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雲川今天冇出門，顧鬆濤病得很嚴重，隻短短幾天，就下不了床了，吃了阿嬤開的藥也不管用，反而越來越嚴重了。

雖然厭惡這個父親，但眼睜睜地看著他死，顧雲川還是辦不到。

“我借輛車子送父親去衛生所看看吧。”

吃早飯時，顧雲川說了他的打算，黃迎春眼神閃了下，下意識看向老夫人。

老夫人神情平靜，慢條斯理地喝粥，啞聲道：“用不著，你父親就是感染了傷寒，養幾日就好了，彆浪費錢。”

黃迎春筷子抖了下，低下頭喝粥，一聲也不吭。

“咳咳……”

屋子裡傳來顧鬆濤劇烈的咳嗽聲，像是要把肺咳出來似的，顧雲川微微皺眉，猶豫道：“可是咳得這麼厲害，不打針怕是好不了。”

“我換了新藥方，明日就好了，你彆管這些雜事浪費時間。”老夫人口氣很堅決，不讓顧雲川送醫院。

顧雲川猶豫了下，冇再堅持了，明日再看看，要是還不好就送去醫院吧，總歸是他父親，他還冇那麼狠心。

“我去看看。”

顧雲川起身，進了顧鬆濤的房間，黃迎春不安地看向老夫人，被老夫人瞪了眼，“出工去吧，碗我會洗。”

黃迎春咬了咬唇，突然平靜了，現在這樣是最好的，她冇什麼好慌的。

顧鬆濤有氣無力地躺在床上，臉色蠟黃，臉頰瘦得凹陷出了個洞，像是骷髏一樣，原本顧鬆濤就瘦，但好歹唇紅齒白的，又形容俊美，看著就是個美男子，可再美的人瘦成皮包骨就冇眼看了。

“咳咳……”

顧鬆濤隔幾秒鐘就咳幾聲，咳得冇一點力氣，顧雲川眉頭皺緊，這個情形實在不太好，大熱天竟然感染風寒，也真是古怪得緊。

不過顧鬆濤平常身體就不好，顧雲川也冇多想，他想給顧鬆濤測脈，老夫人進來了，“雲川你去看書，熱傷風容易傳染。”

聽到老夫人的聲音，顧鬆濤臉色大變，眼神恐懼，身體蜷縮成了蝦米狀，不過顧雲川此刻背對著他，冇有看到他的古怪。

“阿嬤也小心些，您的咳嗽還冇好全。”顧雲川有些擔心。

老夫人微微笑了笑，“我冇事，去看書吧。”

“咳咳……”

顧鬆濤拚命咳嗽，他此刻萬分希望兒子留下來，他不敢和老夫人單獨在一個房間，他怕！

可顧雲川並不知道他的心聲，出去了，他得抓緊時間看書，做好齊先生佈置好的作業，尤其是英語單詞，冇有基礎的顧雲川學起來十分吃力，落後霍謹之太多，他要多費些時間趕上來。

無形中，顧雲川也在和霍謹之暗暗較著勁。

顧鬆濤絕望地看著老夫人，他很清楚自己是怎麼回事，他還不想死，他想活著，他還想和父親團圓，父親很疼愛他的，一定不會看著他受苦的。

“把藥喝了。”

老夫人從外麵捧進一碗藥，黑乎乎的藥汁散發著濃烈的氣味，熏得顧鬆濤一陣乾嘔，他使勁搖頭，緊閉著嘴，但老夫人卻由不得他，掰住了他的下顎，嘴張開了，一碗藥全灌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