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挺好吃的!”
周離心滿意足的砸吧着嘴,給出了評價:“我覺得草莓味的更好吃。”
兩盒牛奶小方,現在只剩下了三塊。
包子整個人伏在盒子上面,用自己的身軀保護着這僅剩的三塊甜品,目光警惕的盯着他們。
周離見狀有些無語:“用不着吧,明天再做就是了,多做一點。”
包子並不回答,依然盯着他們。
楠哥打着呵欠,開口了:“該開始今天的工作了,我想了想,今天咱們編個衛生下鄉,你們有沒有什麼好主意?”
包子沉默着,目光左右打量。
三分鐘後。
包子小心翼翼的將牛奶小方從桌上拿下去,放在長板凳上,這才提起筆,俯身在工作報告上寫起來:
“7月13日,週二。
“鄭芷藍已經好幾年沒有下過山了,也不知道什麼是洗潔精,平常洗碗都是用清水,遇上油多的時候,很難清潔乾淨。
“因此……”
周離扭頭看了看她寫的字。
字跡十分秀氣,每個字都很小,形狀偏圓,不少女孩子的字都這樣。
“喵~”
糰子小跑着來到了她面前,歪頭看着她手裡的中性筆,眼睛隨着筆帽晃動而跟着轉動,連帶着小腦袋也晃動不止。
刷的一下。
她伸出小爪子,輕輕勾動筆帽。
包子被她干擾得停了下來,靜靜瞄着她,但心裡卻絲毫也沒有不開心——
這是恩賜!
“喵?”
見筆帽不動了,糰子也不動了,收回手乖巧坐下,歪頭盯着她。
“哦。”
包子連忙又低頭寫了起來,一邊寫一邊悄悄瞄着。
果不其然,糰子大人又來了興趣。
包子內心極其興奮。
工作報告上的字跡逐漸變形。
直到糰子大人感覺有一隻手抓住了自己的尾巴,她抽空扭頭一看,還沒反應過來,便從這隻手上傳來一股自己難以抵抗的巨力。
“喵!”
小小的身子頓時被拉出半米遠。
包子露出失望之色,繼續認真寫起來:“在我們的幫助下,鄭芷藍熟練的掌握了洗潔精、洗衣粉和香皂肥皂的用法,也接受了我們給她帶來的這些衛生用品,很好的預防了細菌在各個地方的滋生,對防控疾病、疫情也有極大幫助。”
寫完之後,包子放下筆,稍作沉默,對錶哥和楠哥說:“我們這樣……是不是有點太過分了?”
楠哥點點頭:“確實有點。”
周離見大哥都開口了,也跟着附和:“把小鄭黑得好慘。”
糰子縮在楠哥面前不敢再亂跑。
槐序砸吧着嘴。
大家都瞄向了坐在旁邊的小鄭姑娘。
只見小鄭姑娘單手託臉,安靜坐着,一副任由他們安排的樣子:
“沒關係的。”
包子聞言點點頭,小鄭姐姐真是好溫柔啊,相比起來,表哥偶爾的溫柔根本就是假溫柔嘛。
等等!槐序哥哥怎麼在砸吧嘴?
小姑娘飛快的低頭一看,裝着牛奶小方的盒子還在自己邊上,這讓她鬆了口氣——蓋子並沒有被打開的跡象,她在埋頭寫字的過程中也沒有察覺到有誰將之從自己屁股邊上拿開。
不對!
裡面的牛奶小方怎麼只剩兩塊了?
包子揉了揉眼睛——
兩塊瞬間又變成了一塊!
包子表情呆滯,擡起頭來,槐序哥哥依然在砸吧着嘴。
見她看來,他還說道:“周離說得對,明天多做點,我等下就去超市裡弄原材料……要牛奶是不是?哪個牌子的?要幾箱?”
包子一時沒說出話來。
爲防剩下的一塊也突然消失掉,她慌忙的打開盒子,將之拿起塞進自己嘴裡。
“呼……”
牛奶的香氣在嘴裡散溢。
槐序有點不自在:“你爲什麼用那種眼神看着我?”
“你會……隔空取物!”
“並不是,我是光明正大的彎腰、打開盒子、拿走點心、再把盒子蓋上的。”槐序說道。
“!”
更可怕了。
包子縮起了脖子。
然而來自資本家的剝削卻並不因爲她的害怕而有所減緩,她馬上又在楠哥的要求下,拿起相機去拍素材了。
看似是在擺拍教小鄭姑娘用洗潔精的場景,其實兩個人玩起了泡泡,還玩得很開心。
包子專挑他們玩泡泡的時候拍,到時候就用這些照片當素材。
……
黃昏時分。
包子依然端着粗碗坐到門口,碗裡裝着香腸和青椒炒肉,看着夕陽美景發呆。
周離來到她身邊,邊吃邊玩手機。
祝雙給他發來了消息。
祝雙:哥你什麼時候回來呀?
周離:你回來了嗎?
祝雙:剛到
周離:我還要過幾天
祝雙:哦
祝雙:聽說你把包子姐姐帶回來了
周離:是的,她跟着我們來三下鄉,賺學分
祝雙:你們都開始三下鄉啦?
周離:你現在就知道三下鄉啦?
祝雙:聽一個師姐說過
周離:這樣啊
周離:老周這幾天怎麼樣?
祝雙:沒怎麼樣啊
祝雙:只是好像愛上了釣魚,還挺厲害的,每天都能釣到魚回來
周離:你怎麼知道?
祝雙:他經常出去釣啊
周離:這樣啊
看來確實是最近魚獲頗豐,以至於老周自滿之下,已經不打算隱瞞了,決定不裝了,坦白了——
我就是在釣魚!我就是個釣魚天才!
周離搖搖頭。
吃完飯後,包子主動去洗了碗,出來時很不講究的在衣服上擦着手,走到堂屋對楠哥說:“楠哥,我明天想帶着奶牛拍照片,你能不能當我的模特?”
稍作停頓,她補充道:“因爲我覺得你最帥了!”
“可以。”
“到時候……”
“先別說話!”
“哦。”
包子雖然被打斷了,但還是很乖巧,順着楠哥的目光看去。
只見表哥和小鄭姐姐並排坐在兩張太師椅上,都接近躺着的姿勢,蒙着眼睛,一動不動。
糰子大人坐在旁邊,盯着表哥和小鄭姐姐中間的某處,眼睛滴溜溜轉動着,裡面閃爍着好奇的光澤。
像是在舉行某種神秘儀式。
中間有個看不見的人。
包子暗自猜測着,不敢多問,挪到堂屋角落裡坐下來,悄悄觀察着這一幕。
沒多久,兩人取下矇眼的布條。
小鄭姐姐的眼睛已經一片清明,而表哥的眼睛則變得渾濁起來。
“其實沒必要的。”
包子聽見小鄭姐姐小聲說道。
表哥左右轉動了下頭,眼睛沒有焦點,也沒有神采:“以後你的眼睛會治好的,我和楠哥問了榆王殿下,她說並非沒有希望。所以就當讓你提前適應一下以後的生活了。”
“……”
包子眨巴了下眼睛。
片刻後,她從高板凳上跳下來,來到表哥面前,在他眼前揮了揮手,見他眼睛幾乎沒有波動,只是很平靜的面朝自己,她猶豫着試探的問了一句:“周離,你看得見嗎?”
“?”
“表哥,你看得見嗎?”
“看得見一點,很模糊。”
“什麼叫很模糊?”
“像蒙了一層厚的毛玻璃。”
“哦。”
太好了!
包子坐回原位,依舊沒有表情,心裡卻極其活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