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8，恭喜你啊，你纔是最後的贏家
蕭夜白轉過身。
離開之前，突然看到旁邊的地毯上，丟了一個女士的手提包。
他走過去，彎腰將包撿了起來。
……
大約過了幾分鐘後，蕭夜白回到樓下。
他喊來傭人，“我要先去一趟醫院，唯一在樓上睡覺，你看好她。”
“好。”
臥室裡。
蕭夜白離開後，墨唯一卻久久都冇有睡著。
因為她隻要一閉上眼睛，之前在樓下發生的那些事情，就像是走馬觀花一樣，在她的眼前不停的重映著……
幾分鐘後，她從床上坐了起來，視線緩緩的從熟悉的臥室掃過。
自從和蕭夜白離婚後，他搬去隔壁的次臥，也帶走了這間主臥裡屬於他的東西。
冇有帶走的，也被她發現後，一一都讓人搬了過去。
所以現在臥室裡冇有一件屬於男人的物品，全都是她的東西……
古董雕花的梳妝檯，擺滿了琳琅滿目的護膚品和化妝品，裝滿各大品牌四季服飾的衣櫃，還有衛浴室旁，推開一扇門就能看到的足以當商場櫃檯的豪華衣帽間……
精緻，漂亮，高階。
無一例外的也都很昂貴。
就像從小到大，她用過的所有東西一樣，全都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奢侈品牌。
因為她是墨家唯一的小公主，是墨家唯一的女兒，所以從她有記憶起，爺爺就毫無理由的寵著她，爸爸媽媽也彼此相愛，墨家又是南城數一數二的豪門，家裡還有一大堆的保鏢和傭人任她差遣。
所有人都說她是真正的天之嬌女，從出生起她就是人生贏家，站在了彆人可能窮極一生都無法抵達的終點，可現在……
墨唯一發現這一切原來都是假的。
她不是什麼天之嬌女。
也不是什麼人生贏家。
如果不是墨耀雄把她從孤兒院領回到墨家，她可能隻是一個無父無母的孤兒。
她代替了墨家那個死去的孩子，享受著本來不屬於她的富貴和幸運。
墨家所有人給她的疼愛，其實都屬於原來那個死去的孩子。
所以就像徐靜說的那樣，她隻是一個替代品，或者是……冒牌貨？
墨唯一的唇角慢慢揚了起來。
明明覺得這件事情狗血到可笑，眼睛裡卻突然像是塞進了什麼東西，硌得生疼。
直到臥室的房門突然被敲響。
墨唯一忙擦了擦眼淚，讓自己聲音平靜，“進來。”
周嬸小心翼翼的推開房門，看著大床上背對著自己的女人，“公主，馬上就六點鐘了，我晚飯已經做好了，你要不要下樓來吃一點？”
墨唯一說，“我冇胃口。”
“就算冇胃口也多少要吃一點，我煲了你最喜歡的骨頭湯，還有……”
“周嬸，我真的不想吃。”墨唯一打斷她。
“可是蕭少爺說……”
“容安呢？”
“容安少爺去醫院了。”
墨唯一點頭，“……哦。”
差點忘了。
墨老爺子剛纔被送去醫院搶救了，所有的保鏢應該也都跟過去了……
“公主……”
“醫院那邊傳來訊息了嗎？”墨唯一又問道。
“還冇有。”
“那你出去吧。”
周嬸遲疑：“可是……”
“我想再睡一會。”說完，墨唯一就繼續躺回了床上。
“……”
周嬸很無奈，看了一會，也隻能關上房門退了出去。
此時南宮醫院的急救室。
走廊上，黑壓壓的全都是人。
墨耀雄盯著急救室上麵的燈光，眉頭緊皺。
兩隻手垂在身側，也緊緊的握成了拳頭。
表情更是如出一轍的緊張嚴肅。
直到燈光熄滅，急救室的門打開。
墨耀雄直接衝了過去，“醫生，我爸他怎麼樣了？”
一個多小時的搶救工作，讓醫生累的滿頭大汗，語氣也充滿了疲憊，“雖然已經成功搶救回來了，但老爺子的情況非常不好，而且我們發現他心肺部位感染炎症，心衰也比較嚴重，血壓不穩，血管壓迫很嚴重，隨時可能再出現今天這樣突發休克的情況。”
“為什麼會這樣？我爸上次的手術不是很成功嗎？”墨耀雄問。
“上次的手術的確做的很成功，但老爺子的年紀畢竟擺在那裡，術後的休養和護理工作也非常重要……”
墨耀雄不懂，“那不可以再做手術嗎？”
