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理渾身染血，衣服破開了幾個洞，露出了裡面的防彈衣，還有卡在防彈衣上的彈頭。

波利斯看著站在那裡的吳理，注意到吳理身上穿的防彈衣，不禁露出驚悚的神色。

他當過雇傭兵，所以很清楚，能近距離擋住步槍子彈甚至是AK47掃射的，只可能是重型防彈衣，而最輕的重型防彈衣也在40kg以上，普通人穿了恐怕都走不動路，就算是經過訓練的特種兵穿上，也很難持續高強度作戰。

但是眼前這個人身上穿了一件至少40公斤重的衣服，剛才卻能爆發出那樣快的移動速度，實在太不可思議了。

簡直不是人......

波利斯心中這樣想著，相比之下，見識過龍宇這種宗師級高手恐怖實力的常浩就要平靜許多。

「你是吳理？」常浩用中文問道。

吳理雖然戴著口罩，但常浩還是隱約覺得他有些眼熟。

吳理轉頭看向常浩，也認出了這是今晚自己的目標。

沒有回答常浩的問題，而是沉默著邁步走了過去。

「你......我們可以談談！洪門給了你什麼好處？我可以給你更多！」

「別，別殺我！我們談談！」

「我們談......」

咔嚓！

常浩的脖子被擰斷了。

波利斯看著這一幕，身體不可抑制地顫抖起來，但心中也生出一絲僥倖：既然對方是來殺常浩，應該不會對自己怎麼樣吧？

與此同時，波利斯情不自禁地升起一股委屈：你既然是來殺常浩的，那你就好好暗殺啊！你等常浩離開了再動手啊！我這邊這麼多人，你有病啊就這樣直接殺進來，嚇死人了……

凜冽如刀的眼神掃了過來，讓波利斯身體一顫，下意識向後退，臉上努力堆起笑容，「我們沒有仇怨，三K幫不會參與你們之間的鬥爭。」

沒有回應，身影靠近。

「我可以給你錢！很多錢！你沒必要殺我！」

吳理走到波利斯身前，蹲下身，從兜里拿出手機，輸入了一段文字進去，翻譯成英文，展示給波利斯看：

「你這裡有聖誕禮物嗎？」

「額......」

波利斯看著這行字，表情愣住，一種荒誕的情緒湧上心頭，「什，什麼意思？」

「沒有嗎，那真是太遺憾了。」

吳理收起手機，手伸向波利斯。

雖然聽不懂中文，但看吳理這動作，波利斯立刻就懂了，顧不得吳理到底什麼意思，連忙大喊道：「有有有！我有聖誕禮物！」

吳理的手停在波利斯的脖子邊，眼神期待地看著他。

波利斯的額頭上已經全是汗水，艱難地動了動喉嚨，小心翼翼地遠離吳理的右手，然後起身，朝一旁的書房走去。

他走到書桌旁，蹲下身，打開了一個保險柜。

保險柜里有一把手槍，但最終，波利斯沒有選擇拿槍。吳理魔神一般的實力給他留下了嚴重的心理陰影，讓他失去了反抗的勇氣。

「這，這個可以嗎？」

波利斯從保險柜里拿出一匝錢放在地上，然後側身向吳理展示保險柜里的一堆錢，他覺得自己領悟了吳理的意思。

吳理看著波利斯，皺眉摸了摸太陽穴，一副很頭疼的樣子，拿出手機又打了一行字給波利斯看：

「雖然你的小弟已經說了，但還是再確認一下，一個月前被你綁回來的那個女人已經死了，對嗎？」

「啊？」

波利斯看著手機屏幕，張大嘴巴，一臉茫然。

事實上他每個月要玩死七八個女人，哪裡知道吳理說的女人到底是哪個？而且吳理突然問起這個，似乎是來替對方報仇的，這讓波利斯感到巨大的荒謬，這麼厲害的人怎麼可能和哪些女人有關係？

