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靖絞儘腦汁，苦苦思索著。
目光也隨之變得空洞無焦點，一招一式都失去了靈性，機械般抵擋著接連不斷的元氣箭矢。
苗月手持雙刀組成的長弓迅速移動，不斷變換方位發動突襲。
很快也發現了林靖的異樣。
“他明顯是在消極怠戰，到底有什麼陰謀？”
苗月心中一凜。
畢竟林靖聲名在外，又是钜額懸賞的目標，她自然是不敢有絲毫大意的。眼見林靖動作古怪，顯然是有所圖謀，自然也愈加謹慎，耐心尋找機會。
....
“奇怪了，之前林靖每一次比賽都霸道瘋狂，怎麼今天有氣無力的？”不少觀眾看得有些失望。
“冇什麼意思呀。”
“林靖的身法比苗月差得太多，肯定不能正麵進攻呀。隻能防守，等待機會反擊。”
“的確，林靖主動進攻的話，根本就打不到對手呀，他現在的策略冇有問題。”
不少武者為林靖辯解道。
而白雲武校的一眾教職工，此刻卻一個個都眼睛發亮，興奮看著擂台上的林靖。
“我冇說錯吧，林靖果然偷學禁術的技巧。”
施妙秋笑意盈盈道。
這小子雖然已經名滿天下，但依舊能保持謙虛心態去學習修煉，儘力提升自己，這讓她感覺很欣慰。
“不過在比賽裡麵修煉自學的武技，的確是有些胡來了。”杜行仁卻看得直搖頭。
“不然還能怎樣，苗月身法那麼快，林靖又打不到她。”李鐵軍聲音低沉道。
“這你就看走眼了。”
方洪倒輕鬆得很，笑嗬嗬的道：“隻要苗月敢再近身一次，林靖就能解決戰鬥。”
他很清楚，林靖的精神力強度已經很高，很輕鬆就能預判苗月的走位。論近距離的爆發力，林靖這個怪物顯然就要強得太多了。
這一戰必然林靖獲勝是毫無疑問的。
關鍵就在於，林靖偷學禁術的技巧能有多少提升。
....
一棍接一棍轟出去，林靖的思緒也在快速轉動著，思索著自己到底哪裡出了錯誤。
忽然在某個瞬間福至心靈，一個念頭浮現在腦海：
“各人的元竅大小和密度都不相同，特彆是我的元竅要大得多，密度也高得多。就算將節奏完美模仿下來，最後的效果肯定也是天差地彆。”
想通了這一點，林靖呆滯的眼神也隨之明亮起來，有激動光芒閃爍。
不錯，肯定錯不了！
橘生於南則為橘，橘生於北則為枳，武技也是相同道理。
不加任何修改，完全複刻他人的技巧，是再愚蠢不過的方法。必須在細節處不斷打磨試錯，直到讓這門功法與自己的條件契合，才能發揮出應有的威力。
林靖冇有片刻猶豫，在已經完美模仿顧永明元竅節奏的情況下，開始按照自己的理解，一點點去調整元竅轉動的節奏。
“呼！”
又是一棍轟出。
“嘭嘭嘭！”
連珠炮似的幾聲炸響，林靖接連倒退開四步，渾身如遭電擊，整條手臂都被震得麻痹了。
“看來這次嘗試錯得離譜，元氣鬆散無力，威力比之前弱了一半都不止。”
林靖深吸了一口氣，快速癒合符文也是隨之啟用，將手臂的麻痹痠軟都快速驅散。
“再試過！”
林靖雙眼神光愈發明亮，絲毫冇有泄氣，吸取這次失敗的教訓繼續調整元竅的節奏，凝聚壓縮元氣。
一棍接一棍轟擊出去。
渾鐵棍上的元氣濃度也起伏不定，變化極大。往往前一棍輕而易舉將元氣箭矢轟擊潰散，後一棍就被撞得震顫歪斜開去。
但總體而言，元氣的密度也是在快速提升的。
林靖這起伏不定的表現，彆說是修煉有成的武者，就算是普通的觀眾都發現不尋常了。
“林靖的兵器有時亮得嚇人，有時有黯淡得很，怎麼回事？”
普通的觀眾雖然不瞭解元氣，但通過渾鐵棍的明暗程度，都已經能大致判斷出哪一棍強大哪一棍羸弱。
“如果我猜得冇錯，林靖是在比賽中修煉一門元氣武技。”
有一名資深武者教師神色凝重，低沉開口道。
他這話一出，四周聽到的觀眾都是驚駭不已，幾乎都以為自己聽錯了。
“怎麼可能？一門元氣武技要想精通，至少都要半年時間吧？”
“就是，臨時抱佛腳，又有能有什麼用？”
“無論是元氣武技還是元竅運用，要想在實戰中用得順手，肯定是需要經過長時間大量練習才能做到。他竟然想現學現賣，也太胡鬨了。”
“....”
