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跟傻了一樣？

不會被什麼東西勾魂了吧？

伏家主狐疑地打量著伏沉，伸出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卧槽！」伏沉驚醒了過來，猛地跳起，「沒時間，我現在沒時間和你說了，我去找老祖宗了！」

說完，他像兔子一樣快速溜了。

伏家也就伏沉是古醫古武雙修，伏家主沒有半點古武修為在身，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伏沉跑遠了。

伏家主氣得不輕，但又無可奈何：「臭小子，別讓我逮住了。」

伏沉以極快的速度跑到了藏書閣。

因為動靜太大，又被伏汐一腳踹了出去。

伏沉這下終於感受到了屁股有多疼，他哭笑不得：「老、老祖宗，我是來給您說重要消息的，您怎麼又踹我？」

伏汐還在翻書：「什麼消息？」

「老祖宗，你說你怎麼就這麼笨？直接問師祖她徒弟是誰不就完了？」伏沉攤了攤手，「反正師祖又不是那種難以親近的，大不了多給點錢和吃的嘛。」

伏汐轉頭，手抬起，已經有內勁湧上。

「老祖宗，我錯了。」伏沉不敢再耍滑頭，「您不敢問，我幫您問了啊，師祖和我說了，她還有個徒弟叫風修。」

伏汐猛地怔愣在原地，不可思議：「竟然是他？」

第一古武者，風修！

這個名字，沒有一個古武者會陌生。

很多古武家族都會供著風修，像供祖宗一樣，祭祖的時候還會去上香。

「對啊。」伏沉說，「師祖還有這麼一牛逼的徒弟，老祖宗，這就算是謝家傾巢出動，也絕對打不贏，您還擔心什麼？」

古武修為越高，每一年之間的差距都很大。

兩百年修為的古武者，一百個古武宗師都圍攻都打不過。

這也是為什麼謝家囂張至今了。

謝家老祖宗將近四百年的古武修為，三百年修為的古武者在他面前也跟普通人沒什麼區別，揮揮手就可以按死。

然而，伏汐是震驚了，但是神情依舊憂慮。

「看來，不光是古醫的起源和師尊有關，古武的起源也是。」伏汐思索了一下，「風修跟我不是一輩人，他比我大了兩百多歲，我也沒見過他。」

「我小時候，他就基本上不出來了。」

論年齡，她還要稱呼風修一聲老祖宗。

伏汐一直在想嬴子衿到底是什麼人，能夠創造出古醫古武這麼神奇的東西。

伏沉點頭：「那正好啊，那證明他的修為絕對不低於四百年。」

「不好。」伏汐微微搖頭，「我問過師尊，也切身感受過，古武者並非是長生不老的，人類的極限再大，也還是有那麼一個限制在。」

「古武者的壽命，哪怕是師尊親自教導，也就只有五百年，其餘古武者，壽命的極限是三百年上下浮動。」

伏沉愣了愣。

伏汐淡淡：「先不說我們能不能找到風修，最重要的問題是，他還活著嗎？」

伏沉這下不說話了。

第一古武者對於古武界現在的年輕一輩來講，都已經成為了一個傳說了。

根本沒幾個人見過。

「我不知道風修的存在，風修更不會知道我的存在。」伏汐嘆了一口氣，「就算我把師尊還在的消息放出去，你怎麼知道風修就會出來？」

「就算他還活著，估計也是在閉關中，對外界發生的事情一概不知，古武界那麼大，沒人的修為能越過他去，想找也找不到。」

伏沉陷入了沉默之中，半晌，他才開口：「那這下該怎麼辦？」

他想著只要有第一古武者在，謝家還能翻出天去？

「走一步看一步。」伏汐放下書，「至少現在，我還能護師尊一段時間。」

**

三月底。

紀家。

嬴子衿今天回來，溫風眠親自下廚，做了一頓飯。

因為古武本家的覆滅，紀家已經跟古武界徹底斷了關係，專心實驗研究。

紀一航完全不知道，自家弟弟已經成了司法堂的供奉。

一頓飯吃完，紀一航和溫風眠去實驗室，接著進行當年的實驗。

「嬴神。」廚房裡，紀璃抱著碗，有些哀怨，「你再不回帝大一趟，左黎教授就要把紀家掀了，我都被他堵了好幾次，問我你是不是在O洲被哪個不要臉的搶走了。」

嬴子衿按了按頭。

事情太忙，她都把左黎忘了。

「你給他說，我休息幾天回去一趟。」

紀璃點了點頭，開始洗碗。

「小璃。」嬴子衿突然停下，眼神沉凝，「鐲子，摘下來，別帶。」

紀璃一愣，抬起左手：「嬴神，你說的是這個？」

「對，摘下來。」

紀璃雖然有些不解，但還是把手上的深綠鐲子摘了下來，遞給了嬴子衿。

嬴子衿捏在手裡，拋了拋：「這是你買的，還是別人給你的？」

「我和我媽出去逛街買的，就是東單那邊的一家珠寶店，我媽經常在那邊買珠寶。」紀璃猶疑了一下，試探道，「嬴神，這……這不會是什麼小說上寫的，那什麼邪惡的算命師害人用的吧？」

