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兩點四十五分，櫻花莊。

私聊·十七歲

「十七歲：你說的另一個人處理的怎麼樣了。」

「青空：大概……出現了有點問題。」

葉悠也不確定。

他明明只是刺激了海馬體，但不知道什麼原因，他的下丘腦垂體性腺軸發生了異變，似乎、好像、大概……導致了性激素分明失調。

如果他沒變成傻子的話，就會記憶全無，然後以一箇中性的身份醒來，慢慢看着自己的身體發生變化……emmmmm，

「青空：如果有機會再次見面……他，不，她可能變成了一個萌萌噠的妹子了吧。」

妖怪賢者笑的眯起了眼睛。

「十七歲：原來還可以這麼玩，青空同學，good job！」

「十七歲：不過你還真是一個有趣的人啊。」

「十七歲：對於食人的妖怪不存偏見，對於世俗的惡人不以規矩，完完全全的脫離於人類的常識之內。幻想鄉，說不定很適合你。」

「青空：是嗎？」

「十七歲：是的，人類以羣居的狀態從古生存至今，多多少少，其思維都會受到各種各樣意識形態的約束。會理所當然的對惡產生反感，會親近善，這是所有人共通的普世價值觀。」

「青空：我難道不是這樣嗎？」

「十七歲：你厭惡他嗎？」

老實說，葉悠對他沒有任何情緒上的波動，就像看着路邊的雜草、石頭。

不過在看到他手機裏的照片時，葉悠心頭的確有過憤怒，但那憤怒並不是針對某人，而是針對“某一現象”，他的這份憤怒與厭惡，是不求施加到具體某人身上的。

不過，最後時刻，葉悠的手還是偏移了1cm，這又是爲什麼呢？

那一時刻的心情，連他自己也不太清楚。

「青空：天下皆知美之爲美，斯惡已;皆知善之爲善，斯不善已。有無相生，難易相成，長短相形，高下相傾，音聲相和，前後相隨。恆也。」

葉悠說不清自己的情緒，於是如此達到。

妖怪賢者看到這句話，瞳孔驟然凝聚，她顯然沒有想到葉悠會說出這樣蘊含至理的言辭。

「十七歲：你，大智慧啊。。」

八雲紫讚歎。

葉悠撲克臉。

「青空：你沒看過《道德經》嗎？」

妖怪賢者一口老血卡在喉嚨，原來是抄的別人的話嗎？

隨後渴求道，

「十七歲：能把這本聖典傳送給我看嗎？」

「青空：有眼光！」

「青空：話說回來，你們世界沒有“老子”嗎？」

「十七歲：也許有類似老子的人，但我們的世界是有仙人的存在，真正的仙人。所以，纔沒有留下痕跡吧。」

「青空：你這是以妖怪之狹隘之心，度仙人之寬宏之腹啊。古之聖人，本就以教化衆生爲己任。他們的思想境界不是你能理解的。」

葉悠以爲八雲紫的意思是，仙人有着悠久的生命，所以不會留下自己的痕跡，作爲自己思想的延續。

「十七歲：你是不會懂的。聖人會教化世人，但絕不允許世人有過長的智慧。而仙人，更加不會插手凡俗的事物。」

「青空：棄聖絕智，民利百倍？你還說你沒有看過《道德經》。」

「十七歲：那本書上，有這樣的話語嗎？咱更加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了。」

「青空：......」

葉悠非常的尊敬老子，以前是看不懂，但現在越是深入思考，約會發現對方的思想之深邃。

但即便如此，他仍舊覺得“棄聖絕智”的說法過於理想，更與他的處世原則完全相悖。

這個世界，也有老子，也有《道德經》。

葉悠覺得這是很尋常的巧合，現在葉悠越發覺得這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情。

這樣的思想，這樣對天地的認知，葉悠覺得是不可複製的。但現在卻真真實實的出現在不同的次元。

“老子騎牛西出函谷關，不會穿越了次元吧？”

葉悠打趣的想道。

包好《道德經》，葉悠傳輸給八雲紫。

好書葉悠一般都會備三本：閱讀用！收藏用！傳道用！

葉悠房間的隔壁，穹睜着眼睛躺在自己的牀上。

以前，葉悠總是站在她的面前替她遮風擋雨，而如今，自己也有能力和他一起同行，讓悠不在那麼累。

這種感覺，很好。

只是，那人驚恐的表情，仍舊在她腦海中揮之不去。

雖然他是惡人，但這不是穹感到心安理得的藉口。

說到底，穹在兩個月前，只不過是喜歡宅在家裏上網的普通少女。

不過有人試圖對葉悠做出危險的舉動，她的腦袋就會變得一片空白起來。白天也是，她感受到了殺意，雖然很薄弱，風一吹，就會消散，但確實有。所以，穹出現在了那裏。

只是現在冷靜下來，卻發現心情並不是那麼平靜。

“這就是...紫說的修路之巷嗎？”

穹朝上伸出掌中，目光沒有焦距的淡淡凝視着。

“以後也會出現這樣的事情嗎？”

她的手掌緩緩張開，

“不過，只要能和悠在一起......”

少女張開的五指輕輕握成拳頭，

“我就無所畏懼。”

穹起身，輕輕推開房門，他來到葉悠的房門前，有些緊張的注視着。

一般到了這個點，葉悠都睡了。

在以前穹只要心情不好時，就會偷偷的鑽到葉悠的被窩，貼着悠的身體，感受着他的溫暖，這樣就能得到治癒。

但隨着年齡的增長，葉悠不允許她晚上偷偷跑到自己的房間來，於是穹只能輕輕推開一道門縫，看着他安靜的睡蓮，心情就能平靜下來。

今晚也一樣，但不同的是，剛到門口，房間裏就傳來聲音，

“是穹嗎？”

突然而來聲音，讓穹嚇了一跳。

悠沒睡嗎？

少女慌張了起來。

明明沒有什麼好慌張的，但心臟就是跳個不停。

穹悄悄深吸一口氣，推開房門，悠正坐在電腦桌前，手肘靠在椅子的上，微笑的看着自己。

“有什麼事情嗎？”葉悠問道，他自然知道穹今晚的行動，語氣越發的溫和了。

“那個...”穹眼神飄忽，“悠，借我詞典，上學期課程落下好多，如果不好好補回來的話，靜姐會...生氣...的...”

在葉悠帶着笑意的目光的注視下，穹的聲音越發的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