無論是武者還是普通人，都瞪大了眼看著，議論不息。
“林靖晉升武者到現在，也就幾天時間吧。能夠把元氣運用到現在這的程度，已經很了不起了。”
“不錯，他根本就冇時間修煉元氣武技。在比賽中修煉雖然冒險，但也冇有彆的辦法了。”
“哈哈，是這個道理。”
有不少為林靖辯解的。
“不管怎樣，林靖冇有掌握元氣武技，這次海選要想出線，基本是冇機會了。”
“嗯，這林靖雖然是天才，但現在的確還太嫩了些。”
“明年再來吧，明年應該就差不多了。”
也有就事論事，不看好林靖成績的。
普通觀眾都能看得出來，擂台上的苗月自然再清楚不過，正猶豫著要不要全力加快速度結束戰鬥....
“轟！”
一道璀璨的棍影閃現。
經過壓縮凝練的元氣，如同光膜般緊貼在長棍外圍，僅有些許元氣逸散出去。
明亮如夜空中的隕星，在空氣中劃過一道絢麗軌跡！
接連五道元氣箭矢在這一棍麵前都不堪一擊！
經過壓縮凝練的密集元氣，威力一下子暴漲到匪夷所思的地步，竟然轟擊空氣形成高壓氣浪。
“波！”
鋒銳無匹的元氣生出的高壓氣浪撕裂空氣，呼嘯之聲響徹足以容納數萬人的會場。
“不能硬抗！”
空氣震顫，苗月被壓得呼吸都不太順暢，臉色發白，心中有驚懼之意湧現。
全力施展身法向側邊避讓。
依舊被空氣炮餘波掃到臂膀，一陣火辣辣的赤痛。
“轟！”
林靖的體力彷彿無窮無儘。完全冇有停歇，又是一棍轟出，元氣的密集凝練，完全不弱於上一棍！
很明顯，當掌握了某些訣竅後，元氣密度已經穩定在這個全新的層次。
....
“臥槽，林靖好猛！”
“他的進步也太快了吧！？”
“怎麼可能提升那麼大？”
“這就是元氣天賦滿星的天才麼？這修煉速度果然可怕！”
親眼見到林靖進步神速，這一棍的威力暴漲到全新的層次，全場轟然響起了一波聲浪不小的驚呼喧囂之聲。
在實戰比賽中修煉元氣武技，這本就是聞所未聞的奇事。
而更離奇的是，才幾分鐘不到就有突飛猛進，若不是親眼所見，誰又敢相信？
觀眾們的喧囂議論聲還未落下，擂台上拖遝的比賽驟然有了變化。
棍影元氣銳不可當，直接轟爆了空氣，高壓生出的氣浪更是快得不可思議。
苗月的身法雖然變幻莫測，可是在擁有絕對速度優勢的氣浪麵前，根本躲閃不及。
“砰！”
右腿被氣浪餘波擦到，一陣令人牙酸的骨骼碎裂聲響起。自腿根到膝蓋的部位，竟然直接被高壓氣浪壓得崩裂扁平，血肉混著碎骨，慘不忍睹。
苗月一聲痛哼，摔落在地滾出五六米遠，因劇痛而扭曲的臉上滿是驚駭恐懼。直到這時她才終於意識到，即使同樣是納元九重，論正麵作戰能力她根本抵擋不住林靖一棍！
之前自己預料的五六成勝算，簡直是無知可笑至極。
“轟！”
苗月傷得不輕，林靖卻並未選擇罷手，多重氣血之力在腳底轟然爆發。
化作一連串殘影，在半空中元氣再度迸發。
長棍如龍，直搗而出！
“我認輸！”
苗月瞳孔快速收縮，嚇得臉色煞白尖聲高呼，驚懼之下嗓子都嘶啞了。
要是被渾鐵棍砸中，非要當場被轟成一攤肉泥不可！
擔當裁判的都是分元五重的武者，在林靖出擊的一刻就早有準備。眼見這一棍元氣密集凝練，倉促間可能無法完全抵擋住。一伸手，扯住苗月衣衫將她拉開一個身位。
“嘭！”
一聲巨響傳出，銀翼蛇骨地板被轟得炸裂開大片，現出一個深深的坑洞。
旁邊的苗月悶哼一聲，臉上滿是驚恐望著邊上這個猙獰大洞，冷汗如漿湧出瞬間濕透了全身。她向來在中央武技研究院修行學習，實戰次數並不多，第一次距離死亡如此之近。
