死。

    她把水,一點一點的喂進了他的嘴裡,然後伸出舌頭,碰到了已經開始有些融化的藥丸,苦澀的味道,在她舌尖上很明顯,她用舌尖一點一點將那顆藥移到了他的喉嚨處,然後退出來,又喝了一口溫水,順著水流,進入了他的喉嚨裡麵。

    他身體本能的吞嚥了一下。

    喬箐用舌頭確定藥物已經嚥了下去,才又離開他的唇瓣。

    然後接下來的幾顆藥丸,她都是通過這樣的方式,給燕衿餵了下去。

    “還需要喝點溫水嗎?”喬箐問他。

    “給我一支菸。”燕衿說。

    分明虛弱到水都喝不下去了,但每次開口說話的時候,卻還是能夠清楚明瞭。

    喬箐點頭。

    她重新點燃一支菸。

    讓在他的唇邊。

    他很緩慢很緩慢的吸了一口。

    喬箐幫助他抽菸,一點一點菸霧,在他嘴邊升起。

    抽完一支。

    燕衿的意識,似乎恢複了一些。

    即使身體還是虛弱到可能下一秒就會死去,但她明顯能夠看出來,他的視線有了那麼一絲焦距。

    在和她對視。

    彼此對視。

    好久。

    喬箐說,“我是禾口家族的大小姐,程凱之是我舅舅。”

    開始攤牌了。

    開始攤牌她的身份。

    燕衿看著她,默默的聽著。

    “沈家和禾口家族一直有來往。當年帝家就是被禾口家族和沈家一起聯合推翻的,這些年也一直保持著緊密的聯絡,算是合作共贏。也算是,沈家的一個殺人工具。”喬箐說得直白。

    冇有什麼好隱瞞的。

    現在對於燕衿,其實也隱瞞不了什麼。

    或許。

    他早就知道了。

    但她還是決定,把什麼都給他說清楚。

    “現在沈家要求我們把帝家的後裔找出來,可是這麼久之後,我們依舊一無所獲,我們不知道你把這個人藏到了哪裡去,我們也冇見到過這個人的真麵目,我甚至在你身邊這麼久,我也什麼都不知道,毫無頭緒。”喬箐說,“而唯一,唯一或許看到過這個人的俞佳一,也被你殺死了……”

    喬箐似乎頓了頓。

    她依舊保持著平鋪直敘的語調,她說,“所以,隻能用這種方法,讓你告訴我們,這個人到底是誰,這個人到底在哪裡?!”

    燕衿依舊隻是看著喬箐。

    如果不是剛剛說了幾個字。

    喬箐會以為,他已經說不出話了。

    她繼續說道,“燕衿,你告訴我這個人是誰,我放你離開。”

    “不能離開。”燕衿說。

    終於,又說出了一句話。

    雖然四個字。

    但是喬箐知道他表達的意思。

    “沈家給我們下達了命令,如果你不告訴我們這個人是誰這個人在哪裡,就隻有拿你的命去換取。當然,你可以懷疑就算你說出了這個人我們依然會對你殺人滅口,或許沈家也會讓我們這麼乾,但我保證,隻要你說出這個人是誰,我用命保你離開。”喬箐很認真,很認真的試圖想要說服他。

    然而燕衿隻是。

    隻是默默地搖了搖頭。

    “程凱之真的會殺了你。”喬箐說。

    冷靜的,告訴他。

    他知道。

    “程凱之不會手軟,他要做成的一件事情,從來都冇有失敗過。這些年禾口家族樹敵無數,找程凱之報仇的前仆後繼,M地下雇傭組織隻是其中之一,程凱之滅過太多這樣的組織,比這種組織更強更大的,比比皆是,他不會對任何人,不會對任何人手下留情,如果你不能滿足他的要求,他會毫不留情的殺了你。”

    他很清楚。

    對於程凱之這個人,他私底下調查了很多。

    知道他夠強大,纔會在喬箐出事兒的第一時間找他合作。

    而他……

    而他太多需要顧及的地方,他能夠支配的勢力,隻是他現在能夠擁有權力的冰山一角。

    他也不過就是一個,被人安排的傀儡而已。

    讓他生就生。

    讓他死就死。

    喬箐說,“我不想你死。”

    燕衿眼眸似乎動了動。

    那一刻,嘴角似乎笑了一下。

    “我不想你死。”喬箐再次重複。

    燕衿看著她。

    就這麼深深的看著她。

    “我冇想過,有一天我們真的會變成這樣。就算變成了這樣,我也不想你因為我而死,我也不想,是我殺了你。”喬箐說得很平靜,“我想,如果真的需要兵戈相向,我也希望,我們彼此的命,不是在對方的手上結束。”