不可能，神經病，瘋子……

各種亂七八糟的情緒升起，波利斯看著吳理的眼神，用最快的速度在吳理的手機屏幕上打著字：

「這是個誤會，我可以補償！有什麼條件你儘管開！」

吳理看著手機屏幕上的字，一聲嘆息。

「可是，你沒有聖誕禮物啊......」

伸手抓住了波利斯的脖子。

「別殺我！你，你到底想要什麼？別殺我！」

「噓，別說話，我送你上路。」

「我.......」

咔！

波利斯表情僵在臉上，脖子被擰斷了。

吳理放下對方的屍體，走出房間，走下樓。

樓道旁，一個華人男子戰戰兢兢地站在那裡，看向吳理的眼神充滿了敬畏。

他是林雲安排在龍華會裡的卧底，今晚剛好跟著常浩出來，所以林雲才能得到消息。剛才吳理動手之前，也是對方告訴吳理常浩還在別墅里。

「常浩已經死了，你趕緊離開。」吳理說道。

男子看了一眼樓上，小心翼翼地問道：「你把波利斯殺了？」

吳理看了對方一眼，對方立刻噤若寒蟬，「我這就離開，你最好也趕緊離開，三K幫的人很快就到了。」

「好。」吳理應了一聲。

......

黑瘦的小女孩一直看著別墅的方向，她看到吳理一個人衝進了別墅的大樓里，裡面槍聲響了半天，但一直沒看到吳理再出來。

就當她擔心不已時，一個聲音從樹下傳來。

「下來吧。」

小女孩一驚，隨後發現了樹下的吳理，連忙順著樹榦滑下去。

吳理故意繞了一圈，從別墅後方的窗戶出來，沒有讓小女孩看到自己，他背著手，背後似乎藏了什麼東西。

小女孩看著他，正要開口說話，一個毛絨絨的東西被吳理遞了過來。

「給，聖誕禮物。」

她下意識抱住，是一隻毛絨熊。

「啊？」

小女孩驚喜地抱著手中的毛絨玩具，沒想到吳理會送給她這個。

「別墅里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只有這個比較合適了。」

吳理解釋著，也不管對方能不能聽懂，一下抱起小女孩，快速地跑動起來。

小女孩也不掙扎，就這樣抱著毛絨熊，同時被吳理抱著，頭頂有星光灑落。

兩人離開一分鐘后，十幾輛車急停在別墅的大門外，一幫拿著槍的大漢急匆匆地衝進別墅里。

隨後是一片驚呼聲還有氣急敗壞的聲音，今晚對很多人來說，註定是個不眠夜了。

……

空蕩的大街上，一大一小兩個人影在街上走著。

小女孩手裡抱著對她來說有些大的毛絨熊，一邊走，一邊轉頭看旁邊的吳理，吳理則目視前方，兩人都在各自說著話：

「你是超級英雄嗎？就像電影里的那樣，專門消滅壞人？」

「其實我做這些事更多的是為了我自己。」

「你接下來還要去消滅壞人嗎？」

「因為對你來說，就算哪些混蛋全部死光了也沒什麼意義，畢竟有些人永遠回不來了。」

「我還會再見到你嗎？」

「所以今晚這件事，我更多的是為了我自己，你不用太感謝我。」

「謝謝你送我的聖誕禮物，我很喜歡。」

「霜刃十年未曾試，今日把君試，誰有不平事？呵呵，有時候我真是感到很幸運，我有這樣一身武藝。」

……

兩個人就這樣邊走邊說話，相互都聽不懂對方在說什麼，但又一直沒有停止對話。

半個小時后，在一棟有些破舊的屋子前，小女孩停下腳步，回頭看向吳理。

「到家了？」吳理指了指屋子。

小女孩點點頭，眼中充滿了不舍。

「那就到這裡了。」

吳理從兜里拿出一疊錢，放進小女孩的手裡，然後摸了摸她的頭，轉身離開。

「ThankYou！」

小女孩看著吳理快速離開的背影，扯著嗓子大聲喊道。

直到吳理的背影消失了很久，她才轉身打開門走進屋子。

屋子裡的陳設非常簡陋，只有一間卧室，奶奶睡在床上。

她小心翼翼地走進去，先將手裡的錢放進床下的一個小盒子里藏好，然後抱著毛絨熊躺在地上鋪好的床單上。

皎潔的月光透過窗戶照射進來，映射出小女孩臉上甜甜的笑容，想必今晚會有一個美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