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梅....」大漢嘴裡一片苦澀。

「到底治不治了？」楚蘊不耐煩的道。大漢一激靈，看著楚蘊冷靜到幾乎冷漠的目光。

遲疑了。

他的確還有很多話要和媳婦說。

可是真的要放棄治療嗎？

那阿梅就真的要永遠離開他了。

「趕緊的，要治就治，不治下一位。」

楚蘊並沒有什麼一定要救人的想法。

在她看來，大夫就是一個工作而已。

或許很多醫者，都有一片仁心。

這樣的醫者也值得人尊敬。

可她覺得，既然對方自己放棄，她也沒有必要上趕著去當好人。

自己才應該是自己第一負責人不是嗎？

楚蘊話一出口。

大漢心頭瞬間一痛。

他懷裡的女子不知道什麼時候睜開眼。

氣息微弱的女人，手卻死死摳著大漢胸口。

「你敢不救老娘....你個王八蛋。」

「老娘....就算是死，也要拉著你陪葬。」

大漢瞬間一激靈。

對。

怎麼能不治呢。

阿梅的性命，比什麼都重要。

哪怕只有萬分之一的機會。

他也要試試。

至於告別......

都要陪葬了還告個毛線的別。

大漢咬著牙，對楚蘊道。

「救，一定要救。如果....」大漢吸了一口氣，「如果可以的話，保大。」

回頭老娘罵就罵吧。

孩子沒了可以再生。

阿梅要是沒了，他到哪再去找比阿梅更好的女人。

楚蘊眼睛都懶得抬，「都能活，選什麼選。」

「要是你不想要孩子，回頭生下來你自己處理就是。」

只要別怕進班房。

大漢：......

「真.....真的嗎？」大漢結巴了。

實在是能救一個都是天大的驚喜了。

他根本沒敢想兩個都能活。

楚蘊終於抬頭，冷眼一掃，「你確定還要站在這裡廢話？」

大漢猛的一驚。

忙不迭的哦了好幾聲。

也沒看年夕瑤一眼，直接抱著人走進內室。

年夕瑤也不意外大漢的舉動。

怕死和僥倖是人類的通病。

誰也不想死。

而且總以為自己是幸運那個。

也不想想，憑什麼就你能幸運。

而且，她的金手指，絕對不會出錯的。

不屑和大漢再費口舌。

年夕瑤轉而把目光投向正接過金針的楚蘊身上。

「宋大夫，我覺得有必要提醒你一下，希望能救治更多人是好事。

但是別用你自以為的好心，浪費別人的時間和心情。

這樣除了能成全你那好笑的『醫者仁心』，沒有任何作用。」

「當然，如果在我提醒了你之後，你還堅持覺得自己診斷的沒錯，那就當我沒說。」

反正宋綺丟臉也是她樂意看到的。

楚蘊壓根不搭理她。

像是沒聽到她的話一般，拿著東西轉身進了內室。

年夕瑤也不尷尬，淡定的站在大堂里。

感受時不時有打量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那眼神，說不清是敬畏還是震撼。

反正她格外享受就是了。

其他等候的病人們看了年夕瑤一會兒，面面相覷。

再次聊開了。

「你覺得宋大夫能把人救回來嗎？」

「我覺得很懸，反正那個年小姐，從來沒有診斷錯過。

之前她說了治不了的人，全都死了，無一例外。」

「哎，那宋大夫不是白忙活了。」

「你們說，宋大夫是看在兩條人命的份上，想要最後儘力，還是她真的認為那人的媳婦還有救？」

「這......這就不好說了，要我說，如果明明知道救不了，幹什麼要費這功夫。」

「那位年小姐還在這裡呢，這要是說了能救，結果救不了的話，那不是當眾打臉嗎？

這兩位的關係還.....」

後面的話，不言而喻。

誰都知道太子最近痴迷年夕瑤痴迷的緊。

宋大夫開張好多天了，一次都沒見太子來。

既然兩人這樣的關係，明裡暗裡肯定要爭個高下的。

要是明知道不能救非要說能救的話。

不是明擺著把臉湊過去給人家打嗎？

雖然就算承認診斷錯了也丟臉，但兩相比較。

還是直接承認好一點，至少還能得個自錯能改的名頭。

「哎，這宋大夫怎麼就....」有人搖頭。

心裡有點惋惜。

其實他們還是挺同情這位宋大夫的。

也希望她真的如同傳言一般，醫術高超。

可是現在看來，終究還是差了一截啊。

細細碎碎的討論聲，間或傳進年夕瑤的耳朵。

雖然聽不真切。但是連蒙帶猜也知道他們說的什麼。

當即更加得意。

她倒要看看，過了幾天，宋綺還是不是人人推崇，被人感恩戴德的名醫。

在大眾輿論面前，到時候，她請再多水軍都沒用。

對比大堂里人的散漫。

內室所有人都嚴陣以待。

另外兩個負責抓藥的葯童也過來幫忙。

看著楚蘊面無表情跟撒花一樣的飛快落下銀針。

都忍不住在心裡暗暗捏把汗。

東家雖然看上去喜怒無常，但是給的工錢可多了。

不想失去這麼好的工作啊。

三人本來就緊張了。

再加上瞪著一雙圓溜溜的虎目，直勾勾的盯著這邊。

那鐵鎚大的拳頭都捏的嘎嘎作響。

活像是一個不對勁就要衝上來給他們兩拳頭一樣。

葯童們再瞅瞅那上白皙纖細的素手，從容不破飛快扎針的模樣。

心裡的敬佩油然而生。

這大概就是頂級醫者和他們這種學徒的區別吧。

要是他們，手早就抖的不成樣子了。

內室里所有人大氣都不敢喘。

但是粉鴨子卻知道楚蘊心裡壓根沒半點波動的。

忍不住問，「楚蘊，這個孕婦真的有救嗎？」

「我說的是用中醫手段，而不是用咱們的手段。」

臭女人真想救一個位面生靈，那肯定是分分鐘手到擒來。

但是用醫術的話，還是古代醫術，他就把不準了。

「為什麼不能？」

「因為在女人生孩子方面，古代中醫總歸比不過現代醫學啊。」

哪怕是現代醫學領域，有各種檢測儀器，還有手術。

尚且不能完全保證能處理這種難產大出血癥狀。

在古代那就更沒有辦法了啊。

「沒見識就多看書。」楚蘊冷冷的道。

「這個朝代的中醫不行，但是原始中醫絕對行。」

古今的皇權朝代，原始中醫其實早就沒落許多。

只不過比起現代位面，稍微保留完好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