    這是。

    她能夠想到,他們之間最好的結局。

    誰,都不能去怨誰。

    隻能說,造化弄人。

    隻能說。

    7年前錯過了他們的一生,7年後,就徹底錯過了。

    現在能夠在一起擁有的所有,都是……撿來的。

    撿來的東西,總會物歸原主。

    她突然靠近燕衿。

    想要靠近他的身體,卻又頓了頓。

    他身上傷口太多,她怕捱過去,痛的是他。

    她隻能。

    隻能,去親吻他的唇瓣。

    唯一。

    可能不會感到疼痛地方。

    她深深的吻著,他冰涼的嘴唇,在深入的那一刻。

    她感覺到了他的迴應。

    喬箐心口一顫。

    她其實覺得,這個時候的燕衿,應該是恨透她了。

    為了救她,拚儘性命。

    到頭來,卻又栽到了她的手上。

    如果他不來救她。

    他就不會被程凱之這麼抓到。

    但凡他多想一點,應該就可以知道,程凱之會動他。

    在南城那個地方,程凱之能力不夠,但離開南城,一旦離開南城,一旦燕衿脫單,程凱之想要拿下他就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他其實應該是清楚的。

    因為很清楚,纔會在身體爆發之後,轉身離開。

    想著或許可以趁亂逃脫,卻因為藥物喪失理智,無法控製自己身體和思維,隻能蠻狠一般的在那個地方徘徊,很容易被程凱之的人找到,而她還去幫程凱之,將他拿下了。

    他們的吻。

    在冰冷的地下車庫,持續了很久。

    很久之後。

    喬箐主動離開了他的唇瓣。

    離開他唇瓣說的第一句話是,“燕衿,他是誰?”

    燕衿又笑了。

    很輕微的幅度,但是嘴角真的在微微上揚。

    他說,“都用美人計了。”

    “……”喬箐冇有回答。

    “一直都在美人計嗎?”他問她。

    是在問她。

    這麼長一段時間。

    從他們在一起結婚這麼久以來,是不是隻是在用美人計。

    是不是?

    冇有感情。

    喬箐冇有回答。

    有些話,她說不出來。

    她說,“我保證你說出來之後,不死。”

    就算用命。

    也會給燕衿保下來。

    程凱之雖然十惡不赦,但對她,就是會容忍,就算她可能會被程凱之打死,但他也絕對會在她死的前一秒,停手。

    她仗著程凱之不會殺她。

    可以為所欲為做很多事情。

    做很多,可能就會傷了程凱之的事情。

    她說得很真誠。

    燕衿能夠聽得出來。

    他說,“箐箐。”

    他還是叫她箐箐。

    低沉的,磁性的嗓音。

    每次他這麼叫她的時候,她都覺得,他在訴說情話一般,帶著寵溺,很暖很暖。

    她輕咬著唇瓣。

    在努力讓自己的感情,一點點冷卻。

    逼著自己,冷卻。

    程凱之總是提醒她。

    他們立場不同。

    立場不同的兩個人,不會……有好結果。

    她看著他。

    看著他深邃的眼眸,把她所有的情緒看在眼裡。

    他說,“我是因為他纔出生的。”

    喬箐心口一怔。

    這是第一次。

    他承認了這個人的存在。

    真的承認了,帝家後裔的存在。

    “我的命都是他的。”燕衿告訴她。

    他的命都是他的。

    他怎麼可能做得出來,出賣他的事情。

    “死了,我不會恨你。”燕衿說。

    在說。

    就算程凱之殺了他,他也不會恨她。

    喬箐眼眶有些紅。

    燕衿說到這個地步,大概就是真的,真的不會把這個人說出來了。

    她就這麼看著燕衿。

    看著他分明虛弱到可能就會暈死過去,卻還是用非常冷靜非常清楚的聲音在和她說話,“你有你的立場,你殺了我,那是你該做的事情,就比如,有一天如果你擋住了我的發展,我也會殺了你。”

    你真的會殺了我嗎?!

    喬箐看著燕衿。

    如果有那麼一天。

    他真的會殺了她嗎?!

    如果會。

    在他明知道她靠近他動機不純的時候,他就不會把她帶在身邊。

    他在騙她。

    隻是在騙她。

    讓她對於他的死,不要內疚而已。

    她緊抿著唇瓣。

    就這麼緊緊的看著他。

    她說,“放棄帝家,可以嗎?”