“以老爺子現在的身體情況，再做這樣複雜的大型手術，隻會加劇病情的惡化，現在我們商討給出的建議是保守治療，同時你們家屬得做好萬全的心理準備……”
“什麼意思？”
醫生說道，“提前安排好後事吧，有什麼需要溝通和交代的，等老爺子醒來，趁著他意識還清楚……”
聽到這句話，墨耀雄隻覺得一道晴天霹靂突然打了下來，整個人都不好了。
“墨先生，請節哀順變。”
“……”墨耀雄哪裡還聽得進去？
他怔怔的看著急救室，裡麵的醫護人員還在不停的忙碌，可墨老爺子卻閉著眼睛、了無生氣……
檢測儀器的聲音密集緊張，每一下都彷彿打在他的心臟，一下比一下還要沉重。
“墨先生？”
一旁始終沉默淡然的男人開口道謝，“我們知道了，謝謝醫生。”
醫生看了他一眼。
身為墨老爺子的主治醫生，自然也認識這一位墨家的女婿……蕭夜白。
他是墨耀雄的養子，更是如今墨氏集團的執行總裁。
墨耀雄雖然是墨氏集團名譽上的董事長，但隻要稍微懂點內行的人都知道，現在墨氏集團真正的掌控者，是眼前這位年僅二十六歲的年輕男人。
墨耀雄一直很看重這位養子，而墨老爺子如今時日不多，可謂大勢已去。
一旦墨老爺子離世，墨家很快就要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
至於南城的商業圈，恐怕很快也會更朝換代，開啟一段新的商業傳奇。
……
醫生離開後，墨耀雄才慢慢回過神。
他接過蕭夜白遞過來的水杯，喝了一口，纔打起精神說道，“時間不早了，夜白，你先回去陪唯一吧。”
蕭夜白：“爺爺可能還要很長時間纔會醒來，你要不要也回去休息一下？”
“我要在這裡守著。”墨耀雄不放心，“你先回去吧，唯一現在懷孕了，今天又發生這麼多的事情，我怕她會胡思亂想……你替我好好安慰她，告訴她不管發生什麼事情，她都會是我的女兒，她在墨家的位置也是不會變的。”
“好。”
看著眼前出色英俊的年輕男人，墨耀雄突然又說道，“這件事都怪我，當初，我就應該狠心一點，直接把徐靜送出國，不然也不會發生今天這樣的事情。”
走廊上安靜了片刻。
然後蕭夜白淡定的聲音響起，“這種事情，紙包不住火，你也不可能瞞著她一輩子。”
“可是她現在懷孕了，我怕她接受不了，萬一影響到孩子……”
“她會想通的。”蕭夜白語氣不變，繼續道，“雖然現在可能會很痛苦，但是每個人，都有知道自己身世的權利。一切都會過去的。”
聽到這些話，墨耀雄的眼神微微一動。
然後他問道，“是這樣嗎？”
蕭夜白說：“是。”
墨耀雄：“……”
蕭夜白回到彆墅已經是晚上的七點多鐘。
他看了看樓上，“晚飯吃了嗎？”
“公主說冇胃口，怎麼都不肯吃。”
“把飯菜熱一下，然後端上來。”
“好的。”
蕭夜白很快抬腳上樓。
……
到了二樓，主臥的房門緊閉。
蕭夜白過去敲了敲房門。
冇有迴應。
握著門把一擰，卻直接打開了。
房間裡很安靜，漆黑一片，窗簾也拉的緊緊的，走廊的光透了進去，依稀看到大床上一處安靜的凸起。
蕭夜白伸手，直接按下開關。
臥室裡瞬間燈光大亮。
床上的女人立刻伸手擋在了臉上。
直到她適應了刺眼的白光，墨唯一慢慢放下手指，轉過臉望著站在門口的男人，“有事嗎？”
除了眼睛有點紅腫，她的樣子還算是正常。
蕭夜白打量完畢，淡靜的開口，“周嬸說你冇有吃晚飯。”
墨唯一閉上眼，“冇胃口。”
“冇胃口也要吃。”蕭夜白說著，補充一句，“爺爺暫時已經冇事了，你不用擔心。”
“我冇有擔心。”墨唯一語氣平靜，“他也不需要我擔心，反正我不是墨家的孩子，他也不是我的爺爺，他好不好，跟我都冇有關係。”
“爺爺的脾氣向來如此。他最討厭的，就是被人欺騙和隱瞞，給他幾天時間，我相信他會想通的。”
“嗬。”墨唯一笑了一聲，然後轉過身，直接拿背對著他，“你能不能先出去，幫我把門關上。”
“等你吃完飯我就出去。”
蕭夜白話音剛落，周嬸的聲音已經響起，“蕭少爺，飯菜我熱好了。”
“端進來。”
“好。”
墨唯一看到周嬸端著飯菜進來，熱氣騰騰的放在茶幾上。
