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玄幻奇幻 都市言情 武俠仙俠 軍事歷史 網游競技 科幻靈異 二次元 收藏夾
  • 放肆文學 » 都市言情 » 墨桑» 第83章 生死
  • 熱門作品最新上架全本小說閱讀紀錄

    墨桑 - 第83章 生死字體大小: A+
     

    文誠的生辰,是以文氏族老看到他,撿他回去那一刻,往前推一個月,得來的。

    因為這個,小時候,每年文誠過生辰,都是去給族老磕個頭。

    後來文誠到了建樂城,族老七十多歲喜喪走後,他這生辰,他自己再沒放在心上,也再沒過過。

    文誠的生辰是二月二十七。

    二十七日那天一早,顧晞散朝的路上,撞上了長長一隊新衣新帽、鮮亮喜慶的鑼鼓隊。

    鑼鼓隊後面,是捧著巨大的壽桃,捧著誇張的壽麵,捧著一大束一大束鮮艷的牡丹、月季、木香、報春,山茶等等應季鮮花的長長的隊伍。

    二月底三月初,正是百花爛漫的時候。

    這支鮮亮喜慶,熱熱鬧鬧的花山花海的隊伍,和顧晞一條道,直奔睿親王府,停在他那個西院諸人進出的西側門外。

    嗓門響亮的小廝兒唱著祝壽詞兒,將一個個壽桃,一盒盒壽麵,一束束鮮花,送進側門,賀文先生壽。

    顧晞站在正門台階上,瞪著側門前熱鬧的花海,看著文誠一頭衝出來,對著面前的花海,目瞪口呆。

    「去問問李姑娘。」顧晞一邊往裡走,一邊吩咐如意。

    將睿親王府寬敞的側門內外擺滿鮮花后,幾個如今建樂城裡最紅的小曲兒名家,站到睿親王府側門前,敲著檀板,高聲唱起了賀壽的吉祥詞兒。

    如意跑的飛快,順風速遞鋪子里沒找到李桑柔,炒米巷也沒找到,只好急奔回來時,睿親王府門口,小曲兒名家已經唱的閑人堵了半條街。

    小曲兒之後,是幾家戲班子的吉祥帽子戲小折子戲。

    顧晞乾脆站在側門裡,看著他那扇側門外,戲班子走了,雜耍湧上來,雜耍走後,是一隊散樂……

    一個接一個,片刻不停,直到天都黑了。

    「你得罪李姑娘了?」顧晞看的頭大,看著苦著臉站在他旁邊的文誠,忍不住問道。

    「這是賀壽。」文順之看了一天,一點沒覺得累,正興緻勃勃,忍不住糾正了句。

    「你見過有誰這麼賀壽的?」顧晞堵了句。

    「這不就是。」文順之一邊笑,一邊指著側門外。

    顧晞忍不住給了文順之一個白眼。

    「天黑了。」文誠一口氣沒松下來,一隊隊腳步輕捷的小廝兒,舉著青傘,青傘四圈掛著梅紅縷金的小燈籠,從側門開始,旋轉著傘,一隊隊過來,再一隊隊往外旋出去。

    空中,垂落下來的夜幕中,一大片一大片的煙花炸開,絢麗奪目。

    ……………………

    第二天散朝後,顧晞推著顧瑾,進了明安宮。

    「昨天是怎麼回事?」一進宮門,顧瑾立刻問道。

