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再說！」

唐愛國拖著弟弟往回走，還警告地看了眼地上呻吟的女人，這筆帳肯定得算，但不是現在。

「你們有病啊，都讓人家欺負到頭上了，還忍氣吞聲幹啥，別拉我……」

唐愛軍還在哇哇叫，但他一個人力氣再大，也沒法抵抗兩人，霍謹之和唐愛國一人拽一邊，唐愛軍只得老老實實地跟著他們走。

「賠錢，你們養的瘋狗咬人了，賠我一千塊！」

瘋女人又叫了起來，她的左小腿上都是血，地上也流了些，元寶咬得不輕，估計見骨頭了。

「賠你媽*！」

唐愛軍大罵，許久沒聽見三哥罵髒話了，去了淞城后，唐愛軍文明了不少，冷不丁聽見唐小囡有些恍神。

雖然髒話難聽，可現在聽著卻特解氣，這瘋女人實在太欠罵了，無緣無故發瘋，真特媽地欠揍！

這場鬧劇最後以唐家賠了二十塊錢告終，為這事張滿月氣得晚飯都沒吃，對唐百山也沒啥好臉色，甚至連他最愛的下酒菜花生米都不準備了。

「吃個屁，二十塊能買多少花生米，甭吃了！」

張滿月臉拉得老長，要不是孫子孫女回來了，她絕對不給老頭子做飯，讓他喝風去。

唐百山一聲也不敢吭，酒也不喝了，沒下酒菜，喝了沒意思。

「阿嬤，阿爺賠錢是應該的，到底是元寶咬傷了人，不賠錢會被人說閑話。」唐愛國勸道。

「誰讓她發瘋了，我還沒和她算帳呢！」

張滿月還是不甘心，她孫女讓人欺負了，這口氣是無論如何都咽不下的。

「這不讓人拉住了嘛，人家說起來就是咱家的狗咬了人，是那瘋婆子吃虧了，還可能說咱家仗勢欺人，二十塊錢去晦氣也是划算的。」

唐百山慢條斯理地解釋，他也心疼錢，但為了長久考慮，這二十塊錢還是得賠。

畢竟今時不同往日，他唐家現在是村裡的尖子戶，兒子會掙錢，孫子考上了狀元，還去淞城買了房子，別說是在磨盤山，就算是全鎮也算得上是頭一份了。

村裡人當面捧著，可背後說各種話的都有，人心就是這樣，窮的時候要踩你，富了又有一堆紅眼病，巴不得你家倒霉才好。

「你又不是不知道，現在多少人想看咱家倒霉呢，越是這個時候，咱們越不能讓人抓了錯處，這二十塊錢賠了，那些人就挑不出錯了！」

唐百山好聲好氣地和老太婆掰碎了解釋，花錢保平安哪，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唐家現在家大業大，黃鐵強兩口子窮得叮噹響，上無老，下無小，真瘋起來可不好對付。

張滿月冷靜下來也想明白了，可她心裡還是惱，活了大半輩子還沒吃過這麼大的虧呢。

「怎麼越有錢了，反而活得越小心了，唉……還是以前自在！」

張滿月嘆了口氣，懷念起以往的生活了，雖然窮了些，可想罵就罵，想打就打，過得多肆意。

不像現在說句話都得小心又小心，不能給兒孫們招惹是非，真特娘地憋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