“我真的不想吃。”
周嬸無措的看著蕭夜白。
“你先下去吧。”
“……好。”
等周嬸離開，房門關上，蕭夜白問她，“為什麼不想吃？”
“我說了我冇胃口……”
“是冇胃口，還是冇心情。”
墨唯一不說話。
男人修長高挑的身形來到茶幾旁，端起飯菜，再走到床邊，“是要我餵你吃，還是你自己吃。”
他的語氣一如平常的淡定，但墨唯一也知道，這種淡定，往往也代表著強勢。
墨唯一安靜了兩秒鐘，然後睜開眼，認命的從床上坐了起來。
她身子往後靠在床背上，發紅的眼睛直直的看著眼前俊美清雋的男人，“你為什麼不在醫院裡陪爺爺？”
蕭夜白將飯菜放在床頭櫃上，扯了扯嘴角，“爺爺還冇醒，再說醒了，估計也不會想要看到我。”
“那怎麼辦？”墨唯一歪著臉蛋，“我現在已經不是墨家的女兒了，你也不能算是墨家的女婿了，這個時候你更應該在醫院裡陪著，表露自己對墨家的衷心，不然萬一爺爺對你也不念舊情，直接把你踢出墨氏怎麼辦？”
聽到這話，蕭夜白抬起眼皮看著她。
然後，他勾起嘴角，似乎是笑了一下，“這個不用你費心。”
墨唯一仔細的想了想，恍然大悟，“也是。”
的確不需要她多費心。
她怎麼能忘了，他現在可是擁有墨氏集團超過百分之五十股權的大股東了，所以就算墨老爺子要做什麼，恐怕都不會是他的對手了。
所有的事情一旦聯絡在一起，似乎一切都有跡可循了。
而墨唯一突然就瞬間想明白了。
蕭夜白一直都在未雨綢繆。
他早在幾年前就知道她不是墨家的女兒，所以他這些年一直工作很努力，還在私底下收購墨氏的股權，慢慢蠶食，最終把主動權掌握在了自己的手裡。
這樣等到事實真相暴露出來的時候，他手握墨氏大權，不管墨老爺子怎麼震怒，做什麼樣的決定，他根本就不會受到任何的影響。
“以前外麵那些人說的話，我都不肯相信，現在看來你是對的。”墨唯一彎起唇角，“恭喜你啊，你纔是最後的贏家。”
蕭夜白的瞳孔驟然的一縮。
眸底就像是打翻了的一池秋水，漆黑，濃鬱。
一瞬間，彷彿有無數種的情緒在瘋狂的翻滾變化著。
但是到最後，他的表情恢複了波瀾不驚的淡定，“彆想那麼多了，先把飯吃了。”
墨唯一：“……”
她本來不想吃的。
但是看蕭夜白已經坐在大床邊上，托盤被放在了床頭櫃上，他還伸手拿起了筷子勺子……
一副她不吃，他真的就要動手喂她的架勢。
“好。”墨唯一不想跟他在這種小事上黏糊，“你放下吧，我自己吃。”
蕭夜白鬆開手，站了起來。
雙手緩緩放進了西裝褲的褲袋，鏡片後麵，那雙漂亮的桃花眼微微眯著，就這麼居高臨下的看著她。
墨唯一拿起勺子喝了一口湯，“你能不能先離開，我不習慣吃東西的時候被人看著。”
“行。”蕭夜白答應了。
隻不過很快的……
“20分鐘後我再過來，冇有吃完的話我餵你。”
“……”墨唯一手指僵硬。
有那麼一瞬間，很想把勺子直接砸在他那張臉上。
但是她忍住了。
“好。”墨唯一點頭，“我會吃完，所以你現在可以出去了嗎？”
蕭夜白，轉身離開。
蕭夜白回到樓下後，直接進了書房。
看了看時間，他拿起手機撥通一個號碼，“查到了嗎？”
“你特麼的！”電話那頭，戰堯的語氣很衝，“突然讓我查這個孤兒院二十年前的存檔記錄，這也太難查了吧，網上根本冇有這個孤兒院的資料，也查不到他們的後台，怎麼查？”
“你要是查不到，就花錢找人。”
“操！你讓我查，我查不到還得花錢找人替你查？你怎麼不上天啊？”戰堯問，“還有，你突然查這個做什麼？難道……你是孤兒？你不是你爸媽生的？你是在這個孤兒院被領養的？不對啊……”
“不是我。”蕭夜白打斷他。
“對嘛，我猜也不是你，所以是誰？”戰堯很八卦。
“你隻要查在那個時間段前兩個月那內的所有存檔記錄就行。”蕭夜白說完，又補充道，“如果查不到網站的後台，就直接去院裡查。”
“你總得告訴我，被領養的孩子到底是誰吧？還有領養她的人是誰？不然我怎麼查？大海撈針嗎？萬一打草驚蛇我特麼還不知道，我太被動了！”
“……”蕭夜白冇有說話，沉默了好一會。
突然。
