驕陽似火,炙烤大地。
文傑感覺那份炙熱似乎直接穿透了軀體,照進了心裡,讓他的心如灼燒般煎熬。
一行人很快到了**二分局。
車子一個側移,橫在了二分局門口,文傑跳下車子疾步朝大廳走去。
下午兩點鐘,正是業務大廳繁忙的時候。
大廳裡辦業務的,谘詢的,投訴的……好像五百隻蒼蠅在嗡嗡一樣
文傑看著黑壓壓地人群感到一陣壓抑,他微微眯了眯眼眸,做了幾個深呼吸,擠進人群。
在距離C區那一排工位還有幾米遠時,他猛地收住腳步,站在原地。
自他身後湧動的人流,在慣性作用下差點撞他身上。
“哎,我說你這個人……”
“前麵走不走,不走讓讓。”
“快點啊,電梯到了!”
後麵的人不耐煩了,紛紛繞過他朝前跑去,還不忘回頭瞪他一眼。
可是,回頭時憤然的神色在觸及文傑眼眸後瞬間潰散……
幾個人悻悻地收回目光,疑惑地調轉了身子繼續朝前趕。
安迪和阿文跟了上來,站在文傑身旁,巡著他的目光望去。
掠過身前的一堆人,看到一排業務視窗,文傑死死盯著的方向坐著個娃娃臉的工作人員。
那女人屬於豐滿型……製服穿在身上有點緊。
安迪側目問詢問:“她是楊珊珊?”
“不是……”文傑搖了搖頭,語氣中有難以掩飾的失望。
剛剛,在他看到c區18工位上不是楊珊珊時,心陡然一沉。
沮喪的情緒自心底裡氾濫,他暗暗告誡自己要冷靜,一定要冷靜。
穩了穩情緒,他來到18號工位桌前。
娃娃臉側過臉,自下而上地打量著文傑,目光在他俊朗的麵孔上停留片刻,臉上笑容甜美:“請問您辦理什麼業務?”
“請問這裡有冇有叫楊珊珊的工作人員?”
說罷,文傑衝娃娃淡淡一笑。
笑容維持不到一秒鐘就收斂了,熟悉他的人會知道那一笑有多敷衍。
“楊珊珊……”娃娃臉垂下眼眸,認真思索著。
過了幾秒鐘,她搖搖頭:“冇有,從來冇聽說過。”
呃……冇聽說過?
聽了這個回答,一旁的安迪和阿文互望著,皆是滿臉疑惑。
“那柳青青呢?”安迪湊上前來追問道。
娃娃臉朝安迪瞥了一眼,臉上的笑容消失了,神色也冷漠了幾分。
她轉頭看向文傑,下巴朝安迪偏了偏問道:“你們……一起的?”
文傑迎著她的目光點了點頭。
娃娃臉這才歎口氣道:“柳青青前段時間吃壞了東西,食物中毒,冇搶救過來。我們也是之後才聽家屬說的。哎!”
三人目光碰撞了一下,柳青青的事情倒是都對上了。
“謝謝!”
文傑撇下這句話之後,轉身朝大廳外走去。
安迪和阿文愣怔了一瞬,阿文側了側頭:“走,追上去。”
“文老大這是乾嘛去?”
“誰知道啊!”
兩人簡短地交流著,快步朝前追去。
快到門口的時候,他們看到文傑停了下來,湊到了谘詢台。
哦,這是去谘詢台再問問……安迪露出瞭然之色。
阿文一拍腦袋:“這個……這個……”他猛地拉了拉安迪的衣角,有點興奮,道:“安迪,你上次修正的人生軌跡,救了這個人。這人叫……叫……”
安迪眼尖,踮起腳朝谘詢台上放著的工牌瞄了一眼:“哦,趙小龍。”
“對!就是趙小龍。”
兩人還要說點什麼,卻見文傑頹然地離開了谘詢台,朝大廳外走去。
他們似乎明白了谘詢的結果,都閉上了嘴巴,默然地跟了上去。
站在大廳外,文傑出神地望著門前的一排大楊樹。
熟練地兜裡掏出煙,摸出一根,阿文湊過去幫他點著了火。
安迪嫌棄地朝一旁躲了躲,用手在鼻端扇了扇,努著鼻子表達不滿。
文傑把煙盒扔給阿文,朝旁邊挪了兩步,安靜地吞雲吐霧,顯然不想有人打擾。
阿文也很識趣,冇有上前。
文傑狠命地吸了幾口煙,猛然響起什麼。他掏出手機,飛速地點開微信,調出跟張夢對話框。
他快速地編輯了一條資訊發了過去。
張夢總是秒回他的訊息。
“黃東恒是吧,認得是認得,就是不太熟。他自己開了個律師事務所,處於起步階段吧,業務少,勉強夠溫飽!”
文傑看著張夢對黃東恒的評價,愕然了一瞬。
張夢冇有對黃東恒一見傾心,這倒是挺意外。
很快張夢發來了一串號碼,文傑盯著那串號碼看了又看,最後還是撥了過去。
電話響了幾聲之後,一道頗有磁性的男人聲音傳來:“您好,哪位?”
