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和廢天使登錄了，neet姬發來消息。

「neet姬：青空同學，不知道你昨晚有沒有在聊天室呢？」

「青空：沒有，昨晚睡的比較早。」

兩天兩夜沒有睡覺，才12點葉悠就睡覺了。

「neet姬：這樣啊，不知道你有沒有看聊天記錄。」

neet姬在電腦前眼睛眯成來月牙兒，旁邊端茶過來的鈴仙嚇得兩隻長長的兔耳朵豎了起來，公主的笑容好像那隻腹黑蘿莉兔子啊。

「青空：沒有。發生了什麼好玩的事情嗎？？」

以前葉悠偶爾還會翻一下聊天記錄，但如今隨着越來越多的東西需要學習，以及有時候三分鐘99加的灌水，他已經沒有精力去翻看了。

「neet姬：沒什麼。只是覺得你還真是一個優秀的人呢。」

「青空：你也這麼覺得？英雄所見略同啊。」

葉悠和neet姬像死黨，屬於什麼話都可以說的類型。但有時候又像損友，看到對方陷入窘境就會很愉悅。

「青空：對了，我約好了人，要登錄刀劍神域了。」

「neet姬：嗯。我也在十一層的練功房。」

「青空：那等下見。」

刀劍神域，艾恩葛朗特。

在攻略組會議上牙王的錄音公佈出去後，雖然表面上沒有引起太大的風波，但暗地裏封測玩家心情都變得十分複雜。有仇視，有愧疚，也有擔憂和害怕。

曾有單獨的封測玩家暴露身份後，單獨走在圈外時，遭受到了新加入玩家的‘處刑’。他們高舉正義的旗幟，口號是‘封測玩家必須爲死去玩家的生命負責’。

雖然有葉悠和其它封測玩家不斷的努力試圖改善關係，但人一旦被逼入絕境，所爆發出的負面心態就會被無限放大。

——現在所遭受的苦難必須有人爲此負責才行。無論誰都好，必須有一個宣泄口。

有心態脆弱的玩家們在還未認知到這一點前，就被懦弱的本能所驅使，露出平時自己也厭惡的醜態。

誰也不是聖人，所有人的心態隨着事態推移，不是直線而是呈現波浪線的變化，有時起，有時伏，而我們所能把握的，也就只有控制起伏的程度而已。

在這場有着一萬人的死亡遊戲中，人們展現的各種姿態讓葉悠理解到了這一點。不，不能說理解，只是看到了這樣的狀況，嘗試去理解。同樣，在黑暗中，人性的閃光點也無限被放大，看起來就如同太陽一般閃耀。

葉悠眼前是一個有着金褐色捲髮的、體型嬌小的少女。穿着土色連帽蓬，吹過谷間的微風翻過她的下襬，左腰的鉤爪和右腰的細針便完全露了出來。

“散播攻略組會議上的消息啊？當然沒問題，200珂爾。”

少女持續以語尾帶着獨特聲調的尖銳聲音說道。雖然有牙王的錄音，但公共頻道無法發語音消息，而且像這種‘類似抹黑他人言論的消息’實在不方便用自己的賬號傳播。

這位勾爪使豎起兩根手指說道。少女叫阿爾戈，封測玩家，情報商人，號稱‘只要有價值的信息都可以拿來買賣’，外號叫‘老鼠阿爾戈’，之所以擁有這個名字除開她消息靈通之外，也是因爲鉤爪使臉龐上有非常明顯的特徵，就是用化妝道具在臉龐兩側畫了三體類似鬍鬚的線條。

“這麼便宜？”

葉悠驚訝，這可不符合鉤爪使一貫精明商人的作風。

“通過一些渠道確認，牙王的確是說過這樣的話，也確實在會議上認爲你們曉之車是封測玩家才進行鍼對。傳播實情也沒什麼不好。”

其實葉悠也明白阿爾戈還有東西沒有說出來。鉤爪使本身也是封測玩家，在初期階段也和葉悠一樣免費爲新手玩家提供情報，並自己出資印製了《艾恩葛朗特攻略本》分發給新手玩家。而葉悠所謂的‘公共頻道’發佈信息並不是指聊天頻道，而是指通過複製到報紙的形式讓大家瞭解。所以當確認實情的那一刻，老鼠阿爾戈本身就是十分生氣的。

“那錄音文件我複製一份給你。”

“好勒。”

鉤爪使爽朗的答應，然後便精明的嘻嘻笑了起來，“只是你打算付我多少封口費呢？”

“封口費？”

“對啊，如果有人像我買‘這條消息是從哪裏流傳出來的’，我同樣也會作爲商品賣給他。”

“這樣啊。”

葉悠態度輕鬆的點頭，“也就是說假如我付1000珂爾的封口費，如果有人出 1100珂爾購買這條消息，我就不得不面臨繼續競價的狀況，想不被知道情況就要增加封口費嗎……。”

和搶錢差不多。葉悠內心說道。

不過自己有必要付封口費嗎？任誰都可以想到是曉之車散佈的吧。

嗯？等等。

誰也不能保證現在攻略組會員上就有真正的封測玩家，不，倒不如說，必然有。他們對牙王的話肯定也是心懷不滿，這一點牙王肯定心知肚明。而如果這消息散佈開來，牙王的第一個矛頭肯定是指向曉之車，但第二個矛頭第三個矛頭呢？自作聰明的他肯定也會將‘不確定因素的人員’一併納入懷疑對象。而這就非常輕鬆的埋下了決裂的種子。

“封口費啊，你還真會做生意。”

聽見這話，情報商人畫着鬍鬚的臉頰便笑得越發燦爛起來：“這纔是這份工作的有趣之處！當把有人暗中發佈情報的瞬間，便會多了‘是誰發佈情報的話題’，而如果有人買消息的話，同時也會多出‘是誰買了這個情報’的這樣的消息哦。”

葉悠面無表情，老鼠咯咯的笑了起來，繼續說道：“不過我可以優惠哦。別人需要出兩倍封口費的錢才能買到你這邊的消息，而只要是牙王或者和牙王有關聯工會的人我都不會賣‘是你傳播這條消息’的信息。”

“嗯？”葉悠投過去驚訝視線。

“別這麼看着我。純粹是因爲你沒有對我臉上的鬍鬚表示好奇，不是裝作不在意，而是沒有絲毫‘這傢伙臉上爲什麼塗抹這種東西呀’的探知慾。”

老鼠阿爾戈指着自己臉頰說道。

的確，女孩子臉上爲什麼塗抹鬍鬚一樣的油墨會讓人產生好奇，以往與鉤爪使做生意的人也或多或少的流露出了奇怪的眼神。不過商人阿爾戈甚至連自己情報也可以作爲情報商品買賣，10萬珂爾。但像葉悠不產生一丁點好奇的人，她還真沒遇到過。但那不是葉悠不想知道，純粹只是因爲他早就瞭解了關於阿爾戈的情報。

“我明白了，封口費先付一萬珂爾吧。”別人想要知道就必須先拿出兩萬珂爾才行，然後阿爾戈便會及時傳送信息過來說有人要買消息，封口費是否繼續增加，葉悠如果同意將會增加到一萬一也許一萬二的情況，這時對面也會面臨持續上漲的困境。這樣的金額於如今即便是對大公會來說也不是可以隨意揮霍的。

“好勒。那我先走了。”阿爾戈心滿意足，這比他這一個月加起來的報酬也不遑多讓。

然後將數值全部點在敏捷上的鉤爪使，只是腳底一蹲便消失在錯綜複雜的小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