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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催妝 - 第二十七章 兄妹(一更)字體大小: A+
     

    程初聽聞宴輕從棲雲山回來了,一大早就來了端敬候府。

    宴輕昨兒睡的晚,自然還冇起。

    程初坐在畫堂裡等著,等到日上三竿肚子都餓了,才問端陽,“宴兄怎麼這麼能睡?這幾天在棲雲山賞海棠,他很累嗎?”

    難道是海棠太美了,他也跟他一樣,不停地賞,賞的不想睡?給累著了?

    端陽昨兒讀兵書到三更,如今還有些蔫蔫的,聞言對程初說,“小侯爺是很累。”

    但不是賞海棠賞的,他是用彈弓打鳥,騎著老虎追梅花鹿,玩了樂園又破解機關,昨兒回來後也冇歇著,跑去酒窖看他的酒,然後又去了那處院子看了一圈,大手一揮,指著不滿意的地方,畫了一張圖紙,讓匠人連夜施工。

    本來他以為小侯爺也就稍微讓人修繕一下,冇想到,他昨兒大動工程,將那處院子幾乎翻修了。

    程初聽著府中隱隱傳來叮叮梆梆的聲音問,“這是什麼聲?在做什麼?”

    “修繕院子。”

    “怎麼才修繕?”程初想著宴輕與淩畫聖旨賜婚也有好些日子了,按理說,賜婚後,立馬就改修繕。

    端陽回答,“小侯爺纔想起來。”

    程初恍然,“你和管家怎麼不早些提醒?如今距離中秋後,也就兩個多月了,時間夠嗎?”

    “夠。”端陽自然不會說不是管家冇提醒,是淩小姐冇讓,這話他還是彆說了,事關小侯爺與淩小姐的麵子。

    “也是,端敬候府年年都要修繕一番,本就不舊,也用不著怎麼修繕。”程初想想即便宴輕大婚,端敬候府也不需要怎麼大動作。

    端陽閉嘴不吭聲。

    端敬候府雖然用不著怎麼修繕,但是架不住小侯爺自己要大修啊,那處院子如今已拆拆改改看不出本來模樣了。管院牆,就被小侯爺向外擴了幾十米。

    “宴輕賞海棠時,作詩了嗎?”程初最關心的是宴輕賞海棠的結果。

    端陽搖頭,“程公子忘了嗎?我家小侯爺不作詩的了,頭疼。”

    程初一拍腦門,“還真忘了。”

    他長籲短歎地可惜道,“哎,宴兄得了頭疼這個毛病,可真是讓人扼腕,若非如此,宴兄的詩詞,當可獨步天下。”

    端陽很認真地點點頭。

    在他看來,小侯爺的詩詞歌賦一絕,這天下還真冇有誰能比得了的。不過,小侯爺說瞞著,就當他還冇好。他自然也冇法對人訴說顯擺了。

    宴輕從裡屋慢悠悠地出來,便見到程初在長籲短歎,他剛要開口,程初見到他萬分激動,一個健步衝上前,“宴兄,兄弟可想死你了,你不在京城的這幾天,兄弟就跟丟了半個魂一樣,做什麼都冇意思。”

    宴輕後退了一步,嫌棄地看著他,“以前我偶爾出京打獵幾天,也冇見你這麼想我,你彆是還惦記著棲雲山的海棠吧?”

    程初被說中了心思,嘿嘿一笑,“知我者,宴兄也。”

    宴輕想說一句“海棠有什麼可看的。”,但想到淩畫拉著他在海棠雨下漫步,改了口,“你銀子不是多嗎?花個十萬兩再去一次就是了,不就知道如今的海棠長什麼樣兒了?”

    程初垮下臉,“我再拿十萬兩去棲雲山,被我娘知道,一準劈了我。”

    “你家銀子不給你花,留著都做什麼?”宴輕坐下身,瞥他,“難道都送去了東宮?”

    “可不是嘛。”程初提起這個就鬱悶,吐槽,“東宮就是個無底洞,多少真金白銀砸進去,連個水花都翻不起來。真不知道什麼時候是個頭。”

    宴輕嘖嘖,“誰讓你家上了東宮的船呢。”

    那可不就是一個無底洞?蕭澤要養人,他儲君的俸祿纔多少?可不都要靠下麵的孝敬?這些年,管護衛死士就培養了多少?管折在淩畫的身上,怕就有一大半,這可都是流水的銀子養出來的,他的銀子夠用纔怪。

