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侖看到秦曉月與三七帶人開始撤離,他留了一部分黑衣修羅幫忙,帶了餘下的部分來到山門外,頓時頭皮發麻。
兩個原因。
他家少主竟然自暴容顏,他怎麼能不頭皮發麻?不是說好的要做幕後推手嗎?又食言?
而最重要的原因是這四人身後已經是千軍萬馬了,他們竟然不慌不忙,還聊起天來?
這是哪來的謎之自信?
難怪三七與秦曉月要帶人先走。
不然肯定全折在這兒。
蘇侖也揭了麵具,扔在地上(他早就想這麼乾了。)從此,他還是蘇侖不是小五。
“少主,您看要不要放信號,召集附近的修羅集結。”
以這幾人的實力,如果單打獨鬥勝算非常有把握。
可是對方是人海戰術,就是武林盟主來了也得認慫呀。
最理智的辦法就是趕緊走人,讓這群官兵撲個空。
他召集修羅在山下打個內應,可多爭取些時間。
可是,終九疇卻擺手:“人越多越不容易脫身,不要在這兒折損實力。咱們不用擔心,冉師侄自有辦法。”
他心情舒暢的調侃著,反正打不過就跑唄,後路都找好了,有什麼可擔心的。何況,附近的修羅上百。
如果真打起來,總有一個能突破重圍抓住敵人的首領。來個擒賊先擒王。
到時候,定能保少棠全身而退。
冉少棠不知終九疇心中所想,聽到他又在叫自己師侄,頗為無奈地看著終九疇:“我覺得你還是把人皮麵具戴上吧。”
終九疇不解:“為何要戴上?”
“因為......暖和。”冉少棠覺得還是“江縉”的那張臉更可愛些。他既然這麼願意當長輩,她就好好成全他。
終九疇手掌伸向夜空,感受著風的溫度,說道:“我覺得不冷。”
冉少棠:......
“呔,前麵的人可是毒仙門人?你們門主何在?高太守何在?”
終於上山來啦。走在最前麵的那個人看到山門處燈籠下,站著五個人,聲音洪亮的問道。
終九疇想要張口,被冉少棠攔下,笑道:“前麵的人可是大皇子的人?彙通錢莊的主事人想要跟他說幾句話,不知方不方便?”
終九疇詫異地看了少棠一眼,隨後笑眯眯地雙手抱胸。
原來,她打的竟是這個主意。
真是賊不走空,走到哪兒都想做筆生意,敲筆竹杠。
既然冉少棠有了打算,他便不那麼擔心了。
索性抱胸倚在山門上,好整以暇的看少棠如何智鬥五千官兵。
五年前的彙通錢莊是個不起眼的小買賣,名不見經傳。
可是五年後的今天,彙通錢莊雖然不是九州內最大的錢莊,卻是高兮與周饒兩國最大的錢莊。有一年,周饒國幾個縣城水災,彙通錢莊捐了一大筆銀子給官府賑災,此舉頗得周饒帝的賞識。
如今,提到彙通錢莊四字,那是可以橫著走的。
當然,冉少棠在冇有研究出黑水翠雀的解藥時,她不允許彙通錢莊太過招搖。
而今日不同往日,她必須招搖,招搖的不可一世,才能反敗為勝。
果然“彙通錢莊”的招牌一亮出來,那個喊話的人頓時冇了聲音。隻見他顛顛的往回跑,跑到隊伍裡的一台四人抬的黑色轎子跟前,低頭哈腰的彙報著什麼。
很快,轎簾掀開一個小角,他得了新指示,又回到隊伍前麵問道:“我們家大人問,你是彙通錢莊的哪一位?報上名來。”
冉少棠想了想人家讓報名字也有道理,可是報她的名字?她擔心對方並不知道自己是何許人。畢竟五年未出境山,誰會知道她一個小小藥師。
“在下彙通錢莊大掌櫃紀綱。煩請幫回個話。”還是用師兄的名頭吧。畢竟紀師兄負責周饒這邊的錢莊經營,論知名度比她要高出多少倍。
果然那傳話的人聽到紀綱二字,立即有肅然起敬之意。
“原來是紀大掌櫃,久仰大名。要不是您給我們周縣捐款,我們老家大半難民都得餓死。今日一見果然一表人才,福澤深厚。”
郭俠與相葉兩人聽完這個回答,麵麵相覷。
眼前這位小英雄不是姓終嗎?
叫終九棠,他們冇聽錯呀。
怎麼又變成紀綱了?
眼前這位小英雄真是身份多變啊。
郭俠衝著未婚妻眨眨眼,擔心她亂說話壞了大事。
蘇侖十分同情傳話的那人,心道:這位冉公子向來騙人的話張嘴就來。真是個可憐的傻瓜。
那傳話的說完感激的話竟對著冉少棠恭敬的施了一禮,才又顛顛跑到轎子前,把冉少棠的回答告之的一字不漏。
不大一會兒他黑著臉又跑了回來:“呔,我家主子說了,紀綱長得不是你這副熊樣。你若想談條件就把麵具卸掉,以真麵目示人,告之真姓名。否則,你們幾人插翅難逃。”
冉少棠臉色一沉。
而終九疇卻越琢磨越覺得關於紀綱長相一說,明顯是話裡有話,純粹是在罵人。
冉少棠現在可是頂著自己的一張臉。
說她現在這樣是副熊樣,也就是繞個彎在罵自己長得像熊?
看來對方冇什麼善意來談這筆交易。
蘇侖也覺得對方是在挑釁自家少主,不知轎子裡坐的是何方神聖。
冉少棠心中疑惑,想不到敵方陣營裡的竟然有這麼聰明的人。
難道是大皇子親自來督戰了?或者是他的幕僚在轎子裡躲著?
哼,不管是誰,她都不怕。
皇室人看著尊貴,可惜都有兩個軟肋。
一個是瘋狂的喜歡權力,個個想占為己有,為自己所用。
另一個就是愛財,貪得無厭。爭權奪利的皇室都缺錢。
因為權力往往與金錢捆綁在一起出冇。
冇有金錢就無法行使皇家的權力。
有了至高的權力,才能更好的掌握金錢。
所以,冉少棠篤定,隻要她說出彙通錢莊,一定能打動對方上位者的心。
當下,冇有人能抵擋住財富的誘惑。
靠住錢莊,纔能有資金與人爭最高最尊貴的那個位置。
冉少棠不服氣的摸了摸姨母師父送的那隻扳指,突然問傳話的人道:“既然要談就要雙方平等。我可以告訴你們我的真名姓,也可以卸下妝容,但,轎子裡的人也要出來,與我麵對麵的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