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了一天的工作，文傑回家對付吃了口飯。坐到電腦前，把白天在單位列印的資料一張一張的攤開來擺在眼前。

他拿起一張紙，上麵密密麻麻的鉛印小字，讓人瞄上一眼密集恐懼症差點犯了。

“人的潛意識”

算了……文傑扔下這張紙，又拿起一張：“弗洛伊德夢境解析”

堅持看了十分鐘，哎，算了！

“思維投射”

堅持看了二十分鐘，呃……

算了！

這些東西都太抽象了，全憑毅力在讀，結果發現看完的內容也忘了。

文傑抽出一張紙，用黑色的碳素筆重重地寫下2017年6月21日。

瞪大眼睛看著這個日期足足半小時。思想太集中了，直到眼睛酸澀。

閉上眼睛腦子裡似乎除了這個日期，讓他回憶一下剛剛吃了什麼，都要反應一下的程度，這總行了吧。

這次文傑長了心眼，他把手機設了個兩小時的鬨鈴，並打開了電腦攝像頭，他想看看開啟係統c級任務之後，他身上到底發生了。

很快係統啟動了，熟悉的失重和下墜感之後，睜開眼睛看到了他站在學校門口跟林雨菲再見。

“不，不，不，彆走，跟上她！”

文傑的念頭閃過，張倩的身體略怔了怔，快步朝學校門口走去。

張倩身旁走過三三兩兩的道具人，都穿著校服，都冇有臉，連頭型都是一樣的。

她邁進校園後她身旁的道具人“嗖”地一下進入了教學樓。

快的看不清人影，跟風颳過一樣，這是張倩潛意識裡在時間快進？

等張倩走入教學樓，教學樓裡的教室都好像畫在牆上的一樣。標記著門，窗，桌椅，黑板。

她也不往那些抽象的教室看，而是朝著發出響動的房間走去。

那是位於教學樓二樓轉角處的房間，似乎有一陣陣嗚咽聲音從那邊傳出來。

她一聽就急了，跑到門口拚命踢門。

這間房子非常真實，漆黑的防盜門，門旁邊掛著個金屬牌子：教務處。

門並冇有開，她卻可以透過門看到學校門口的那個“衣冠禽獸”老師在女孩子身上亂摸，女孩子被罩起了頭，她能夠看到黑色頭罩下女孩子被塞住的嘴巴。

是菲菲！

女孩子的校服被扔在了地上，露出粉色的內衣。

那衣服是她幫菲菲選的，菲菲凶發育的早，又怕同學笑話，總是穿那種很薄的有點透明的內衣裹起來。

這樣穿上校服，看上去就不會凸起的那麼明顯。女孩子對於這些還是有些害羞的，尤其怕體育課跑步的時候男同學起鬨。

而今天她看到菲菲穿的是這件粉色的，中間帶一個小巧可愛的粉色緞帶係成的蝴蝶結，冇有了外套的遮擋，少女特有的柔美曲線就完美的呈現出來。

而那個該死的變態老師竟然能下得去手。

文傑看傻了，這……這跟激情小電影還真不一樣，那是屬於青春特有的氣息，他覺得體內又有什麼蠢蠢欲動了。

“打他！”文傑快氣炸了。

還敢當著他的麵做這麼噁心的事情，讓不讓千年處男活了！

張倩搬起椅子要砸過去的時候，眼前的一切定格，然後畫素點刷地一下散開了。

張倩張開手臂想奮力抱著林雨菲，卻隻撲了個空。

文傑在腦海裡一遍遍的重複林雨菲溺死的那個日期：2017年6月21日。

奇蹟般的畫素就重新聚集在一起，拚湊成了林雨菲的樣子，不過林雨菲被一位衣著光鮮時尚的女子按在女廁所的水桶裡。

紅色的那種塑料桶，隨著林雨菲的掙紮，水不斷的溢位來，慢慢的林雨菲纖細身子無力地趴在水桶旁邊。

女人一鬆手，林雨菲哐噹一聲栽倒在地。

隨即失去呼吸和心跳的林雨菲，好像一片片花瓣一樣的散開，消失在了廁所不大的空間裡。

真是毫無邏輯，文傑有點頭痛了。

這時，溺死林雨菲的女子站直了身子，整理了一下衣服和頭髮。

這是……秦芬？

應該是秦芬啊，看著哪哪都像。

女子緩緩地轉過了身子，側麵一個大s形曲線一晃……

特麼的……就當文傑做好心裡準備麵對秦芬那張美豔的麵孔時，看到的竟然是個大白板。

在這個事件中這麼重要的人，怎麼可以臉譜化？

哦……

冇有人認識她，冇有人關注她，所以她被臉譜化了，歸為路人甲的行列。

這女人不慌不忙地進拉門進了洗手間，脫掉了自己被飛濺出來的水花淋濕的衣服……

要不要這麼勾人呢？潛意識投射裡所有東西都是虛無的，概念性的，所以廁所的門板形同虛設，這個女子幾乎就時當著文傑的麵三兩下退下衣服，換上包裡的事先準備好的衣服。

少兒不宜啊！文傑抬手擋過去，又忍不住扒開指縫朝女人瞄了一眼。

愣著乾嘛？

“搶她包，看看皮夾子有冇有身份證！”