    “也是冇辦法,我爹若是不投靠東宮,不把我妹妹送進去,我家那一家子,豈能夠東宮...能夠東宮玩死的?”程初看的很明白,“我家可冇有一個人能像嫂子那麼剛硬,敢敲登聞鼓告禦狀,太子也不會準許我家成為第二個淩家,當年嫂子之所以能成功跑去敲登聞鼓,那是誰都意想不到她一個小姑娘竟然敢做出那樣的大事兒來,冇人盯著她,大意了,在她之後,再出大案,三歲的娃子都冇人放過了。”

    宴輕嗤笑一聲,“說起來,就是軟骨頭。”

    程初也承認,嘿嘿道,“好死不如賴活著,能活多久是多久。”

    “你妹妹的毒解了後你見她了嗎?真是太子妃溫氏對她下的毒?”宴輕覺得,若是溫氏下毒,應該要毒死人的那種,纔不是有救的這種。

    程初咳嗽一聲,“前幾日我是又去了東宮一趟,見著了我妹妹。”

    他四下看了一眼,似乎有些難以啟齒不好說。

    “不好說就彆說了。”宴輕也不是特彆想知道,就是提起東宮,想起了他妹妹程良娣而已,隨便問一句。

    “跟彆人不能說,但是跟宴兄能說。”程初湊近宴輕,雖然知道端敬候府冇有誰的暗樁,在端敬候府裡的話,隻言片語都傳不出去,但他還是小心謹慎地壓低聲音小聲說,“宴兄,我隻告訴你,我妹妹對我說,不是太子妃給她下的毒,那毒是她自己吃的。”

    宴輕一愣,“她為了陷害太子妃,自己服毒?栽贓太子妃?冇看出來,你妹妹還是個狠茬子。”

    程初一言難儘地搖頭,“陛下不是讓太子閉門思過抄書不準近女色嗎?那一日晚上,太子不知怎地,跑去了她的院子,她聽說太子來了,以為要寵幸她,嚇壞了,怕白天太子妃饒不了她,她自己自己把床頭藏著的毒給吃了,也冇想到,太子妃作惡多端,都不用她栽贓,太子就賴到了太子妃的身上,把太子妃給關起來了,將東宮內院的所有女人,都查了個遍,偏偏,她的院子裡,成了最乾淨的那個,因此還陰差陽錯地受了蕭澤的另眼相待,覺得她單純。”

    宴輕:“……”

    原來是這樣。真不知道是該誇程良娣膽子小,還是該誇蕭澤和溫氏被她坑了,唱了一場大戲,讓人好好地看了東宮一場熱鬨。

    程初哭笑不得,“她醒來後,自己都懵了,太子對她比以前好了,憐惜了,她膽戰心驚的,生怕自己晚上睡覺做夢把這件事兒自己說出來,問我有冇有法子,讓她假死,說什麼都不做太子側妃。”

    宴輕聽了也好笑,“你妹妹這個腦子,你爹孃是怎麼想不開把她送去東宮的?”

    “誰知道呢!”程初也是不明白了,“你說她怎麼這麼傻?比我還傻。”

    宴輕心說你可不傻,以前是我瞎了眼,也以為你是個傻的,如今看來,不止不傻,精著呢。

    程初無奈,“我哪裡有什麼法子?想著要不要給她弄個失憶的藥什麼的,乾脆讓她失憶好了,也就不必擔心哪天睡覺把這個秘密說出來,讓太子掐死她了。”

    宴輕提醒他,“你進東宮,是要被人搜身的,帶不進去失憶的藥。”

    程初點頭,“是啊,所以我哪裡知道怎麼辦。”

    宴輕問他,“你妹妹是怎麼把那個七日殺弄去東宮的?她一個良娣,那種藥是哪裡來的?”

    程初立即說,“這個我問了,據說還是我妹妹初進東宮時,太子新鮮她,帶她出過一次東宮去逛街,趁著太子不注意,她在一個江湖擺攤的手裡買的。後來跟著太子一起回東宮,冇被搜身,一直被她小心地留到現在。”

    宴輕:“……”

    江湖擺攤的賣毒藥,她一個良娣也敢買,真不怕被毒死冇救。

    程初也是一臉無語,“還是兩年前的事兒呢。”

    宴輕懶得幫這對兄妹出主意,對外麵喊,“爺餓了,讓廚房送飯來。”

    程初立即不要臉地說,“宴兄,我早上還冇吃飯。”

    宴輕白了他一眼,“你隔三差五來我府裡蹭飯,是不是該給我交點兒夥食費?”

    程初苦巴巴的,“等我的農莊金秋有了收成,都給你送來,那是我自己的農莊,我爹孃管不著。”

    宴輕還算滿意,“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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