    「還不知道,昨天一天都沒找到李姑娘。這種事兒,除了她肯定沒別人了。」

    「嗯,守真呢?」顧瑾皺眉道。

    「致和陪他喝了大半夜酒。」頓了頓,顧晞接著道:「他當著我的面,一直好好兒的。

    今天早上,上朝路上,致和悄悄和我說,說昨晚上,他都已經睡下了,守真拎了壺酒找他,讓他陪著喝酒。

    說是守真只喝酒,自己不說話,也不讓致和說話,兩個人就是悶喝,喝到後半夜,守真喝醉了。」

    顧瑾沉著臉,沒說話。

    顧晞將顧瑾推進偏殿,再將他抱到炕上,看著小內侍上了茶。

    顧晞側身坐到顧瑾旁邊,猶豫片刻,看著顧瑾道:「前一陣子,我帶阿玥去梁園賞春,回來當晚,李姑娘坐在順風鋪子後面,對著護城河喝酒,看起來很不高興。

    我陪著她喝了半夜的酒,她也是這樣,自己不說話,也不讓我說話,只喝酒,不過她酒量好。」

    「昨天的事兒,阿玥大約還不知道,不過也快了,昨天動靜太大。」顧瑾的話只說了一半,後面沒說下去,只連聲嘆氣。

    「李姑娘對守真,肯定不是那個意思。

    她鬧昨天那一場,到底因為什麼,得等我找到她,好好問問。」顧晞緊擰著眉。

    顧瑾斜瞥著他,沒說話。

    為什麼,他有點兒想到了,可這事兒,從最初到現在,他都是連知道都不想知道,說,就更加不想說,也說不得。

    那位李姑娘,是個極聰明的,必定和他一樣,知道了,卻還不如不知道,無奈無能。

    「你跟李姑娘說,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讓她想開些。」沉默良久,顧瑾看著顧晞道。

    顧晞有幾分莫名,卻乾脆的點頭,「好。」

    ……………………

    午後,聽說李姑娘進了順風速遞鋪,顧晞忙從戶部出來,直奔過去。

    李桑柔正守著只小爐子,燒水沏茶。

    見顧晞進來,示意他坐。

    「我昨天找了你一天。」顧晞坐下,看著蹲在爐子邊,側耳聽著水聲,等著沏茶的李桑柔。

    「昨天我到城外看著放煙花去了。沒什麼,就是給文先生慶個生。」

    聽到水滾了,李桑柔提起壺,將滾水注進大茶壺裡。

    「你這麼講究水,這壺,該換個小點兒的。」顧晞看著桌子上那把巨大茶壺,有幾分哭笑不得。

    「小壺太麻煩。」李桑柔將銅壺裡的水倒進大茶壺裡,提起茶壺晃了幾晃,等了一會兒,拎起系在茶壺柄上的一根棉線,拎出個白紗茶葉包,放到只空杯子里。

    顧晞瞪著李桑柔拎出茶葉包,呆了片刻,噗笑出聲,沖李桑柔伸出大拇指,「論省事兒,你當仁不讓,至少建樂城,能排第一。」

    你跟守真,真沒什麼事兒?梁園賞春回來那天,你在這兒坐著,一言不發光喝酒,喝到半夜。

    昨天你那煙花放完,守真拉著致和,也喝了半夜的酒,也是一言不發。

    你們兩個,這是什麼默契?