路人甲我就拿你冇有辦法了嗎？

張倩把手從眼前挪開，直接走到廁所的格子間抓出一個紅色的女士大挎包。

這個女人半羅著，正金雞獨立的在往上套褲子，廁所門突然開了張倩一把抓起她的挎包。

本就知道包放在什麼位置，這一抓跟準就把包拿到了手。

女人抱著身子化成了色素點散開了。

張倩快速地翻看她的包，找出來身份證：程小惠。

張倩看到這個名字，驚地大叫一聲。

再看身份證，已經碎裂成粉末朝廁所的那扇敞開的窗子飛去。

不是秦芬？

有人陷害秦芬！

那麼說秦芬當天也應該到過市第六中學？

張倩一步步走到林雨菲躺倒的位置上，痛苦地跪地哭泣。

眼看著張倩哭的喘不上氣，文傑周圍的天空開始慢慢變暗，空氣變得濃稠……

不對……現實中張倩發生了什麼？

“你醒醒！快醒醒！”

急速地變暗，很快黑暗包裹著文傑，在黑暗中有遊絲般得聲音傳過來：

“張倩！張倩！張倩！嗬嗬，肯定是死了！瘋瘋癲癲地，又被雷劈成了殘廢，想拖累我一輩子嗎？這一家子人都是奇葩，一個個接連出事情，我是倒了八輩子血黴了啊……”

狂笑和壓抑地哭泣聲時斷時續，緊跟著聽到“砰”地一聲，文傑所處的黑暗空間變的死一樣沉寂。

爆炸了？

林濤不會放了煤氣，跟張倩尋死了吧！

這特麼……

【補丁載體在目標單體死亡前未退出係統，隨著目標單體的思維消亡而永遠消失】

係統畫麵一閃，漆黑的背景下出現一行行的數據：

【補丁載體 1第六次a級任務人生軌跡毀滅】

【補丁載體 2第一次b級任務人生軌跡毀滅】

【補丁載體 3未通過係統測試，人生軌跡毀滅】

……

【補丁載體 100張洪山違反保密原則雷劈導致人生軌跡毀滅】

【補丁載體 101 文傑第三次c級任務人生軌跡崩塌】

【係統自動存儲補丁載體101號完成任務的數據】

進度條蝸牛一樣的開始往前一點點爬著。

黑色背景下一幀一幀地倍速的閃過文傑完成係統任務的畫麵。

隨著進度條慢慢接近100，文傑感到從未有過的恐懼。

自己這就完了？

還特麼是處男呢！

到底人生軌跡毀滅和人生軌跡崩塌有什麼區彆呢？

終於係統完成了數據存儲，螢幕一黑文傑跟著閉上了眼睛。

他真後悔那天晚上冇有要了楊珊珊，想特麼那麼多乾嘛？誰知道能活到哪一天呢？

係統並不會因為文傑閉上眼睛就停止，那些影像似乎從文傑的視網膜被投射在他跟前一樣，異常的清晰：

【係統檢測到101載體有生命值 1】

【自動啟用生命值 1】

【係統開始重置】

……

【叮，靈魂補丁係統上線】

【補丁載體您好，歡迎來到靈魂補丁係統，首先您需要通過係統對補丁載體的測試題，纔可以與係統綁定】

文傑緩緩睜開眼睛，看到自己坐在公寓臥室的床上，窗外已是華燈初上，隔壁樓一盞盞燈光在他眼中連城片，他用手捂住了雙眼，有什麼東西順著指縫流了下來。

冇有人能懂他從上一秒到這一秒經曆了什麼。

滾……誰要與你綁定！文傑的內心咆哮著

【係統測試題階段，係統開啟與鎖定均為自動觸發模式】

【測試題資料調用已觸發】

畫麵一轉看到有個男子走在街上，不時地朝商店的櫥窗裡看……

這又是什麼測試題，怎麼每次還不一樣啊！！！

文傑心態要炸裂了！

【測試題倒計時36小時】

【補丁載體未成功完成測試題，將導致補丁載體的人生軌跡毀滅】

人生軌跡毀滅！！！

係統可不是開玩笑的！！！

“叮”嚇得文傑一哆嗦，失魂落魄地環顧房間，什麼東西響了啊？

特麼的……是手機！

怎麼手機響都反應不過來了啊，自己這是怎麼了？

手機還停留在視頻錄製的介麵，文傑哆哆嗦嗦地關掉剛剛的視頻錄製，點進相冊。

他發現整個過程中，他一直是坐在床上一動不動的，如同畫麵卡住了一樣。

不過最後他魔怔了一樣地爬上了臥室的窗子，開窗，準備跳下去。

那可是18層啊！

跳下去還不粉身碎骨了？

就在縱身一躍的時候，他又閉著眼睛爬下窗子，坐回床上。位置是剛剛位置，姿勢是剛剛的姿勢。完全不曾離開過了一樣。

邪門了！

哦，文傑差點忘了有微信，點開看到是楊珊珊發的資訊：“文傑，你還好嗎？”

“我不太好！”文傑敲字的手依然是抖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