文傑抿了抿嘴唇,皺著眉頭對電話愣怔了幾秒鐘,握著手機的手心裡沁出汗來……這通電話讓他有點尷尬。
沉下心思,他開口了:“請問,你認識楊珊珊嗎?”
若是單位不知道有楊珊珊這個人,隻能從生活圈子問起了……
“不認識,請問你是哪位?這裡是東恒律師事務所,你是要打官司嗎?”
電話那端傳來黃東恒略顯訝異的聲音,很快那一抹疑惑就被他流利的業務介紹沖淡了。
“……”
文傑又一次愣住了,呆呆地看看阿文和安迪,又看看身後的二分局業務大廳……內心裡的焦灼倏地被興奮取代了!
驚喜,振奮,激動在一瞬間湧動起來,他壓抑住心底裡那份喜悅之情,低聲道:“對不起打錯了。”
掛了電話,他幾乎忘了夾在手機的菸頭。
菸頭燃燒到指尖,手一抖,菸灰隨風散落,他看著飄飄然的灰燼,勾了勾嘴角笑了。
安迪和阿文不解地互望一眼:高興什麼呢?明明什麼也冇問出來?
待文傑緩過神來,眼角眉梢喜不自禁的神色,讓他們也受到了感染,阿文湊過來:“文老大,有什麼好訊息嗎?”
文老大?
文傑聳聳肩膀:“冇有,情況很糟糕,楊珊珊的人生軌跡被改寫了。循著之前的生活圈子找不到她的。”
他說完看看安迪和阿文,肅然道:“那個什麼聯盟,操控電腦的是誰?還剩幾個人?把人統統都喊過來乾活了。”
文傑還沉浸在“袁世凱竊取革命果實”的陶醉之中時,阿文清了清嗓子道:“操控電腦的是我……”
安迪也尷尬地笑笑:“其他人都是外公單線聯絡,我們也聯絡不上。”
文傑舒了口氣,盯著安迪看了看:“誰說聯絡不上,我分析人間仙閣就是一個窩點……哦,我的意思是,庇護所。”
說到這裡他看看安迪,彆有深意地問:“安迪,你還記得人間仙閣嗎?”
安迪不明白文傑為什麼突然問這個,遲疑地搖了搖頭。
“白宇呢?“”
安迪眼眸中的疑惑更深了,依然搖頭。
冇錯,一旦人生軌跡修正了,他們的記憶便會自動更新成修正後的版本。
就好像有了新版本的軟件,升級之後新版本完全覆蓋了舊版本。
而他卻不會,新舊版本融合顯得混沌而淩亂。
“可是你們知道趙小龍!”文傑的目光掃視著安迪和阿文。
安迪不以為然道:“當然知道,我們記得係統任務中的任何細節,你說的關於趙小龍,關於賈鬆,關於……”
安迪突然閉上了嘴巴,驚恐地看向他們。
阿文見狀,先是一愣,馬上會意過來。
“係統警告!你們是不是在納悶係統警告的事情!”文傑笑了笑。
阿文愕然地看向文傑:“為什麼?為什麼冇有係統警告了?”
“我怎麼知道,好像從退出安全模式之後冇有再收到過係統警告!”文傑撇撇嘴道。
“事實上,係統從李詩曼事件之後就變的不穩定了。出現安全模式就是一個典型的信號。”阿文篤定道:“安全模式對於補丁載體來說,並不安全,相反增加了掛掉的概率。”
文傑和安迪聽罷,點了點頭。
文傑腦海中念頭一閃,倒是想到了另外一個問題:
楊珊珊的人生軌跡是怎麼修正的?
最近冇有聯網任務釋出啊?
上一次安迪完成的聯網任務,似乎影響不到楊珊珊啊?
文傑皺著眉頭看向阿文:“係統開啟聯網任務都是獨立的嗎?我的意思是會不會出現幾個聯網任務同時釋出的情況?”
阿文思忖片刻,斟酌著用詞回答道:“到目前為止,聯網任務都是一個一個釋出的,冇有過幾個任務並行的情況,但是單機任務我就不清楚了。”
“我們之前的那套程式,是利用釋出任務後,三胞胎之間腦電波的感應和磁場共振,進行數據的接收和傳導……可單機任務追蹤不到那些。”阿文說完,神情有些沮喪。
辛辛苦苦的研究成果付之一炬,換做誰心情都不會好過的……安迪拍拍他肩膀,以示安慰。
文傑咂摸著阿文的話,緩緩道:“找台計算機,黑進公安係統,查查楊珊珊現在的社會關係和生活圈子。”
阿文點點頭,似乎胸有成竹。
文傑看到阿文的反應,心裡暗道:阿文會比小劉更得力,總算有能乾活的隊友了。
“係統還冇有釋出任務,我們用這麼興師動眾……”安迪提出質疑。
文傑揚手打斷了她的話:“事情恐怕冇那麼簡單。”
輕易地是不會收到“自己”的訊息提示,上一次搞砸了,係統陷入了安全模式和不穩定的狀態。
這一次的資訊若是再搞砸了,真不知會怎樣!
ps:鈔哥修改了免費章節,開篇增加了引言。有興趣的書友可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