    你跟我說說。」顧晞伸直腿,一幅準備好好傾聽的模樣。

    「我喜歡他,他喜歡我?」李桑柔倒了兩杯茶,看著顧晞笑道。

    顧晞失笑出聲,笑了好一會兒,才看著李桑柔,「守真不去管他,就你這脾氣,你真喜歡他。」顧晞的話頓住,「你不是說,你喜歡誰,都是拿刀直接按床上的?」

    「你看你都知道,不用我多說。

    真沒有別的,就是想給他過個生兒,熱鬧熱鬧,你知道我這個人,想一出是一出。

    他找文四爺喝酒,大約是,想到了自己的身世吧。不幸之極,卻又幸運之極。」李桑柔笑道。

    「嗯,致和也這麼說。

    守真這個人,什麼都好,就是心思太重,凡事都想得太多。

    他說過好些回,不成親不成家,要一輩子為文氏儘力。說是成了家,就難免為小家打算,為兒女打算,就分了心了。

    唉,我勸過他,後來。」

    顧晞的話頓住,垂著眼,好一會兒才接著道:「齊梁不能共存,早晚你死我活,我和大哥,守真,致和,近十年,都在做準備。

    守真不打算成家,致和要等到這一戰之後,我也是。

    這一戰,要麼,大江南北任我縱橫,要麼……」

    後面的話,顧晞沒說下去。

    李桑柔側頭看著他,片刻,笑問道:「杭州城那座西湖,景色極佳,西湖旁邊,有一片地方,有很多女伎世家,你聽說過沒有?」

    「當然,前年出使的時候,我還去逛過。

    西湖南邊有條長堤,綠柳紅桃,景色極佳,靠南邊,兩邊都是花樓伎家,很熱鬧,很富麗。

    那些女伎光憑顏色不行,紅不起來,她們講究一技之長。

    擅長吟詩作畫的,比一般的士子都強,吹拉彈唱,更是精絕。」

    「聽說她們有一項絕技,吃了魚,可以把魚骨一根不少的吐出來,還是擺在盤子里,還是魚形,就是肉沒了。」李桑柔一邊說一邊笑。

    顧晞揚起了眉,「這我倒不知道。」

    「我早就想好了,到時候,得把那一片打下來,那條長堤得歸我。

    然後,每年春秋,辦兩次大賽,春天讓這幫女伎比賽吃魚,用鯽魚,魚越小越好,看誰吃的最快最好最優雅。

    秋天比賽吃螃蟹,不能用什麼蟹八件蟹七件的,就用手,吃完擺回去,一刻鐘,看誰吃的最多。

    得把潘七爺請過去,現場點評,要是再能請動幾個翰林,那就更好了。」

    李桑柔愉快的揮著手。

    顧晞聽的大睜著雙眼,片刻,哈哈大笑起來。

    ……………………

    金毛跟著陸賀朋,從淮陽府項城縣起,一路官司打到無為州,到二月下旬,官司打完,兩人沿江往西,從揚州北上回建樂城。

    李桑柔打算在開通揚州線的同時,將揚州到無為的線路也開出來。

    兩個人從無為府一路往西看過去。

    到江寧城時,進了三月。

    兩人申初前後進了江寧城,找了家邸店安頓下來,金毛和陸賀朋道:「先生先歇著,我出去一趟,要是回來晚了,先生自己先吃飯。」

    「你要幹嘛?」陸賀朋見金毛臉色陰沉,關切的問了句。

    「沒什麼,去江邊給兄弟們上柱香。」金毛猶豫了下,照實答道:「先生也知道,我們原先是在對面江都城做夜香行生意的。

    去年冬月,武懷義到江都城,血洗了夜香行。

    一時半會,我們回不去江都城,這兒跟江都城一江之隔,我去給兄弟們上柱香,送點紙錢。」

    「我陪你去。」陸賀朋忙站起來道。

    金毛猶豫了下,和陸賀朋一起,出了邸店,找了家白事店,買了香燭紙錢,直奔江邊。

    陸賀朋跟著金毛,直奔江邊一座有幾分荒涼的龍王廟。

    「我們兄弟跟著我們老大,吃了一年飽飯,一個個,照我們老大的話說,撐的有勁兒沒地方使。

    夏天的時候,我們兄弟中水性好的,有一群人,就脫光了,盯著那座龍王廟,比誰先從江都城游到那裡,從江都城碼頭一帶游過來,到那裡最省力氣。

    那時候,我們還在龍王廟下面藏了兩條小船,後來送世子回建樂城時,還用上了。」

