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劍神域，現實世界。

早晨9點56分，結成家宅邸。

昨天晚上結成社長接到了來自防衛省的電話，說有事情要諮詢，10點之前會登門造訪。接到這個電話後的第一反應不是‘這是哪裏來的惡作劇吧’這樣的想法，結成彰三的私人電話路線被多重加密，無關人員無法獲取。

因此結成社長第一反應是聯繫相關人員打探消息，結成家在上流社會頗有人脈，隱隱約約瞭解到前一段時間金融市場的消息，似乎和他即將重用的須鄉伸之有關。結成社長久經商場，人情練達，只是稍微想了下，便知道須鄉伸之大概是得罪什麼人了。

雖然他想讓曾經和茅場晶彥同一個實驗室的須鄉，將明日奈從死亡遊戲中解放出來，但牽連防衛省的相關案件，結成家就不會輕易涉足了。更何況就算是須鄉伸之，也沒有絕對的把握能夠拯救明日奈。

今天，結成彰三頭髮梳理的一絲不苟，領帶打的整齊，衣着得體的坐在客廳的真皮沙發上，面容嚴肅。對面是兩個穿着西裝，約莫三十歲左右的年輕人，看起來十分老練沉穩。

“真是抱歉，在休息日還要打擾到結成社長。”說話的是有着國字臉的人，面龐上帶着無可挑剔的公式化笑容，另一位則是在做筆錄。

結成社長點頭，“沒什麼，大家都是爲了公事而繁忙。”

“您能夠這麼理解就太好了。我們也只是做一個簡單的筆錄，只是例行調查而已。那麼，我們就直接進入主題吧。”

“嗯。”

“請問須鄉伸之和您是什麼關係。”

“我公司的一名員工，同時他父親是我朋友。”這個沒什麼好隱瞞的，輕易的就能夠調查到。

“原來如此，你們算是世交了啊。結成社長是怎麼看待須鄉伸之的？”

“我和他相處的不是很多。但給我的印象，他是一個很努力的孩子，有自己的目標和規劃。”

“很努力的人嗎？不知道結成社長知道須鄉伸之有個祕密賬戶嗎？”

“不知道。”

......

談話時間很短，十分鐘就結束了。防衛省的人也沒有想過要從結成彰三這裏獲取有價值的信息。

“啊，這次也沒有獲得什麼有用的信息。”筆錄員坐在車上，扭動痠痛的脖子，他們已經將須鄉伸之所有有關聯的人全部調查了一遍，但還是無法得知那筆鉅額資金到底從哪裏來的。

“上頭爲什麼這麼重視這件事啊。”筆錄員不經有些抱怨起來，別人想靠金融賺錢，怎麼投資是也是他的私事吧，況且又真沒有對日本的經濟體系造成傷害。

國字臉的男人笑了笑，笑容中帶着深意：“虛擬潛行。你覺得真的只能用作民用娛樂？”

“？”筆錄員迷茫的看了過去。然後就看到國字臉的男人嚴肅的看着窗外，他說道：“虛擬潛行的原理是將人體生物電流截斷，完全轉換成電子信號，你知道這意味着什麼嗎？”

“意味着......什麼？”筆錄員感到空氣似乎沉重起來，艱難開口。

“人工智能。真正的人工智能！”國字臉男人眼睛深邃，他在某個只有編號的實驗室聽科學家說過：“現存在的所謂AI ，都是基於程序的邏輯運算，我們人類根本從未在真正的人工智能上踏出一步，想要實現機器的‘自由思考’，這是仍處在迷霧中的命題。但如果能夠將人類的思考轉換成電子信號，說不定就能夠觀測到有用的信息鏈，爲人工智能的開發提供數據支持。”

科技上的一些成果，總是能在其它不同領域的學科上開花結果。

筆錄員不是太瞭解這些，現有的人工智能已經高度自由化，甚至能夠在一定程度上模擬人類。他所說的‘真正的人工智能’，是人造機器完成具備人類一樣的思維和意識嗎？這讓他想到了上個世紀的老電影《終結者》裏面的天網。

“那這和須鄉伸之有什麼關係？”他還是不明白。

“他和茅場晶彥曾經都是重村實驗室的成員。還記匿名發送的那張照片嗎？裏面和須鄉伸之見面的人，是美國一位腦科方面的科學家，還有部分是美國公司信息技術的主要負責人。”

筆錄員終於明白了：“上面是懷疑，他把虛擬潛行的技術賣給了美國？”

“嗯，這項技術資料必須嚴格保密。在科技制高點上，我們已經落後兩個大國。”

筆錄員終於明白了上面爲什麼如此大動干戈，人工智能領域是目前全世界都想攻克的科技制高點，擁有它，就擁有更多的話語權。

“那須鄉伸之是怎麼回答的？”筆錄員也好奇起來。國字臉男人想着反正以後他也要接觸這方面的事情，於是便說道：“按照須鄉伸之本人的說法是‘自己不是茅場晶彥那樣的天才，怎麼可能掌握完全潛入裝置的核心技術？’，而問道那筆鉅額資金的時候，就含糊其辭，堅定稱自己也不知道。”

“那這傢伙嘴可真硬的。”筆錄員說道。

“是啊。”國字臉男人始終保持着嚴肅姿態，他捏着方向盤，注視着前方，“上面對他也快失去耐心了，可能在過不久後，就會被移送到1123了吧。”

“1123？！”

提起這簡單的四個數字，筆錄員不禁打了寒顫。那裏是拷問者的天堂，和被拷問者的地獄。

“只要到了那裏，就沒有撬不開的嘴。”

藍天下，柏油路上，噴着尾氣的黑色轎車絕塵而過。

這一切，葉悠當然沒有預料到。也不可能想到，動畫刀劍神域所提供的信息，遠沒有世界的冰山一角。

他一開始的想法只是將須鄉伸之送進監獄，讓他一輩子都在牢獄中度過，但沒想到後續手段還沒使用出來，就已經被國家安全機關盯上。

不難想象，觸動了國家安全的須鄉伸之，他的名字和個人檔案也將在不久後，會從戶籍信息檔案中消除，徹底的在人類社會意義上‘死亡’。不是被謀殺，也不是被針對，而是被國家機器碾壓成碎片，無處可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