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海中回想著過往，葉凰內心滿是茫然無措之感。

眼前的危機，族群的仇恨，以及個人使命等種種壓迫壓得她喘不過氣。

傳說真凰能夠永生。

可身上背負了這麼多之後，永生對她而言彷彿是一種折磨。

因為無論哪一種背負，想要解決都難如登天。

她根本看不到任何希望。

……

不遠處八大族的人還在爭吵，葉凰卻感覺與這個世界漸行漸遠。

大約五分鐘后，八大族的人似乎商量出了一個對策。

赤血族的赤邪高聲道：「既然大家誰都不服誰，那不如現在就進行一場比斗！

誰能夠壓服在場所有人，誰便有資格帶走這個女子，如何？」

話音剛落，爭吵之聲戛然而止，在場眾人神色各異。

事情發展到這種地步，誰都知道這是最好的處理方式。

甚至有人懷疑這一切都是赤邪早就想好的。

赤邪曾經敗在青魔手上，讓青魔名聲大振。

從那之後，赤邪就一直想找回場子，但奈何根本找不到借口。

再加上赤血族和青眼族又沒有直接矛盾，所以這事就一直沒辦成。

如今這種局面對他而言剛好是個機會。

「青魔，你覺得如何？」

赤邪看向了青魔，眼中充滿了戰意。

青魔眼睛微眯，這種情況下，他根本不能拒絕，不然便是示弱。

到時候不僅僅丟的是自己的臉，還會丟青眼族的臉。

「我沒意見。」

得到肯定答案之後，赤邪又看向了其他人。

「你們呢？」

「沒意見。」

不少人開口道。

他們能有什麼意見？

事實上，他們當中絕大部分人都是來湊熱鬧的，根本沒指望從這件事中獲得什麼好處。

如今能看一場比斗，對他們而言已經算得上是一場意外收穫。

畢竟大家都知道，這次事件的主角只會是赤邪和青魔。

其他人註定是配角。

誰讓這兩人實力最強，族群實力又最雄厚呢？

「我有一個提議。」

見眾人同意，青魔再度開口。

「哦？什麼提議？」

赤邪問道。

「這隕星深淵畢竟算是禁區，動靜鬧得太大多多少少有些風險。

而且，我們也犯不著為了這個女子去拚命。

所以，這場比斗點到為止，大家都不要用化身，如何？」

這話一出赤邪臉色陰沉了幾分。

他的化身極為強大，比青魔的四翼死神還略強一分。

青魔直接不讓動用化身，這一下子就抹去了他的優勢。

但是，他一時間卻無法反駁。

因為青魔的提議很有道理。

今天要是在這裡死幾個人，反而抬高了那女子的身份，傳出去就變成了「八大族的凝形境天驕們為一個小族的女子打生打死」，到時候八大族都得跟著丟臉。

因為歸根結底，大家只是找個理由比斗一番，這女子的化身固然強大，有些研究價值，但還不值得為之拚命。

「青魔說得對。」

「那就別用化身吧。」

周圍眾人跟著附和。

不用化身的話，他們也有機會和其他族的強者切磋切磋。

而要是動用化身搏命，他們想參加，就得有所顧慮了。

見此赤邪也只好硬著頭皮同意。

「那就不用化身。」

……

商量好之後，比斗很快開始。

這對在場的眾人而言是場狂歡，誰贏便能聲名遠播。

等回到族內，說不定會因此得到族中的大力支持。

這種情況下，那小族女子的歸屬反而變得無足輕重。

葉凰默默地看著這一幕，心中愈感悲涼。

同為智慧生命……為何會有這種落差？

戰鬥一場一場的進行，有人叫好，也有人驚嘆。

唯有她被逼在峭壁邊緣，眼中儘是絕望。

……

「有動靜？」

峭壁內部，何沐睜開了眼睛。

自從挖好了通道，他就蟄伏在了這裡，動都沒動過。

剛剛沒多久，他聽到了些動靜。

這讓他心中有些懊惱。

既然有動靜，就說明附近有人。

附近有人的話，肯定看到外面的深淵果了。

他若是不想起爭鬥，就得換個地方。

隕星深淵這麼大，深淵果不少，沒想到偏偏有人來到了這裡。

真是夠倒霉的。

就在他想著等動靜消失，悄悄換個地方時，外面的動靜卻變得越來越大，隱隱還有不少人的呼喊之聲。

何沐聽此心中咯噔了一聲。

感情這不是有點動靜那麼簡單，而是在大亂斗啊。

這讓他有些不知道說什麼好。

只能說人倒霉了喝水都塞牙，這越是怕什麼，就越是來什麼。

沉思了片刻，他伸出了一根手指，一縷針線大小的紅霧從他之間迸發而出。

這縷紅霧慢慢破開面前的石壁，最後悄無聲息地飛到了峭壁之外。

剛一飛出，這縷微不可察的紅霧瞬間潰散，融入了空氣之中。

何沐默默感應。

剛剛這術法叫「感知」。

到達御空境之後，能夠控制紅霧，而控制的紅霧與外物碰撞之後，自身會得到反饋。

「感知」則是將這種能力放大。

戰鬥之時，周身百米遍布感知紅霧，那隻要有人或者有攻擊進入百米範圍，觸碰到感知紅霧，自身便會知曉。

這算是對五感的一種補充。

等實力強大，對紅霧的掌控能力進一步提升之後，感知紅霧的作用甚至會超越五感。

……

何沐操縱著那一縷分散在空氣中的紅霧。

隨著那些紅霧與四周的不斷接觸，一個無色的畫面浮現在了他的腦海之中。

這一浮現當即就把他嚇了一跳！

因為就在他一石壁之隔的地方，就靠著一個人！

此時兩人相聚不過一米！

「……」

何沐一陣沉默，確定對方沒發現自己后，他鬆了口氣。

感知紅霧越是稀薄，越是不容易被發現。

再加上空氣中原本就有些紅霧，所以一般情況下觸碰到人，也不會引起注意。

但凡是也有例外。

如果對方實力強大或者感知極為敏銳，那分分鐘會被發現，並且會被溯源。

此時外面那人被自己的感知紅霧觸碰，卻沒有反應，這說明對方沒發現自己。

「還是小心為妙。」

何沐心中自語了一句，最終按耐下了好奇心，準備收回感知紅霧。

但這時，他腦海中浮現的人影卻是讓他微微一怔。

感知紅霧只能在他腦海中形成一個模糊的人像。

這人像無色，宛如3d電腦建模。

但他卻是從人像臉部輪廓上看出了一絲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