    金毛的話頓住,好半天,才接著道:「當年,真快活。」

    陸賀朋沉沉嘆了口氣。

    兩個人不再說話,到了龍王廟外,金毛半跪在地,用刀捅軟地面,將香燭先插在地上點燃,再點上香,退後幾步,跪在地上。

    陸賀朋蹲在旁邊,花開紙錢,在香燭上點著,一張張燒起來。

    金毛磕了頭,蹲到陸賀朋旁邊,拿過按在一起的元寶,一個個拆出來,扔進火堆里。

    兩人燒完厚厚一堆紙錢和元寶,退後幾步,看著紙灰被風捲起,四下飛散。

    「唉,走吧。」陸賀朋背著手,再次嘆氣。

    「我到廟裡給龍王爺磕個頭。從前,我們游過來,一定要給龍王爺磕個頭。」金毛垂著頭,進了破敗的龍王廟。

    「龍王老爺,您要是碰到我們兄弟,請您看顧一二,以後,等我們老大過來,給您修廟塑金身。」金毛跪倒磕了頭,看著已經掉了一隻胳膊的龍王,祈告道。

    「毛……毛哥?」一個微弱的聲音,從龍王像後面傳出來。

    「誰?」金毛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一聲誰聲音沒落,就撲向龍王像后。

    龍王像後面的角落裡,一個形容枯槁的瘦小男子,直直瞪著金毛,「毛哥,我又做夢了。」

    「竄條!是我,是你毛哥,你沒做夢!竄條!」金毛衝上去抱起竄條。

    「毛哥,我總夢到你,夢到馬哥,還有老大,我快死了。」竄條聲氣極低弱,垂著頭喃喃自語,看起來有些神志不清。

    「趕緊抱他回去,快!得趕緊找大夫!」陸賀朋推著金毛。

    金毛彎腰抱起竄條就跑。

    陸賀朋摟著長衫,跟在後面,跑的上氣不接下氣。

    衝進邸客,金毛抱著竄條直衝進屋,陸賀朋一把揪住掌柜,氣息急的簡直要喘不上來氣,「快,請大夫!最好的!快!」

    陸賀朋另一隻手,從懷摸出張銀票子,也沒看清楚多少,就塞進掌柜手裡,猛推了他一把,「快去!」

    邸店的夥計都是極有眼色的,不用人叫,趕緊送了湯水吃食,熱水帕子到屋裡。

    金毛挑了碗雞湯,抱著竄條,往他嘴裡餵了小半碗,大夫就到了。

    竄條後背有刀傷,一條腿上中了一箭,箭桿磨斷了,箭頭還在裡面,還在不停的流血。

    掌柜再跑一趟,再請一位跌打大夫過來。

    兩位大夫忙了一個來時辰,洗乾淨傷口,起出箭頭,敷了葯,包紮起來,開了湯藥,立刻熬出來,灌了一碗下去。

    金毛在竄條床前守了一夜,第二天天剛亮,陸賀朋又帶著那兩位大夫過來,換了葯,診了脈。

    臨近中午,竄條一身熱汗之後,睜開了眼。

    「竄條。」金毛撲上去。

    「毛哥,我這是死了吧?你也死了?」竄條聲氣還是很低弱。

    「放屁!死個屁!活著呢。想吃點啥?肉糊?」金毛想笑,眼淚卻掉下來。

    「能吃肉糊?」陸賀朋也伸頭過去,看著面無血色的的竄條。

    「能,老大說能。我喂你吃幾口?」金毛答了一句,端起暖窠中的肉糊碗,用勺子喂到竄條嘴邊。

    「真香。」竄條用力咽了。

    金毛餵了三四勺子就不餵了,再餵了小半碗雞湯。

    竄條長長吐出口氣,「毛哥,真是你?肯定是夢。」

    「沒做夢,老大讓我到無為,從無為再去揚州,經過江寧,我想著給大傢伙兒送點兒紙錢,剛送完紙錢,想著給龍王爺磕個頭就走,就碰到了你。

    你別說話,先養神,放心睡放心吃,咱在老大的地盤呢。」金毛趴在竄條耳邊道。

    「那我再睡一覺。」竄條砸吧了下嘴,閉上眼睛又睡著了。



    上一頁 ←    → 下一頁

    農女要翻天:夫君,求壓全職法師婚後相愛:腹黑老公爆萌寵妻無度:金牌太子妃柯南世界里的巫師
    神級奶爸我有一座冒險屋費先生,借個孕穿越諸天萬界惡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