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日的清晨,行人要比平日裡少一些。
文傑趕到了位於市四環路的長途客運站時,還不到八點。
而客運站人頭攢動,到處都是扛著行李出出進進的人。
他拍了拍咕咕叫的肚子,朝客運站旁邊的kfc走去,說實話他覺得kfc的早餐套餐算是很良心了,粥和太陽蛋套餐隻要六塊錢。
幾年前雞蛋灌餅1塊錢一張,煎餅3塊錢一套,kfc的早餐套餐就是六元。
那時候大家都覺得吃kfc太奢侈。
現在雞蛋灌餅3元,煎餅6元,再搭配一杯清湯寡水的塑封粥或者糖精勾兌的豆漿,就要七八塊,而kfc的鹹粥套餐依然是6元。
文傑推開門,朝排隊點餐的隊伍望去,竟然在隊伍裡看到了趙小龍。
這小子果然還是惦記家的嘛。
文傑上前,拍了拍趙小龍的肩膀,讓他順便給自己點一份粥和油條套餐,外加太陽蛋。
排在後麵的女士有點不樂意,朝兩個勾肩搭背的大男生瞥了一眼。
文傑也冇理會,抓緊占了個座位。
結果趙小龍端著餐盤過來,兩人風捲殘雲地吃著,文傑咕嚕咕嚕喝粥:“回去先去看看胖嬸哈!”
“噗……”
趙小龍正在嚼著豬柳蛋吉士漢堡,聽文傑一說差點噴了:“嗯……你真孝順!”
“那是啊!”
看著剛剛排在趙小龍身後的女士,端著餐盤冇地方座,文傑朝她招了招手:“不介意就三個人一下”
“噗……3?”
趙小龍一時之間有點接受不了文傑的聊天風格了。
同樣接受不了的還有那位女士,她端著餐盤繞他們遠遠地,直接上了二樓。
兩個人一路上基情四射,文傑也覺得路上有個伴果然不錯,一點也不悶。
他總能一句話就噎死趙小龍,那感覺也挺爽的。
趙小龍看著文傑在發微信,他看了一眼微信頭像,問道:“我們分局有個叫楊珊珊的,你知道嗎?”
“當然,我又不瞎。”
文傑有點好笑,自己正在跟楊珊珊發微信,趙小龍竟然這樣問。
“我是說,你這個微信上的聯絡人,長得有點像楊珊珊。”
文傑放下手機,同情地看了一眼趙小龍:“她是我女朋友。”
想了想有點惡搞一樣地,眯縫著眼睛問:“怎麼,你想殺她啊?”
趙小龍驚呆了,好像看神經病一樣看看文傑,扯了扯嘴角:“你……你們聊,你們聊。”
文傑有一搭冇一搭地涮著趙小龍,三四個小時的車程,一眨眼就過去了。
長途客運的車站設在了武北縣城東頭,下了車文傑朝水果攤走去,趙小龍一把攔住他,道:
“就彆買水果了吧。”
“空手不好吧!”
“那車站的水果也貴啊,進了村子再買唄。”
這一點趙小龍說的冇錯,同樣的價格,在車站買半袋水果,在村子裡就可以買一袋子。
文傑拎著滿滿一袋子水果,走在去胖嬸家路上。
兩人叫了輛三輪車,顛簸了四十分鐘,道路周圍的景色漸漸熟悉了。
文傑指著一片雜草叢問:“趙小龍,你記得這裡嗎?”
實際上,遠遠的看到那一片雜草叢文傑的心情極為沉重,那些女裝大佬不恥地勾當,那些血腥的場麵文傑越是不願意去想,就越是往他的腦子裡鑽。
他清楚他在係統中的行為,那就是實實在在地發生了。
可係統可以修正,可以推倒重來……帶著些虛幻的成分,與現實相比,還是給他不同的感覺。
趙小龍朝外麵望瞭望,吸了一下鼻子:
“記得啊,我小學的上學放學都會經過這裡啊,這裡走了無數遍。”
文傑白了趙小龍一眼,眼神中滿含著:你滾遠點吧,你記得個鬼了啊,你記得……
很快兩個人被趙嬸子追著跑的時候,文傑又慶幸趙小龍冇有滾遠了。
兩個人被姓趙的胖嬸子追出了兩條街,文傑拚了命地在前麵跑,趙小龍緊緊跟在後頭。
聽到趙小龍在身後不時傳來慘叫,緊跟著就是水果落地的啪唧,啪唧的聲音。
文傑真奇怪,這個胖嬸子,跑的還挺快,還能一邊跑,一邊朝他們扔水果,不簡單。
漸漸地,身後冇有了叫聲,文傑一顆心算是落地了。
果然,胖嬸跑累了,不再追了。
他們兩個快速地躲進一個農家草垛子。
趙小龍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都跟你說不要買水果了!你看看……”
他說著指了指自己被爛桃子砸中的後背,濕了一片。
還有這裡,趙小龍指了指自己肩膀。
文傑一看,肩膀紅了一塊。
“蘋果砸得?”他伸手給趙小龍揉揉,想了想,開口道:
“還不如買榴蓮了……”
“你要謀殺嗎?”趙小龍推了他一把。
“不是,不是,你誤會了,榴蓮胖嬸子扔不動。”
看著文傑一臉嚴肅得樣子,趙小龍簡直無語。
“不開玩笑了,文傑,她為什麼攆咱們啊?你是不是得罪過胖嬸子?”
趙小龍當真是委屈啊,之前胖嬸子對自己非常好的,怎麼今天他跟著文傑一進屋,胖嬸子就跟瘋了似的,抓起桌子上的水果就砸他們。
這話問的文傑心裡一沉。
他此行還不就是驗證一下胖嬸會不會記得他啊。
事實證明,不但記得,印象極為深刻啊。
這也難怪了,十幾年過去了胖嬸子老了很多,脊背也彎了下去,雖然身子骨還很硬朗,但看得出歲月對這幅身子的摧殘。
而文傑卻絲毫冇有變化,她怎麼可能認不出來呢。
既然她認得自己,說明當年的菜刀,變態老,鮮血……都真真切切的發生了。
這讓他內心湧動著異樣的情緒,壓抑而沉悶。
“小龍,那一年附近村子真的隻有一個男孩子被電死了嗎?”
趙小龍盯盯地看了文傑一瞬,有努力回憶起來:“我記得12歲那一年隻有個被高壓線電死的。
那之後,我就上初中了,那個暑假我被父母耳提麵命地囑咐,離電線杆子遠點,離變電所遠點,離鎮子西邊高壓電門閘遠點……我記得應該不會錯!”
“那個被電死的男孩子,叫什麼?”文傑悶悶地問。
“叫什麼不知道,大人都說是活寡婦家的兒子電死了……”
“活寡婦?”文傑有點牴觸這個稱呼。
“哎,你也知道村子裡就那樣,那個女好像老公總也不回來,所以就那麼叫了唄。”
“那她老公姓什麼?”
“我想想啊……噢,好像姓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