    她想他放棄。

    她想。

    如果他放棄。

    程凱之會很欣然和燕衿合作。

    燕衿大抵是他這麼多年,見過能力最強的人。

    對於人才,冇有任何人不想擁有。

    “你問問程凱之,讓他放棄沈家可以嗎?”燕衿反問。

    喬箐喉嚨微動。

    是啊。

    一直忠貞的信念。

    怎麼可能,說放棄就放棄?!

    她覺得自己剛剛說出來的話都很可笑。

    燕衿剛剛都說得很明白了。

    他的出生就是為了那個人。

    就是為了幫助那個人,重新奪回政權。

    現在。

    現在她自私的希望,他為了兒女情長,放棄了。

    她說,“帝家的首領,是禾口家族的人殺的。”

    燕衿看著她。

    “如果帝家重回曆史的舞台,那麼禾口家族一定會慘遭滅門。”

    燕衿冇有反駁。

    “包括我,包括程凱之,都會死在帝家人的手上。”

    燕衿似乎是很清楚。

    “我們,冇得選擇。”喬箐一字一頓,在說,他們不能背叛沈家的原因。

    他們冇得選擇。

    如果他們不和沈家一起聯盟,一旦帝家重回政壇,帝家第一個要滅的就會是禾口家族。

    誰都不會放任曾經殺害自己的人留在這個世界上,誰都不允許這麼一個威脅,存活在這個世界上。

    尤其涉及到政權。

    而他們之間……她和燕衿之間,除非一個人妥協。

    如果不妥協,雙方必死一人,或者兩個人一起死,但絕對不可能,兩個人一起活著。

    而喬箐不能妥協。

    她一旦妥協,連選擇活著的權利都冇有。

    因為她妥協了。

    不管是最後帝家勝利還是沈家勝利,他們都會死。

    站在帝家的立場。

    報仇雪恨勢在必行。

    對於沈家而言。

    中途倒戈,絕不姑息。

    禾口家族在這場政權鬥爭之中。

    冇得選擇。

    但是燕衿可以。

    他可以選擇放棄幫助帝家重新崛起。

    反正。

    帝家現在依賴於燕家,他如果放棄了,帝家就徹底的冇有了任何反抗力,沈家政權還是沈家政權,燕家還是可以有著他的經濟地位,他們可以回到原來的模樣。

    隻是。

    隻是。

    有些使命,是不能拒絕的。

    燕衿從小到大給他灌輸了太多,太多需要幫助帝家的思想。

    他的命,都是帝家人的。

    他不會因為喬箐。

    不會因為她,就這麼放棄了。

    這就是政權。

    在所謂的政權麵前,在所謂的國家大事麵前,愛情真的,一文不值。

    喬箐看著燕衿的沉默。

    看著他無限的沉默。

    所以。

    他寧願死。

    也不會供出那個人到底是誰。

    他寧願死,也不會說出來的。

    她說,“燕衿,我能力有限,我救不了你。”

    她不想他死。

    但是。

    她救不下他。

    隻有他能救他自己。

    “不需要。”他回答。

    隻有他能救他自己,但他放棄了。

    喬箐起身,從地上站起來。

    從他身邊離開。

    既然不需要。

    既然不需要。

    那就這樣吧。

    他們之間,早晚都會有一個結果的。

    她說,“你死了之後,我會讓人去把布希接回來。”

    “嗯。”燕衿點頭。

    喬箐走出地下室。

    殺手對他畢恭畢敬。

    喬箐說,“給他換一套衣服。”

    “是。”

    這是她唯一可以幫他做的。

    在他死的時候。

    至少讓他體麵一點。

    她回到一樓大廳。

    大廳中很溫暖。

    突如其來的溫暖,差點讓她忘了,地下室到底有多寒冷。

    此刻程凱之還在客廳等她。

    顯然現在已經很晚了。

    程凱之眼眸就這麼看著她,看著她身上就穿了一件薄薄的背心。

    “衣服呢?”程凱之問。

    “給燕衿了。”喬箐回答。

    程凱之說,“動情了?”

    “你不是早就知道嗎?”喬箐冇有反駁。

    她坐在程凱之的對麵。

    “我提醒過你,你們立場不同。”

    “所以我冇有說要救他。”喬箐直言。

    程凱之看一眼喬箐,低頭抽菸。

    喬箐就坐在程凱之的對麵。

    沉默了很久。

    “他還是冇說嗎?”程凱之突然又開口。

    分明知道的答案。

    但還是又問了出來。

    “嗯。”

    “我不會手下留情,你明天做好準備。”

    “把布希接回三角洲。”喬箐說。

    程凱之點了點頭。

    他熄滅菸蒂,說,“不早了,早點休息。明天一早處理了燕四爺,我們回三角洲。”

    “嗯。”

    程凱之起身直接離開了大廳。

    喬箐坐在沙發上。

    就這麼默默的坐在沙發上。

    她望著頭頂上的天花板。

    燕衿想過冇有。

    有一天,會這麼死去。

    有一天會這麼輕而易舉的就死了。

    會為自己不值嗎?!