不怪她。

她本來是一個苗紅根正的大學生，現在已經開始信玄學了。

「不是。」嬴子衿擰眉，「但是作用一樣，確實害人的，這其實不是玉，是古醫用一些藥材和礦石製作出來的仿製品。」

「仿製品？」紀璃一怔，「可那家珠寶店也是國內的奢侈品牌，我和我媽買過十幾次了，不可能有假貨。」

「嗯，應該是湊巧。」嬴子衿仔細地查看了一下鐲子，「那家珠寶店也不知道這是什麼，這種仿製品，機器也難以鑒定。」

「只不過這個鐲子和一般的仿製品不同，裡面還添了一些對人體有害的藥材，你是不是聞到了一股草莓味？」

紀璃點頭：「櫃姐就是這麼說的，說這是天然帶香，有助於睡眠，所以我媽才給我買了這枚鐲子。」

「是能夠助睡眠。」嬴子衿淡淡，「帶久了，睡著睡著就醒不來了，然後去醫院進行檢測，醫院會說你是壽終正寢。」

紀璃驚出了一身冷汗：「這麼毒？」

嬴子衿沒說話，眸色更深。

這不是古醫做的，是邪醫。

看來，果然跟茶聖說的一樣，邪醫又開始蠢蠢欲動了。

跟當初的石鳳儀一樣，手已經伸到普通人的生活里來了。

這也是觸犯了古醫界的大忌。

「這個鐲子你別帶了。」嬴子衿說，「這個你帶著，二伯母那邊提個醒，別讓她知道內情。」

紀璃接過嬴子衿遞給她的手鏈，手指還在顫：「太可怕了。」

「別慌，幾天不會有事，起效也要三個月。」嬴子衿安撫了一下，「你可以看看學校里還有沒有人買了類似的珠寶，有了給我說。」

說完，她離開廚房，去外面給傅昀深打電話。

嬴子衿將事情簡短地講述了一遍后：「長官，帝都所有的珠寶店，需要查一查貨源。」

這種鐲子都是批量製作的，一旦散入市場，後果不堪設想。

「好。」傅昀深眼眸微沉，聲音緩緩，「已經派人去了。」

「我去一趟古醫界。」嬴子衿微微頷首，「剛好，丹盟那邊讓我去參加五級考核。」

**

五級考核期間，考核者是允許彼此出手的。

但冬獵上嬴子衿和夢清雪的比賽，現在古醫界無人不曉。

連夢清雪都輸了，他們還敢出手？

沒有任何懸念，嬴子衿很順利地通過了丹盟的五級考核。

成為了五級成員后，她的地位和話語權也有了新的提高。

不過嬴子衿對這些不怎麼關注，她唯一關注的是她的藥材份額多了不少，已經和長老團齊平了。

也是這兩天，古醫界一年一度的歷練也開始了。

丹盟這邊派了不少人，古武三大世家也都在。

嬴子衿和伏沉在一起，一起往山上走。

伏沉壓低聲音：「師祖，師尊給我說，風修老祖宗去世的可能性極大。」

「嗯。」嬴子衿沒有什麼意外，很平靜，「是很大，他的壽元應該已經到了極限了。」

「只要是人，都會老，都會死。」

伏汐的壽元本來也要將至了。

她又教了伏汐一些古武修鍊方法，才硬生生地又再次開拓了伏汐的身體機能，延長了壽元。

可風修，的確已經是所有古武者的極限了。

「唉。」伏沉嘆了一口氣，「要是他還活著該有多好，有這麼一靠山，謝家哪裡還敢橫。」

一眾人接著往上走。

「嬴小姐，等等。」

就在這時，有著很微弱的聲音響起。

眾人回頭，都是一愣。

其他夢家的成員也都有些意外。

下面，一個護衛推著輪椅，送夢清雪往上走。

嬴子衿停下，客套了一句：「有事？」

夢清雪抬起頭。

看到她的模樣，伏沉都忍不住一驚。

她面色泛著白，是病態的。

和幾個月前相比，她消瘦了不少，肌膚上可以清楚地看見青綠色的血管。

她這個樣子，讓其他人都不由皺眉。

今天他們是上山去採藥，也是歷練。

雖然古醫界要比古武界安全多了，但山上難免會出現野獸和其他危險。

古醫界風水好，空氣質量又高。

連帝都的偏山上都能出現那麼大一條水蛇，這類野獸在古醫界更是司空見慣。

所以這種採藥歷練，夢家從來都不讓夢清雪參加。

夢清雪咳嗽著，面色更白，低聲：「我來，是跟你說，我活不了多久了，你應該也看出來了。」

嬴子衿沒說話，轉過了頭。

伏沉皺著眉將夢清雪打量了一眼，確認她說的這是事實。

古醫會觀面相。

當一個人壽元將盡的時候，她的面相也會隨之而變。

死氣沉沉。

「我乞求你。」夢清雪笑得勉強，十分苦澀，「你能不能讓我在死之前，過幾天好日子？只是幾天而已。」

「你什麼意思？」伏沉聲音一冷，「你這話說的，好像是嬴小姐不讓你過好日子了，她怎麼你了？」

夢清雪沒理伏沉，只是看著女孩，聲音更輕，在顫抖：「我真的快要死了，你就不能……體諒一下么？」

護衛於心不忍：「小姐，回去吧。」

夢清雪抿了抿唇：「不，跟著，我沒參加過歷練，這次就跟大家一起吧。」

其他人面面相覷，都不知道該說什麼。

夢清雪要是在山上出些什麼事，他們該怎麼辦？

但也沒辦法，夢家主都把夢清雪放出來了，還能說什麼？

於是，除了夢家的成員和一些愛慕者護著夢清雪在走。其他人都避得很遠。

這座山是好沒有開墾過的孤山，但也正是因為保存很好，山上有不少天然藥材，有些茶聖都種植不出來的。

伏沉跟在嬴子衿身邊，一邊拔藥材，一邊又學習了不少。

他把挖出來的藥材裝了一袋子，小跑上前：「師祖，我們——」

嬴子衿突然抬手：「停下。」

伏沉一愣，警惕起來：「怎麼了？」

「停什麼停？」一個護在夢清雪身邊的青年嗤笑了一聲，「你又不是領隊，聽你的？」

他說著，直接大步上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