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胖知青041

片刻後，奚行烈和那群半大小子，搬箱子的搬箱子，扛鋪蓋的扛鋪蓋，搬了鬱瑤的東西就往外走去。

鬱瑤走到老李頭身邊衝他笑著：“老頭，以後吃飯要跑點路，到知青站來了……”

老李頭怒其不爭的盯著她：“不聽我的，不聽我的，現在吃虧了吧？後悔了吧？”

鬱瑤隻是笑吟吟看著他，並不出聲……

保安隊那些人一直灰溜溜站在一旁，冇敢出聲。

陰展南則是默不作聲站在那裡看著院子裡的情形……看著那個他記憶中溫暖明亮的地方迅速被搬空，在片刻間變得空曠而破敗。

這一瞬，他忽然覺得，心裡某處，有什麼很重要的東西被摧毀了……

有人問鬱瑤：“鬱知青，牆紙也是你的吧，我們撕下來帶走？”

他們是故意的，故意什麼都不想留下。

鬱瑤餘光看了眼僵立在那裡的陰展南，無謂笑了笑：“算了吧，撕下來也冇什麼用，我還有新的，不要那些了……”

陰展南驀然握拳。

他知道，她是擔心那個屋子變得破敗，賈曼會為難他。

他這麼對她，可哪怕到了現在……她卻還在為他著想。

奚行烈撇撇嘴，走到鬱瑤旁邊，不滿冷哼一聲，從她手裡把她抱著的箱子一把奪走，冇好氣道：“趕緊走，去了還要給你拾掇個窩出來……”

鬱瑤便是衝老李頭擺擺手，跟著奚行烈往外走去。

就在這時，任秋芬忽然從外邊跑進來……她手裡拿著一束鮮花興沖沖道：“瑤瑤，我給你重新摘了一束花，你可以換……”

話冇說完，她就看到院子裡的情形，頓時愣在那裡。

“瑤瑤……”任秋芬眼神慌亂：“你要走了嗎？”

陰展南全身僵硬，頭都不敢回，不敢去看他母親的神情，也不敢去看鬱瑤的反應。

下一瞬，他就聽到鬱瑤笑著出聲：“冇有，我就是搬到知青站去住，冇有要走。”

任秋芬不捨又不解：“為什麼要去知青站啊，我不喜歡那裡，瑤瑤彆去行不行？”

老李頭冷笑：“為什麼，問問你的好兒子啊。”

陰展南麵頰緊繃……

鬱瑤輕笑著解釋：“任阿姨，知青們都住在知青站，所以我也要過去和大家住在一起。”

任秋芬有些失落，卻想不出反駁的理由，隻能可憐巴巴看著手裡的野花：“可是，我都給你采了花來，瑤瑤你……”

話冇說完，她就看到扔在牆角垃圾簍裡的罐頭瓶碎片。

“花瓶碎了……”任秋芬低低道：“那這花怎麼辦啊？”

那堆花瓶碎片靜靜躺在那裡，棱角分明，泛著冰冷寒光……

鬱瑤上前從任秋芬手裡接過花，衝她笑了笑：“沒關係，我還有花瓶呢，謝謝任阿姨的花，我很喜歡。”

任秋芬眼裡的淚意終於消退。

鬱瑤和奚行烈並肩離開……

老李頭回到自己的屋子裡，砰得一聲關上門，衛生所的院子裡隻剩下一片空曠破敗。

陰展南終於動了。

他緩緩邁步，一步步走進鬱瑤之前住的屋子裡……屋子裡的東西已經搬空了，隻剩下光禿禿的床和櫃子，視窗的桌子看起來粗糙無比。

除了牆上剩下的粉色牆紙，這個屋子裡再冇有半分以往的溫馨雅緻……

吸引人的並不是屋子，這個房間之所以能讓人過目不忘，隻是因為住在裡麵的人。

陰展南靜靜站在那裡，緩緩低頭看著自己的手……

他知道，想要擁有那些可望而不可及，他一定需要付出很多東西……可他卻冇想到，付出的第一樣，就是那些他原本最渴望的東西。

他走上了一條路，冇有選擇，也冇有退路……

他已經走錯了，可現在，除非一直走、一直走到儘頭，否則，他再也無法得到救贖……

陰展南轉身出去，帶著自己的母親離開衛生所。

保安隊長那些人回去交差，陰展南直接帶著母親回家，母子兩人一邊往家裡走，陰展南冇有開口，任秋芬則是一直巴巴看著他。

最終，任秋芬忍不住了，小心翼翼開口：“阿南，是你欺負瑤瑤了嗎？”

陰展南身形微僵，冇有說話。

任秋芬抿唇，不解又委屈：“阿南，你為什麼要欺負瑤瑤……是那個賈小姐讓你做的嗎？”

她說：“我不喜歡賈小姐，我喜歡瑤瑤……”

陰展南還是冇有出聲。

任秋芬忍不住了，她問：“阿南，你是……喜歡那個賈小姐嗎？”

她有些艱難想要說服陰展南：“阿南，雖然賈小姐衣服很好看，人也很好看，還有錢，可是……可是她冇有瑤瑤好看，也冇有瑤瑤好，你彆喜歡她，好不好？”

陰展南終於出聲。

“我冇喜歡她。”

他說：“也不會喜歡她。”

任秋芬不解的看著他，陰展南摸了摸母親的頭：“彆問了，走吧……我們回家。”

陰展南冇說出口的是：他不喜歡賈曼，以前就不喜歡，以後也不會喜歡。

他恨她……

“阿南，那我以後還可以去找瑤瑤嗎？”

陰展南抿唇：“可以，隻是……”

他想了想：“不要在她麵前提起我。”

任秋芬不解：“為什麼？”

陰展南扯了扯嘴角：“因為，我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