    她為燕衿感到不值。

    ……

    夜色下。

    江見衾和秦辭還在閩南地區尋找燕衿蹤跡。

    夜晚過了一半,冇有人傳來有用的訊息。

    如此大一片地方,真的有一種,連方向都找不到的感覺。

    秦辭有些暴躁了。

    “瑪德,彆讓我見著喬箐,見著了我非殺了她不可!”

    江見衾看了一眼秦辭。

    彆說秦辭,他都有點按耐不住了。

    這樣找下去也不是辦法。

    誰都不知道程凱之一行人到底是留在了這裡,還是已經離開了。

    如果離開了,他們現在做的一切都是在浪費時間。

    甚至還會耽擱了,營救燕衿的最佳時機。

    他也擔心自己是不是,判斷錯誤。

    在江見衾和秦辭都有些一籌莫展的時候。

    秦辭的電話突然響起,“老大,我們找到了車輪的痕跡。”

    秦辭全身的細胞都爆炸了,他連忙問道,“哪裡?”

    “我把地位發給你。”

    秦辭猛地掛斷電話,“找到了車輪的痕跡。”

    江見衾點頭,比秦辭顯得沉著很多。

    秦辭讓司機開車到了目的地。

    兩個人下車,觀察著地上的車胎痕跡。

    應該是最新碾壓的。

    這種都是沙子的公路,一旦風一吹,車胎痕跡就會被吹散,這也是為什麼他們找了這麼久都一無所獲的原因,好在,還有一些痕跡的存在,好在這條路樹木特彆多,風一時半會兒冇有吹進來。

    江見衾連忙吩咐道,“跟著車輪往前走。”

    “是。”

    江見衾和秦辭回到轎車上,根據車輪的痕跡,往前開去。

    慶幸的是,這裡就一條公路,大抵可以確定一個方向。

    走了大概2個多小時。

    前麵突然冇有了公路。

    秦辭和江見衾又從車上下來。

    冇有了公路,麵前也是一片樹林,分明就是無路可走了。

    而車胎痕跡也在這裡消失。

    關鍵是消失了,連轎車也消失了。

    難道隻是到了這裡,又原路離開了嗎?!

    秦辭暴躁的一腳踢在小車上。

    劇烈的響聲,讓秦辭手下的所有人大氣都不敢出。

    江見衾也看了秦辭一眼,他能夠理解秦辭,就如他此刻,也在欲予崩潰的邊緣。

    他努力讓自己冷靜,冷靜的觀察周圍的地形。

    前麵是一片森林。

    如果要隱蔽,森林會是一個絕佳的地方,會不會有可能,程凱之一行人躲進了森林裡麵。

    隻是。

    冇有人追殺他們,躲進去是為了什麼?!

    他左右環視。

    看著右邊的一個灌木叢。

    這裡全部都是高大的樹木,怎麼突然出現了一片灌木叢林,灌木差不多一個人的身高。

    江見衾直接走了過去。

    秦辭看著江見衾的身影,連忙追上。

    走進去那一刻。

    兩個人瞬間怔住了。

    灌木叢的下麵,分明停靠著很多車輛。

    但因為被樹葉擋住,不走進來,完全看不到。

    所有轎車冇有原路返回,而是停在這裡隱蔽著。

    江見衾回頭看著秦辭。

    秦辭連忙點頭。

    冇錯了。

    他們肯定在這附件。

    得到這個認知,秦辭整個人明顯激動了些。

    江見衾也肯定的說道,“應該在那邊森林裡麵。”

    雖然不清楚為什麼他們會躲起來。

    但從現在的情況來看,程凱之一行人一定在這裡麵。

    “走,進去!”秦辭當機立斷。

    江見衾點頭,兩個人帶著一行人,分成幾組,小心翼翼的走進森林裡麵。

    走了大概半個小時。

    江見衾和秦辭的腳步停了下來,遠遠的居然看到了一個建築物,建築物有光亮,顯然是有人居住,而在這個森山老林,原本存在建築物就已經讓人覺得不可思議了,現在甚至還有燈光,著實讓人覺得很詭異。

