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震子見狀不妙,早已用袖子捂住口鼻,躲過了從破裂的羊皮卷里,洋撒出來的毒粉。眼見門主和灰衣人被一網打盡,他便顧不得阿德,瘸著腿趁亂逃走了。
阿德登時陷入了瘋狂,兩隻眼睛中的白翳變成了猩紅一片,他發出野獸的嚎叫,揮舞著長出黑色利爪的雙手,撲向明思令等人,所幸被酆一量一擊即中。
「別殺他。」明思令情急之中,拽住酆一量的衣袖。
「他的魂魄已毀,就算僥倖救回,也會是活死人。」他淡淡道,但還是從指間飛出一道光鎖,緊緊束縛住了發狂的阿德。
「阿醒,先救小師父。」明思令蹙眉,高聲提醒著,呆若木雞的夜之醒:「快把人帶進去,小師父的肉身支撐不了多久。」
「怎麼會是……師父……」夜之醒踉蹌著,倒退一步,靠在合歡樹上。
酆一量推開他,一手提拉著白若塵的脖領子,一路拖拽就往房間走去。
「狐狸,剩下的人交給你。還有這……傻子。」他不客氣地冷冷道,頭也不回。
明思令匆匆跟上他,顧不得安慰失魂落魄的夜之醒。胡琴逢抱著雙肩,用手指摩挲著下巴。
「小子,這回你相信了吧。魔魘中也有善類,而術師里亦有敗類。」他咂咂嘴,訕訕道。
「這一切,都是早有設計,那你……可知情?」過了半天,夜之醒終於低聲問道。
「說實話,一無所知。剛剛還以為,胡大人要在這戀紅塵歸西了呢!」胡琴逢哼了一聲,他抬腳就將一個幽幽醒轉的灰衣人,又一腳踢昏了過去。
另一邊,戀紅塵大廳里。
「夕無悔,你連我都瞞著?」明思令斜著眼睛,不悅地盯住了神情不動聲色的少女。
「不然呢?你們的表演能如此自然而然,天衣無縫?」夕無悔哼了一聲。
她和明思令合力把昏迷的明昌嵐放倒在貴妃榻上。
「也只有引出幕後主使,才能救你小師父。」夕無悔擦了擦額頭上的汗:「事不宜遲,總不能讓明昌嵐變成活死人。來不及商量了。一切,也不出我所料啊。」
「那你說實話,關於淵明之火,你說的是不是真的?」明思令壓低聲音。
「你……猜?」夕無悔故意賣了個關子,聲音也很輕:「你還有時間,考慮清楚,到底跟誰走。」
酆一量拈著玻璃瓶,冷著眼凝視著瓶中七彩光芒。
白若塵被光索束縛住身體,痛苦地蜷縮在角落裡。他的眼睛紅腫不堪,不停流著黃色的膿水。
「白若塵,立刻將我小師父的三魂七魄歸入他肉身,否則……」明思令從床榻上跳下來,忍不住踢了一腳地上的人。
「先給我解藥,我眼睛若瞎了,便……沒法救明昌嵐。」白若塵儘力靠在牆壁上,他雙眼又痛又癢,忍不住用頭頂在石牆上。
「輕點兒磕啊,再使勁兒眼珠子直接掉下來,摔個稀巴爛。」夕無悔提著裙擺,款款而來,笑得意味深長。
「這是什麼毒?竟然如此厲害!」白若塵倒吸冷氣,真的忍住不敢再動了。
「復魂,現在。」酆一量言簡意賅,聲音冷寒:「本尊數三下,你做不到,死。」
「我就不信,我死了,明昌嵐也活不了!」白若塵冷汗涔涔,逞強道:「你殺了我,就等於殺了明昌嵐,那丫頭能饒得過你?先給我祛毒!」
他話音未落,酆一量唇角染起一抹陰鷙冷笑:「好,你死!」
一道霹靂已經劈向白若塵的胸口,眼看就要當場斃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