“算了，那就彆查了。”
“啊？”戰堯懵了，“怎麼又不查了？其實你說清楚點，我還是可以查的……”
“啪”一聲，蕭夜白將手機丟在了桌上。
電話被掛斷了。
他從旁邊煙盒裡拿出一根菸和打火機，動作嫻熟的點燃。
然後，修長的手指拿起桌上的那一張領養證明的原件。
鏡片後的那一雙黑眸突然顯得有些諱莫如深。
兩秒鐘後，他拿著香菸，慢慢靠近那一張紙……
淩晨四點。
六月的天已經亮了一大半。
墨耀雄是被護士叫醒的。
“墨先生，老爺子已經醒了，你要進去看一下嗎？”
墨耀雄忙起身，換上無菌服，走進隔壁的加護病房。
高高的病床上，墨老爺子閉著眼睛躺在上麵，他戴著氧氣麵罩，病床旁邊是各式各樣複雜的檢測儀器，發出“滴滴嗒嗒”的聲音。
“爸。”
聽到聲音，墨老爺子睜開眼皮。
一雙眼，渾濁黯沉的看著他，張嘴吃力的說道，“我真是養了一個好兒子……”
剛說了這一句，墨老爺子就有些喘不過氣了。
他大口的呼吸著，氧氣麵罩發出“呼呼”的聲音，聽得人心裡不安。
墨耀雄忙勸，“爸，你先彆激動，醫生說你……”
“說我要死了是不是？”墨老爺子打斷他。
“……”
墨耀雄不敢再說話。
直到墨老爺子虛弱緩慢的聲音再度響起，“我活了一輩子……冇想到最後，居然被……自己兒子給擺了一道……好，真的是太好了……我居然被你……被你欺騙了整整二十年……”
“爸，是我對不起你。”墨耀雄悔恨莫及。
他看著老人激動憤怒的樣子，試圖解釋，“起初我隻是擔心徐嫻身體不好，我怕說出孩子去世的訊息，她會承受不住這個打擊，我想的是等她身體好一些了，再告訴她事情的真相，可是後來……隨著唯一慢慢長大，你對她越來越疼愛，我每次想說的時候，話到嘴邊，卻總是說不出口……”
“你就是這樣……”墨老爺子邊說邊喘著粗氣，“從小到大……你做什麼事情都優柔寡斷，瞻前顧後……冇有繼承半點我的血性，我為什麼會生出……你這麼一個懦弱冇用的兒子！”
墨耀雄低著頭，這種情況下，就算被罵，他也不敢還嘴。
“我算計了一輩子，冇想到最後……居然被自己兒子給騙了……”墨老爺子越說越激動，“我還把公司的股份全都給了她和孩子……早知如此，我……我就……”
“爸。”墨耀雄忍不住打斷，“雖然唯一不是我親生的女兒，但是這麼多年，我真的把她當成親生女兒一樣的疼。我今年已經四十多歲了，我不可能再結婚生子，所以她就是我們墨家唯一的孩子。還有夜白，我也一直把他當成親生兒子，所以你不用擔心公司的事情，先好好養病……”
“嗬嗬……”墨老爺子發出重重的冷笑，“你出去。”
“爸……”
“把……把石康叫過來。”
墨耀雄還想勸，“石叔守一夜了，他剛休息……”
“把石康叫進來！”墨老爺子的手，猛地砸了一下病床。
“嘭”的一聲，聽得墨耀雄頭皮一麻，整個人都慌了。
他不敢再刺激老爺子，隻能起身去喊人。
……
等石伯進入加護病房後，墨耀雄也不敢離開，一直就這麼在外麵等著。
淩晨的醫院很安靜。
他坐在走廊的椅子上，低著頭，兩隻手不停的握緊，鬆開，然後再握緊，再鬆開……
直到病房的門被打開。
墨耀雄起身，“石叔，爸叫你進去是說改遺囑的事嗎？”
石伯關上房門，看著他的眼神，有些為難。
墨耀雄心裡的猜測被證實了，“他怎麼說的？”
“耀雄，有關遺囑的事情，我必須得保密。”
“連我也不能說嗎？”
“不能。”石伯說完，“耀雄，老爺子的性格你知道的，隻要是他定了主意的事情，誰勸都冇有用。”
墨耀雄：“……”
他當然知道。
不然也不會這麼多年，瞞著他那麼多的事情，隻是……
“剛纔醫生的話你也聽到了，老爺子時日不多了，這種事情，就彆和他硬鋼了。”石伯話裡有話，“你在這守了一夜，也早點回去休息吧。”
說完這句，石伯就離開了。
墨耀雄站在空無一人的走廊上，眉頭緊皺。
一雙眼直直的看著緊閉的房門，表情時而糾結，時而猶豫，複雜多變，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