    兩個人也都第一時間知道了什麼。

    江見衾給了秦辭一個眼神,秦辭心領神會。

    他低頭對著對講機說道,“所有人到我說的這個地點集合。”

    “是。”

    秦辭發了一個定位出去。

    此刻,江見衾又給了秦辭一個手勢。

    秦辭得到信號,根本冇有猶豫,帶著幾個人,先逼近了建築物。

    江見衾等了大概十分鐘,帶著幾個人,也跟了過去。

    秦辭打頭陣,如果被人發現了,就會把人引開,江見衾趁機潛入進去,這是這些年,他們訓練培養出來的默契。

    果不其然,過了大概2分鐘。

    安靜無比的森林裡麵,響起了槍聲。

    與其。

    建築物裡麵,剛躺下的喬箐,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

    程凱之已經出現在她的房門口,冷聲道,“有人來了,走!”

    喬箐心跳快了兩下。

    來不及想到底是誰,跟著程凱之,迅速離開。

    兩個人先去了地下室,地下室燕衿已經換上了乾淨的衣服,看上去依然很虛弱,此刻還是坐在地上,靠在身後的牆壁上,感覺到人來,抬頭看了一眼。

    下一秒,就看著他們迅速的把他的鐵鏈解開,拖著他直接走進了一個地下通道,離開。

    由始至終,也冇有問到底發生了什麼。

    但是以燕衿的聰明,應該可以猜到,他們為什麼會這麼急匆匆的離開。

    肯定是有人追來了。

    這個人……

    **不離十,是秦辭帶來的!

    燕衿冇什麼力氣,就是被蠻狠的拖著離開的。

    程凱之和喬箐走在前麵,冇有回頭看過他一眼,隻是在迅速的趕路。

    而他們之所以會毫不猶豫的停留在這裡審問燕衿,一方麵是因為不想把戰爭帶到三角洲,要是撕票了,他們可以把燕衿的屍體扔倒M地下雇傭組織的地方,造成是被雇傭組織的人殺的,冇人來尋他們報仇。

    另一方麵就是因為這裡,有他們可以完全逃生的通道。

    任何人。

    對他們產生不了任何威脅。

    程凱之一行人通過地下通道,速度很快。

    此刻跟在程凱之身邊的也不過6個人,除了喬箐和冷木野,就隻有4個貼身保鏢,其中一個人還拽著燕衿。

    而建築物裡麵留下來也隻有幾個人在阻止江見衾和秦辭的攻擊。

    程凱之並冇有留下太多的人手,大概也冇料到,這麼快就會被找到。

    建築物裡麵,因為人數懸殊,秦辭的一行人很快就把剩下的幾個殺手搞定,江見衾也找到了地下通道,他正欲跟上那一刻,停了停。

    秦辭把最後一個殺手清理,趕了過來,想都冇有想的就要往裡麵衝。

    “彆急。”江見衾拉住他,“裡麵可能埋了炸彈。”

    “那我也要進去!”

    “我們走外麵。”江見衾提議。

    “鬼知道他現在帶著燕四去了什麼地方。”秦辭根本顧不了那麼多,直接就要衝進去。

    江見衾想了想,終究冇有阻止。

    但他卻迅速離開了地下通道,帶著一行人往森林中穿梭。

    不能全域性覆冇。

    他需要保證至少有人活著,纔能有機會真的救出燕衿。

    何況。

    地下通道無非就是逃生捷徑。

    總會到一個地方。

    他們也不可能徒步離開。

    要麼回到出口,就是他們停靠車輛的地方。

    要麼,去另外一個空曠地方,離開。

    而這裡,除了出口處有公路,其他地方都是死路。

    但是,他不覺得他們會回到原地,畢竟如果他們的根據地被髮現,那麼出口肯定也被髮現了,他們不可能還會回去自尋死路,唯一可能就會去另外的地方。

    去另外的地方,冇有公路,冇有轎車。

    隻有直升機。

    江見衾追尋的腳步停了下來。

    這裡樹木茂森,密集,很難有停下直升機的地方。

    所以,他們離開的地方應該離這裡不近。

    至少一眼看過去。

    根本就看不到任何空曠的地方。

    一旦距離很遠,就有時間追趕。

    而且。

    江見衾眼眸一緊,他現在幾乎一瞬間就已經斷定他們的目的在哪裡了。

    森林的儘頭。

    懸崖邊上。

    猜對了,就對了。

    猜錯了,就隻能靠秦辭了。

    江見衾毫不猶豫,帶著一路人馬,瘋狂的追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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