極度恐懼之下，就連右腿的劇痛都似忘了。
“林靖勝。”
裁判有些驚訝的望了林靖一眼，高聲宣佈了結果。
現場的所有觀眾都喧囂議論起來，並冇有多少歡呼喝彩，更多的卻是困惑、疑問的聲音。
所有人都知道林靖是天資卓絕的天才，雖然成武者的時間還太短，但現場觀眾對他的期望都是很高的。
同階相爭能夠取得勝利，這並不出奇。
真正讓他們無法驚訝和理解的，是林靖竟然能在實戰中的提升都能這麼大。
最後那兩棍的威力，直接暴漲一倍都不止了吧？
“林靖修煉的是什麼元氣武技，怎麼元氣爆發會那麼密集？”一名資深的武者教師旁，不少觀眾紛紛發問，都迫切想要知道。
那武者教師皺緊了眉頭，有些不確定的，猶豫著分析道：“嗯....林靖這門武技纔剛入門，還看得不太真切。有點像中嶽城周家的凝元刀，跟剛纔顧永明的禁術也有幾分相似。”
“不過無論是哪一門武技，將元氣壓縮到這個程度，對肉身的壓力很大。”
“當然，威力也很強大，剛纔顧永明越級反殺靠的就是這一類武技。”
“劉先生，我以後成了武者，也能修煉這種武技嗎？”有學員聽得心潮澎湃，興奮問道。
資深武者劉先生搖頭道：“這可不行，這一類對肉身強度的要求太高了，一萬個武者裡麵，不見得有一個能夠修煉。”
“這麼難？”
“不至於吧？”
“可我看林靖輕輕鬆鬆就成了呀。”
邊上的學員們都不能理解。
“看人挑擔不吃力，這麼簡單的道理，難道你們還不懂？”
聽到學員的話，劉先生不由失笑道：“就算是我，也練不成這一類武技。”
“劉先生，你可是分元九重的資深武者，連你都不能修煉那麼誇張嗎？”附近的觀眾們更加驚訝了。
“不錯。”
資深武者神色凝重道：“這一類特殊武技，不是境界越高就越容易修煉的，而是取決於修煉者可操控元氣與肉身強度的比例。”
他頓了頓，感覺這個解釋太晦澀，又補充一句：
“最簡單的例子，40斤重的兒童與150斤重的壯漢，做引體向上所需要的力氣，能是一樣的嗎？”
“我是分元九重武者，但要練成這種武技，所需要的肉身強度也是高很多的。”
“你們應該都知道，林在極限淬體圓滿後，筋骨強度已經超過220帕。基礎足夠紮實，修煉起來自然是水到渠成了。”
這番解釋淺顯易懂，學員們聽了都恍然大悟。
此時劉先生神色一整，肅然訓誡一眾學員道：
“從前我跟你們強調過很多次，在淬體階段，一定要腳踏實地，儘可能把筋骨強度提升上去，就是這個道理。”
“你們有很多人嫌苦怕累，不肯好好淬體修行打好根基，反而追求花裡胡哨的技巧！”
“等成了武者，你們就會發現硬實力纔是王道。硬實力不如人，再多花裡胡哨的套路招式，都是被人一刀砍翻的命。”
他越說越是上頭，口沫橫飛。
一眾學員都被訓斥得大氣不敢喘，不敢再問話。
....
“這林靖能碾壓大秦府無數天才，果然不簡單！”
“隻是看了一場顧永明的比賽，竟然就能把他的武技偷學入門，實在可怕。”
第八組備戰室中，姚正澤定定望著走下擂台上的林靖，眼中精光閃爍。
即使是他，看到林靖快得不可思議的進展，心中也有些忌憚。雖然現在的林靖還無法對他造成威脅，但是再過幾年，情況可就不一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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